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和莫非赶到时,杨淑惠正侧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似是晕厥。身体痛苦地弯成如虾状。
他们赶紧跑过去,扶起她。此时的杨淑惠已全身哆嗦脱力,脸色惨白,额头泛着冷汗。
“姐,止痛药吃了吗?”
杨淑惠艰难地点点头。
不作停留,路亦马上背起杨淑惠下楼,转头对莫非焦急的喊到:“莫非,打电话给邱医生,她在不在医院?”
莫非挂了电话,告诉他邱敏之今晚正好值班。路亦把杨淑惠放在后座,拿过她手中的车钥匙,准备自己去开车。
“小亦……你别……别冲动……你不能开……”杨淑惠虚弱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莫非听到,瞬间想起路亦的驾照还是国外的,不能在国内开的。
握住他的手,沉声说:“我来开,你去后面陪你姐。”
路亦沉默地下车,坐到杨淑惠旁边。
“小亦……我……我今天看到她了……我好恨……好恨……”杨淑惠面色痛苦地喃喃自语。
“谁?你看到谁了?”路亦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陆汐”
“……你看错了,她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我看到路……路远拉着她……”
“不是她,姐,陆汐已经死了。”
“是……是吗……哈哈……哈……死了……她死了……”杨淑惠有些癫狂地笑道。面上的疯狂和腹部的疼痛相互胶着,显得她神情异常扭曲诡异。
莫非斜眼瞟了一眼下后视镜,看见路亦搂着她肩膀的手箍得越来越紧,眉头深锁,嘴巴紧抿。狭小的车厢内气压不断地下降。
到了医院,敏之已经等在急诊室了。路亦把杨淑惠放在病床上后,就在门外等着。
莫非递给他一杯咖啡,安慰道:“放心,没事的。有敏之在。”
“嗯,谢谢。”握了握她搭在他腿上的手。
“你姐对陆汐的反应很大,她是谁?”莫非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毕竟杨淑惠已经好转的身体被这个人刺激得症状更严重了,她不得不问个清楚。
“我前姐夫的情人,八年前就死了。”顿了顿,继续说,“她今天看到的可能是陆依,她是陆汐的妹妹。”
“陆依?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位陆依?”
路亦点点头,“路……”话未说完被打断了。那边邱敏之已拉开急诊室帘布出来,对路亦说:“打了止疼针,现在睡着了。你先推她去病房,住院再观察一阵。”
莫非陪着路亦一起送杨淑惠去病房,随后去了邱敏之的办公室。
“非非,杨淑惠怎么又反复了?之前你的心理治疗不是挺有效果的,怎么现在情况比以前还糟?”邱敏之恼心地揉揉太阳穴,问她。
莫非今晚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高高低低,惊心动魄。前一刻被路亦刺激得全身战栗心跳破表;下一刻被杨淑惠吓得心率骤降。摇摇头回她:“看见酷似前夫的情人了。”
“看来她前夫这坎难过啊。”突然,邱敏之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问她,“你跟路亦这是已经全垒打了?”
“啊?”在这种问题上,显然莫非的脑路回得不够她快。
邱敏之无奈地摇摇头,搂过她的肩,把她带到镜子前,指着脖子上的红点点,说:“自己看!看样子状况很激烈啊。说说,爽不爽?他技术好不好?身材辣不辣?谁先主动的?”
莫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涨红了脸,羞得她回击邱敏之:“你的副业是娱乐八卦周刊的主编吧。先走了!”不给邱敏之反应,一溜烟跑出去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哟!”后面慢悠悠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到了。
走到门口,听见路亦刻意压低的声音,但莫非还是听出其中的冷淡和微怒。“你和路远什么时候碰到一起了……不是告诉过你现在还不适合与他正面接触……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静默了好一会,路亦继续说道:“陆依,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轻举妄动……行了,你先把手里掌握的资料发一份给我……”。
莫非站在病房门外,看着手机。已经过去5分钟了,里面也没再发出声响。最后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路亦开了门,见是莫非,旋即抱着她,失力般地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向她。“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连声音都不复刚才的冷淡愤怒,有的也只是疲惫。
莫非心中一片柔软,点了点头,双手上下抚抚他的背,就乖乖地任他抱着。
俩人相拥不到30秒,路亦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时,他不耐地用食指揉着眉心。拜托莫非留下先陪杨淑惠,他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回来。
莫非走到床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打量着杨淑惠。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深锁。莫非深深觉得路亦和杨淑惠两人似乎都背着很沉重的包袱。
许是今晚太累了,想着想着,莫非就靠着墙边睡着了。
路亦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柔和的床头灯照在她们脸上,莫非趴在杨淑惠身边双手握着她的手,一片温馨祥和。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让那一天来得更迟一些吧。
刚才是陆依把他叫走的,因为她被路远派的人跟踪了。路亦帮她找了宾馆,让她今晚先住下,房子的事明天再作安排。
路亦安顿好她就要赶回去,被她拦下:“Lucas,今晚能留下陪我吗?我怕路远会再派人来。”
路亦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说:“陆依,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请你记得我们能有的也只是合作关系。如果你觉得委屈,你可以取消我们的合作关系。虽然到时搞垮路远会比预期的时间延长一点,但那也只是延长而已。”
陆依眼里的难过,引起不了他一丝的波澜。说完那番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