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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雪夜的颤栗

一深一浅走到落星梅下,他抬头仰望,落星梅上面的最外层全部被雪覆盖,看起来就一个白色的小木屋,而树冠下面则是吐露一片翠绿,花瓣就隐藏在其中,让人分不清是雪还是花,唯有时不时从鼻尖传来的那一缕暗香,才没有让人忽视,原来还有寒梅傲雪开。

莫小七发现他的内心已经不受控制了,就想一直坐在落星梅下,看冬雪不语,体寒梅静香,任凭尘世千姿百态,我独怡然自得。

“这雪真可真美啊,不知道师姐见到这美丽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要是能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出去赏雪那就好了。”

发呆了片刻,他不经感到有些孤寂,起身回屋抱起古琴,又回到院里,扫开石桌石凳上的积雪,解开古琴,将它轻轻放在桌子上,他屈指勾弹,手指开始在琴弦上面挥洒,由于常年弹琴他的手指几乎和女孩子一样修长纤细,然而就是这修长的手掌却能弹奏出世间绝响。

《冰雪之泣》再出,万古为殇,这首曲子是他所受悲苦遭遇的最好写照,它凝练了他全部的心神,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这首曲子一如它的名字一样,像雪在哭泣,雪哭泣的样子又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只有真正经历过那凄苦境遇的人才会知道雪哭泣的样子。

琴声靡靡,在小院中飘扬回荡,婉转凄凉,好像一人行走于冰天雪地,孤独无声,没有春的草长莺飞,没有夏的郁郁青青,也没有秋的天高云淡,有的只是寒风呼啸,落雪皑皑。

他轻拢慢捻抹复挑,真正身处雪域之境,一人独立于雪花飞舞的世界,心中哀叹无与诉说,狂风凛冽,那一缕单薄的身影在无助的凝望远方,任冰凉的雪花敲打那已经早已麻木的脸颊,仰望天空,入眼一片迷蒙,飘雪无声,唯有那一刻怅惘的心渐渐沉寂。

他越弹越是哀伤,往事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在眼前,大好青春只能随年月尘封,随白发老去,直到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伤感凄美的琴声,飘响在白雪的世界,本来纯洁无暇的精灵,似乎也被这琴音所感染,不断倾洒着细小的雪沫,似点点泪珠一般,舞荡在天地间。

手止而音未消,丝丝缕缕,凄凄美美,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只因此曲本不应存于天地之间,也幸亏没有流落于世间,不然的话很多人都要整天以泪洗面。

已经连续两天,莫小七都是一个人安静的呆在小院里,每天除了在落星梅下静坐遥想之外,抚琴就是他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在这期间里他的内心其实早已焦躁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慕千语,可是一想到她每天都还要修炼,他又忍住了。

这天,莫小七静静的躺在雪地里,地上的积雪已经不再柔软,甚至有些坚硬,但他就喜欢躺在上面,喜欢那一缕透骨的凉意。

白色的素衣,白色的积雪,两者融为一体,再加上那散落在地面的黑色长发,此刻的莫小七就像谪落在人间的的天使,平添淡淡的诗情画意。

当然偶尔他也会按奈不住寂寞,伸出双手捧起一大堆雪花,然后用力的将他们捏圆捏实,再放在雪地上滚几圈,不一会就滚出一个超大号的雪球,他跑到屋里拿出一把匕首,把雪球不规则的边边角角给削掉,待到满意以后,他又滚了一个小一号的雪球,虽说小,但直径也超过半米。

他伸出手想把这个小一号的雪球放在那个大雪球之上,可真正想要搬起它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搬不动,这也难怪,谁让他把那雪球拍的那么实呢,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他才不得不放弃了,眼神翻了翻,无语道:“唉,莫小七啊,你说你怎么就这弱,连一个雪球你都搬不动,以后你还能做些什么。”

休息了片刻之后,他拿出匕首,将那个小一号的雪球,削的再小一号,他再次弯下腰抱起那个雪球,虽然还是有点重,不过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将那个雪球放在大雪球上后,他回屋翻找一会,不过只找到两个已经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黑色坚果和一根胡萝卜,没办法他的屋里实在太简陋,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但是这已经让他很高兴了,急急忙忙走到院里,把两个黑色坚果和胡萝卜插在雪球上面,插好之后他推开两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还真有点雪人的模样,可惜就是少了嘴巴。

歪着脑袋想了想,瞬间他眼睛一亮,有了,他又跑进屋里,捣鼓半响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布条,用匕首裁剪了一下,对着那雪人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见大小正合适,他找来两根细小的竹签,将它固定在雪人嘴巴部位,并拉成一个弧线,这样看起来就是像正在笑一样。

这下好了,连嘴巴也有了,退后两步,围着堆好的雪人,莫小七认真的审视了一番,这个雪人几乎快和他一般高,嗯,还不错,这几天就要靠你来陪我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莫小七百无聊奈的坐靠在雪人旁边,他感觉时间过得真慢,特别是无事可做时候,闷的他心里发慌,安静的让他害怕,渐渐的一股睡意袭来,他头靠着雪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突然这个静谧的小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道浅浅的对话。

“寒风,真的非要这样做吗?小七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身体有比较单薄,如果这样做会害死他的。”

“云裳我也没有办法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云璃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我……”

洛云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云璃就这样变成一个废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不在说话。

为何天已经这么黑了,他屋里还没点灯,难道又跑了出去,管不了那么多了:“莫小七,你给我出来。”由于事情比较紧急严重,莫寒风不敢有丝毫耽搁,大声高喝起来。

“寒风,别喊了,你看那里。”洛云裳指着那一个肥大的雪人身下。

莫寒风凝眼一看,只见莫小七正在那雪人身旁安详的熟睡,不过貌似身体有点微微颤抖,他正要一把把他推醒,却见洛云裳一把拦在他身前,他刚想发问。

“嘘,让我来。”洛云裳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体,近近地望着那略微有些稚嫩的脸庞,她突然感到有点于心不忍。

“云裳,别再犹豫了,不然就来不及了。”莫寒风催促道,满脸焦虑。

“唉!”洛云裳轻叹了一声,终于狠下心来:“小七,醒醒,小七快醒醒。”

莫小七睁开模糊的双眼,想不到第一眼看到的是洛云裳,他心里一愣,而脱口而出道:“娘,你怎么在这里?”他以为那天过后她再也不会来了,但他的内心深处却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没想到一觉醒来,娘竟然真的来了,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有一点莫名的喜悦。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们过来。”莫寒风不耐道。

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莫小七抬头看去,看着那几乎要暴走的莫寒风,又看了一下近在眼前的洛云裳,他内心的欢欣喜立刻淡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他在肯定没什么好事,而且居然肯“屈尊”踏进自己的小院,那更不肯能有什么好事。

调整一下呼吸,他的脸瞬间恢复平静,道:“请问我又那里做错了吗?还是说我呆在这里也碍着你的眼了。”

莫寒风听到这话里的嘲讽,眉头一翘,怒气又止不住的冒了出来,冷冷道:“这次是给你一次弥补的机会。”

“机会?”莫小七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疑惑的朝洛云裳看去。

洛云裳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涩声道:“今天云璃在房间修炼的时候,不小心星力暴走,身体遭到反噬,现在正昏迷不醒,处于危险关头。”

莫小七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眉头一皱,不解道:“她伤重你们不去找大夫,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能救她?”

“对,只有你能救她。”莫寒风接过话题,道:“你知道她最严重的地方在哪里,她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身体内部元丹严重受损,元丹是人身体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器官,特别对修士来说它更是必不可少,因为它是修士吸纳储存灵气的枢纽,一旦它遭受损失,轻者修为下降,重者一身都不能再修行。”

不等莫小七开口,他继续道:“本来元丹受损,想要修复除非能找到那传说中的七品灵药聚元草,可是千百年都没听说过它出现在世间,所以这个方法已经排除,但我们莫家却掌握一则密辛,那就是用嫡亲血缘的元丹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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