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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游子吟

昨天哥打来电话,问一件小事儿,不过我说话的语气却惊到了他,那是一种疲惫不堪的声调。近来不知为何,心中抑郁的情绪渐渐浓了起来,对现实生活提不起兴致,整天一副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前的我可是经常鼓励别人,写的文字也常常带有正能量的,而今却变成了往日里被鼓励对象的样子,当真风水轮流转。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可是别人可以向我倾诉,从这我这里得到鼓励和我幽默话语带来的欢笑,而我呢,我又该向谁诉说心中的愁苦呢,思来想去还是写出来吧,老话说不平则鸣,心中有不平事还是说出来的好,当然写出来也是一种途径,倾吐的同时梳理一下情感的乱发。

抑郁往往来自于孤独,不管是现实中的孤独还是精神上的孤独,而前者的孤独最后也常常产生精神的孤独,毕竟孤独情绪属于精神世界。我的孤独感可能便是源自于此,自初中时起,在外的时间就开始多于在家的时间,但那时毕竟还是离家不远,到了大学才真正意义上的成了游子,游离家庭之外的孩子,直到现在。其实在现代社会,游子也没什么,要是离开家乡就算游子的话,中国的游子恐怕数以亿计,毕竟不同于古时候,交通的便捷使得人能够越发容易地到达远方。再说了,社会交流的频繁和互联网的发展早已经让古诗里‘天涯如比邻’彻底实现了,哪还有那么多游子的多愁,说句时髦的话就是矫情。尽管有千万个理由说游子的思愁是扯淡的,是滑稽的,但对我来说那些理由同样是扯淡滑稽的,现实中总是拿集体的思想捆绑少数人,从而彰显集体的睿智和伟大。这种鼓吹集体的人是没有独立灵魂的人,我是我,仅此而已。所以对于我游子的情怀,你拿集体来来威胁利诱则纯属吃饱撑的。

十一的时候回了趟家,待了七天,我回到家见到年迈的奶奶,只见她看了我好久才认出我来,然后就哽咽地说,想想我咋把你们拉扯大的啊,七八岁啊,没爹没娘的。她说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沿着尽是沧桑的脸庞滑下。是的,我的游子身份或许更早就已赋予了,在我还不知道游子这个词的时候就早早的烙印在心里了。每当下班后自己一人在房间来,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戏耍欢闹,这些画面总能把我拉回小时候的那些画面,那些自己一人坐在院子里,四周只有草虫幽幽地鸣叫。而已经二十几年了,自己还是自己,形单影只。以前还有哥哥姐姐,随着他们成家,彼此也远了距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谈心了,记得姐姐和哥哥结婚时,我都回了家,看着他们站在人群中央,接受大家的祝福,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远远地看着,眼泪不争气地静静流淌,那是为以前欢乐自由葬礼的哭泣。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心儿也应早已坚强,坚强地和人欢笑,坚强地和人争论,坚强地努力给别人带来欢笑,坚强地和时间赛跑,坚强地承担着生活中的种种,不管喜怒哀乐都打碎了嚼烂了往肚里咽。可这样的日子太坚硬了,脊背挺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开始忘记放松是怎样的舒服,是怎样的惬意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孟郊还有等待回来的母亲,而我呢,我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远程,远程的终点就是生命的终点。我是一个迷失归途的游子。

抑郁的另一方面则来自现实,现实中生活和梦想的落差。爱读书的我总是对生活充满浪漫的幻想,幻想自己可以超越现实,甚至超越梦想。经历多了,才发现歌词大多都是骗人的童话,童话美轮美奂,现实真实僵硬。梦想贴着地面飞翔才更有可能飞的更高,飞机起飞时尚需要一段距离的大力滑翔,梦想有怎么能例外呢,谁都不是超人,可以一飞冲天。总是爱幻想的我在现实生活中又怎么能不碰壁受挫呢,我曾幻想尽快在苏州定居,可是刚刚毕业的我,孑然一身,有这样的想法着实可笑的要命,可心中有总是断不了这种妄想,这种贪念。可能是时候,也该找个人一起前行了。孤独的滋味当真难受。说道难受,今天在网络上看到一个失恋男子发的短视频,用方言说出的难受、想哭,被万能的网友热播,因为他方言里的这两个词成了‘蓝瘦’‘香菇’。大众娱乐,情感很难像岁月一样绵长了,似乎快餐式的情感更加适合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只有像我这样守旧怀旧念旧的年轻人,发着悠悠的慨叹了。

写出来后,感觉好多了。此时从客厅里传来电视节目嘹亮的歌声,和隔壁另一个室友游戏激情的呼喊声,如此的舒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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