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原名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小时候家里困难,家里兄弟六个,父母实在是养不起了,天天愁得的掉眼泪,想卖掉两个孩子,但是当时查的紧,也没有敢买的。最后也许是万般无奈吧,有一天,文叔半夜醒来......
文母隐忍的哭着:“太难了,都怪你,生这么多出来,现在养不起,还要丢掉,真的是造孽啊!”
文父唉声叹气:“生意难做,没有钱,拿什么养!”
文母噼里啪啦的掌声落在文父身上:“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你、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一个废人啊,真的是造孽啊,上辈子犯了什么大错,这辈子要我的儿子来还啊!”
文父抓住文母的手:“别打了,再打有什么用,你自己选吧,只能留四个了!”
文母听到呜呜的哭起来:“你个挨千刀的,这么逼我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怎么舍得!”
文叔当时七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心智已经成熟,他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他知道家里难,但是要遗弃他们其中两个,文叔想到这里就心绞,眼泪糊住了眼睛,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母亲嘴巴里吐出来的两个名字。
文母抽噎着:“老五老六太小了,不行,出去那就是送死,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文父抹了把脸点点头:“行,小的留下!”
文母看了看并排躺在床上熟睡的六个孩子,哪个她都舍不得:“那要不老大老二吧,两个都十几岁了,出去了还能找个活干,养活自己。”
文父坚决的摇摇头:“不行,你也知道,老大老二可以干活了,白白养这么大,留着在家里能帮衬一把是一把了。”
文母捂着嘴巴呜呜的哭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文叔知道那就是自己和五岁的四弟了,文叔偷偷的伸出小手牢牢的牵住弟弟的手,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告诉弟弟:“小武,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以后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是你唯一的哥哥了。”
第二天文叔再醒来的时候,文母和其他四个兄弟都不在了,文父说文母带着他们去姥姥家串亲了。
弟弟还在哭闹为什么没有带他去,他也要去,文叔就哄着他,爸爸会带我们去玩的,弟弟不哭哦。
那是童年的文叔第一次吃***父烧的满满一锅,文叔一口一口的喂给弟弟,然后乘文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剩下的装起来,藏在衣服里。文父给了他一个小背包,里面装一些他们的衣物,告诉他们说带他们出远门玩几天,弟弟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文叔偷偷到厨房把家里的馒头全部塞了进去,藏在衣服下面,之后要靠这些喂饱弟弟的肚子的。文叔望着天,把眼泪吞回去,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你若不坚强,弟弟怎么办?
文父带着两人辗转换车好几次,最后来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弟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高楼大厦充满了好奇,而文父将两人带到公园,借口自己上厕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文叔带着弟弟找了避风的地方,拿出背包里的肉和馒头帮弟弟夹好,一口口的喂下去,然后找了别人扔掉的瓶子到公共洗手间装满了水,再喂给弟弟喝。天渐渐暗了,弟弟开始哭闹着要爸爸,要妈妈,要回家!文叔在背包里找到一个自己的破旧外套,给弟弟套好,将弟弟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弟弟乖,以后就只有我们了,哥哥会保护你的,弟弟不怕,哥哥抱着你睡觉觉!”哭累的弟弟一会就沉沉的睡去,文叔紧紧的抱着弟弟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四周一片黑暗,虫鸣蛙叫文叔也很害怕,但是看着怀里的弟弟,他只能逼自己坚强。
馒头和肉很快就吃完了,白天的时候文叔就带着弟弟在公园里捡瓶子去卖钱,给弟弟买馒头吃,而他自己就在垃圾桶里翻翻,随便有点什么就吃点什么,虽然挨冻受饿,但是他知道只要还和弟弟在一起就好。
夏天过去,秋天来,秋天走了,冬天至,两人捡的旧衣服也不能御寒了,弟弟终于是撑不住了,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说梦话,要妈妈,要爸爸。文叔背着弟弟跑去医院,但是没有钱被赶了出来,只好又背着弟弟去街头的诊所,文叔抱着弟弟跪在诊所门前苦苦哀求,但是诊所的门还是无情的关上了,没有一个人帮忙,文叔将弟弟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终于感觉到害怕,感觉到人情的冷暖,感觉到了恨!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弟弟你不要再叫他们了,他们不要我们了,你只有哥哥,看着弟弟烧红的脸蛋,文叔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穿着单薄的裤子把衣服套在弟弟身上,抱着弟弟在寒风中颤抖:“弟弟,弟弟,坚持住,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会好的!”
终于在文叔体力不支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光亮,看到了一个人走过来,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