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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过年

罗良带着一个皮影戏班子,在义阳城附近的几县摆场,这几年也仅仅靠着出彩的口技勉强支撑。后来碰到乔荣和李面人两个,乔荣善于制作机关消息,李面人精于人物手绘,三人一齐动手将戏班子改造的热闹了很多。

罗良得知金山派祭天活动以后,撺掇着乔荣等人借着在积善堂帮忙的机会小心的布置了一番。要说乔荣准备昨晚的焰火,还真花费了不少功夫,好在金山派这一晚让他们一炮走红,这两天又有好几家豪门大派花重金请他们表演,着实在义阳城火了一把。

也不知道薛堂主是怎么向上头汇报的,反正第二天给了杨云二十两银子,让他打赏乔荣等人。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杨云向薛堂主告了假准备回家过年,临行前还特意给魏老伯送了坛好酒。

积善堂的热闹让他有了应接不暇之感,杨云已经不记得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来到安顺镖局,得知杨义不在,杨云只好一个人赶路。

一路急行,到家时爹娘还没有吃午饭,看到杨云回来,杨云娘高兴的又去加了个菜。聊了聊近况,才得知他爹现在也不怎么进城,山上采的一些药草都托杨坚爹去卖。

杨云爹刚放下饭碗就说要到山上地里看看,杨云闲来无事也就跟着来到了村南的山坡地。

杨云爹得意的跟杨云介绍道,“山上的旱地无法种植水稻,我就开出一片地种草药,车前、射干、红花什么的都已经收了一茬”。

两人往山下又走了一段路,杨云爹指着一片苗木说道“你看看这是我种的山胡桃,本来山胡桃需要六七年才能结果,我按照孙大夫的方法做了嫁接,将山上已经结果的枝条压在我种出的苗木上,估计三年就可以坐果”。

杨云问道“天这么旱,哪来的水浇树?”

“河里挑上来的”,杨云爹答道。

杨云看着弯曲陡峭的山路,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山上下来,杨云来到杨征家串门,刚才杨云娘告诉他,自己和杨义都不在,杨征可是帮了两家不少忙。杨征照例第一件事情是向杨云显摆他的手艺,据他自己所说,他烧出来的陶器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爹,也不知道真假。

让杨云高兴的是,这天晚上杨义回来了,第二天杨云和杨义去叔伯家拜年,然后邀着一帮人来到小河边。

杨云将冷堂主教给他的杨家拳法演练了一遍,又跟杨义好好切磋一下,杨远现在也觉着这套新杨家拳有些门道,拉着杨云比划了半天。

只是志武却有点儿意兴阑珊,“你们多好啊,我在家当牛作马,明年我爹还说要养鱼,我这辈子是下不了山啦”。

当夜,杨征、杨云和杨义三家还是来到了杨征家守夜,就连杨征娘都说杨征大有超过他爹的趋势,烧制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陶器,虽然烧坏的东西不少,但是每成一件都能卖个好价钱,杨征娘现在也不再埋怨他了。

初一这一天,小杨村的人较之去年带着更多喜气,每个人都添了新衣新卦,中午在族长家的酒宴也是丰盛无比,不过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这一片祥和的气氛烟消云散。

李庄的族长,李震山,居然来小杨村!

面对惊诧的小杨村众人,李震山客气的给大家作揖拜年,好在这位不速之客没有久留的打算,寒暄过后李震山随即起身告辞。

族长陪着李震山沿小河往山下而行。

李震山看着山路两侧的房屋说道,“看到小杨村这么兴旺,才知道你们走了一步好棋”。

族长苦笑了一下,回道“我们也是被逼的啊,不过你们也不错吧,今年较之去年雨水多了一些,总不会比去年难过”。

“还行,我们去年废了很大功夫将青河上游的水坝整修了一下,加上四下打点,所费也不算少,早知如此,我们三家人齐心合力,又哪会生出这么多事”。

李震山说到这,忽然一整衣容,正色道“过往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族长连忙回礼,“言重”。

李震山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事请教”。

“请讲”

“赵大熊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族长盯着李震山看了一眼,才回道“你也知道,我们离这么远,并不知情”。

李震山说道,“我曾经将赵大熊的尸体挖掘出来,仔细查看了一番,三家隔山相望,出现这种事情难免唇亡齿寒之感,我也想弄清楚,有谁对我们不利”。

族长听完,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道“哦?可有什么发现?”

“赵大熊是中箭而死,而且箭上还涂有剧毒”,李震山说到这停住,看了看族长没有回应,接着说道“两支箭从前胸而入,应该是当场死亡”。

“那你看是何人所为?”,族长问道。

“凶手肯定是两个人,而且预谋已久,我观察着伤口比较特殊,就去金山和义阳的铁匠铺打听一下,总算在义阳的某位铁匠那打听出一则消息,曾经有一个少年做过两支特殊的箭头,说是需要在里面放置蛇毒”。

“还有这等事?”

李震山惋惜的说道,“只是铁匠铺的人也不知道少年是谁,我觉着找到少年也没什么用,肯定是幕后人不方便出面,才支使一少年前去铁匠铺”。

族长听完若有所思的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瞒你说,赵大熊的儿子可是将这笔帐记在我们小杨村的头上”。

李震山皱眉说道“不管是何人所为,有如此高手在周边行事,总是不让人踏实,我也是小心了很长时间,心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才从旁调查了一下”。

“那现在可有什么结论?”族长又问道。

李震山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年多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想应该是赵大熊家的仇家所为吧,毕竟听说赵家祖上曾作过山贼,有许多仇人也说不定呢”

族长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这等事,怪不得赵家之人戾气如此之重”。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李震山复又开口说道,“我这次来呢一是想跟你通报一下消息,二是想表明一下态度,咱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我们祖上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也曾是书香门第,我看小杨村的人行事见识都是不凡,想来也是将门之后,我一直在想,两家交好岂不是对双方都有好处?”

族长肯定的说道,“多谢震山兄抬爱,就如你所言,从此以后两家交好”。

“以往有对不住小杨村的地方还请见谅,早知道今天这个模样,当时也不用出此下策,这也给我一个教训,做人做事合则双赢,斗则双输”,李震山说到这话音一转,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敬佩你们小杨村治家有方,你看看下一代能文能武,尽出栋梁之才”。

族长笑着摆了摆手,谦道,“震山兄谬赞了,贵府两位公子才是气度不凡,将来定能出人头地”。

送走李震山,新年第一天的下午发生一件更令杨云意外的事情,杨义和志武几个人陪着先生喝酒,居然全都喝醉了,还将先生灌的迷迷糊糊。

不得已,最后杨云扶着先生回到家中,先生斜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杨云端过来的茶水,问道“杨云十三岁了吧?”

“嗯,还有几天就要十四了”。

“哎,都成大人了”

说罢,先生晃晃悠悠的来到桌前,让杨云帮着铺好纸张之后,提笔在纸上写道:

邻门稚子学剑诛,来日西出击强胡。

枪林箭雨边关雪,犹胜三十枉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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