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龟缩在防御坑道里面,个个抱着头,看到外面火光满天,炮弹不要钱的继续向这里飞过来,周围的树几乎都被碎片,只留下焦黑的木桩以及被炸弹炸黑的土地,四处都被炸的坑坑洼洼,外面的泥土炸了很多进来,导致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缩在工事里面。
不远处有东西烧的正旺,不像是木头,倒是有点像人!!!
东哥告诉我,“外面燃着的是陈炎的尸体,咋们班死了接近一半的人了”,东哥叹了叹气,眼睛有点湿润,继续说道,“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全部挂在这里”,说完东哥低下了头,眼神中的那股凶狠的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
我第一次看到东哥这样,着实下了我一大跳,但却无能为力,听到他说死伤过半的气候,我的心猛的一沉,心脏感觉停止了几秒,这个消失实在是太震惊了,震惊得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那可是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这些年一起走过多少风雨,经历过多少的磨难,共同度过多少的生与死,虽然我们都抱着随时为祖国献身的准备,但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这次也是一样,我以为我们能和以前一样完整的走出去,当看到工事外面陈炎和那些兄弟们的尸体时,我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蠢。
我感觉时间真的好漫长,非常的漫长,他们死的样子,死的姿势,久久的缠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东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努力活下去”,然后强忍着做了一个微笑的姿势,我看着东哥这样,却是那样的心酸,眼看着兄弟们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希望死的是我自己。
外面的炮弹还在飞过来,震的脑袋嗡嗡的,我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努力自己平静下来,不顾东哥的阻拦,爬到工事外面陈炎的尸体旁边,直到亲眼看到陈炎下半身身子被烧的不成样子,血肉模糊,我擦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扶起陈炎的脑袋,失声痛哭起来。
但奇迹的是陈炎还没有死,艰难的睁开眼睛,满是鲜血和泥土手缓缓的抬了起来,艰难的指了指一个被炮弹炸的焦黑的土坑,然后会心的一笑,手做了一个枪的动作,然后食指指向自己。
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受这份苦,即使是死也想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我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抬头望着天空,大叫……
然后抬起枪,指着陈炎的脑袋,闭着眼睛,嘴里留着被牙齿咬出的血,脑袋不停地抖动,不顾泪水流进嘴里,闲闲的。
我根本不敢看他,脑袋突然涌现出一起吹牛,一起快乐,一起打架的种种画面,我又怎么能下得了手啊……那可是我兄弟啊……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里对我百般照顾的兄弟啊……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自己结束自己兄弟的性命,好恨我自己,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用啊。
但却没办法,火还在燃烧着,跪在地上,头望着天空,缓缓将手扣在在扳机上,望着天空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啊……”,“砰”,一声枪响,我低下了头,看到陈炎却是一脸的微笑,满足……这画面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
东哥也从坑道里跑出来,一把将麻木的我拉回坑道里,使劲抽我脸,想让我回过神来,脸被抽的火辣辣的痛,但远远不止我的心痛,东哥边抽边说:
“草尼玛,强子,强子,给老子坚强一点,不要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包括我”
我一听东哥说的:我都的死在这里的气候,心顿了一下。
“不行,不行”,我使劲的摇头,“东哥,咋们不能死在这里。咋们这么多兄弟,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活着出去,冷静,冷静”,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忘掉所有的一切,让所有的兄弟都活下去。
东哥见我恢复过来,也不管我了,跑去一边看着杨文,“弄好了没有,消息发出去了吗?”
处事一向冷静的杨文也开始慌了,使劲鼓捣着那台电台。
突然,杨文一声尖叫,“东哥,收到回电了,问我们伤亡情况和对面人数”
东哥气的大骂,“告诉他们,死了40多人!对面人数不知,弹尽粮绝,叫总部马上派人支援,快快快,马上支援”
说完杨文就继续弄那台电台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
东哥继续指挥者战斗,拿起陈炎喜欢弄的那把狙击步枪,熟练的架起,强忍着泪水,一颗颗子弹带着仇恨射向山下的密密麻麻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