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至,某城市里不知名的街道下,热浪如同狼群般追迫,使人们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一人的步伐中夹带些许紧迫,使身边的人皱起了眉头。啊,都太繁忙了,所以谁也顾不上望着谁一眼,就这么交错的走着,焦虑的感情不自觉的散发到周围的人身上,巷子阴暗底下,流浪狗吐起了舌头,是十分喧闹的缘故吗。。
阳光下的十字路口,影子在迅速交错,杂乱无章的影子里,若是留心注意,就会看见有那么一个正在蠕动着的影子,在迅速的世界里是显得多么格格不入。把视觉从影子拉到身躯去,朱红的衬衣着实平凡无比,配着的只是随处可见的西裤和不太合适这庄重的褐色休闲鞋。风带着热气飘来,粘稠的空气呼吸进肺部,像是火在胸中燃烧,路人甚至来不及埋怨,突如其来的热浪使衬衣贴紧了少年的皮肤,无故的吸引了周边的目光,出现在眼前的只是线条分明的肌肉,少年只是毫不在意。是啊,尽管平凡但又拥有如此足以自豪的身材,不必感到羞耻,相反应是感到自豪,迫不及待的欲向人们宣示自己拥有的实力吧。然而,人们望向的只有跌跌撞撞的背影。
冰蓝似紫的天空中,太阳似乎是不愿罢休,越发越猛,炎日中云朵泛白的令人可怕,在其之下,某医院的门卫老人静静的坐着,对着手上报纸不满的卷起了眉头。微风拂起他发白的头发,身后的绿树也随之摇动,现在让我们看向这位老人,历过岁月洗礼的他已被摧残得满脸纹皱,唯一毫无变化的也是他那清澈的眼瞳吧,这一刻,让人不禁认为这犹如一副诗画,对啊,即使我已年老,还是我剩下的只有身体了,我亦无所留恋,也无所畏惧,现在的我,也只有死可以等一等了吧。老人嘴角旁的纹线突然被拉起,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老人望向少年微微向上弯去的眼角,与他不同的是,少年更深的眼珠闪烁着只有浑浊,往上看去,淡淡的碎发夹带着些许酒红。老者黑瞳中倒映少年的面庞,那一丝不苟的身板上方是带着些落魄的脸样,炎炎夏日下,时间仿佛被灼热得产生错觉,那一瞬是如此的漫长。微风继续袭来,那僵住的片刻被少年打破,他只慢慢的从老者身旁经过,这苍老之人清澈的眼瞳内,背影不自觉地模糊了。此时此刻,用男孩称呼这位少年更为贴切吧。
白云如涂鸦般在天上侵蚀着冰蓝,光线也是艰难的找到缝隙从中穿过射入某一病房地板上。房门无声无息的往里移动着,出现在眼前的原来是那位男孩。失望的是,房内并没有平时的家属间的寒暄,只有死寂。
是环保人士常常清洁的原因吧,这用拖把反复摩擦的痕迹在地砖上显现了出来,洁净得连反射的光也是猛烈,猛烈的光像是猎豹,迅速而无情的扑到病床上,而病床上的那人是毫无动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窗台,白色的天花板,以白色主题的房间里,男孩眼瞳里也只有倒映着白的可怕的被单罢了。因为被单下有人的缘故吧,所以毫无亮色的病床失去了单调,往上望去,露在被单外的头部清晰可见,那人清澈的容貌带着些许端庄,可并无多少秀发,是秀丽的眼角吗,所以才让人想起那是一个女孩。男孩站在女孩身旁,对躺下的女士给予绅士的尊重,无表情的他无动于衷,然而眼神不自觉地望向了她。床上的女士高傲地躺着,像是女皇享受着裙下之臣的爱慕,对,这般的女皇是不该有所动静,就应静静地享受。不知不觉,身为女皇的她被恳切的目光抓住了,即便如此,她透露出的气质,也是并没有为之所动。傻傻的男孩啊,为什么要凝视她,明知她不会有所回应,明知你是会无所作为,可你还是望着她,你是在奢求什么吗,是在苛求女孩回应你的心意吗?太傻了,那个来自傻男孩眼中的乞求啊,而躺在洁白床上的女孩只有闭目回绝,是吗,这般的傻男儿你只有闭上双目吗,这样的男孩是不值得你去回答吗。
男孩能做到的也只有注视着她,而高傲的她啊,依然要回绝卑微的他。放弃吧,傻男孩呀,这般的女士,你的心意即使再强烈,传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又是会理解吗,你只是在做无用功,毫无意义的行动,早早放弃,你换到的会更好,不是吗?可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他颤抖着向前迈步。短短的两脚距离,在他的身下显得是多么漫长,而现实不是故事,无论多远的路,只要你不曾放弃,即便身处天涯,行走的人也总会到达。男孩来到了她的身旁,慢慢俯低了身,而女孩啊,你还是要故作冷静吗!刹那后,柔软且带有些许裂痕的双唇在女孩的额头上停留了,温热与湿润不止地扩散,冰冷的肌肤因此有了微微温度。是何人,给予了他这般行动,是什么,让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男孩与女孩相贴着,似乎没有分开的意思,窗台的布帘随风飘动,阳光知趣地削弱着,此时,朱红与白的画,任谁也会在心灵印刻一生吧。
有人和我讨论过,如果人是因为畏惧一件事物,而去逃避,那么便是一事无成,在能自己能做到的时候就要去做,哪怕力不能及,也要去,后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比畏惧那事物还可怕。一个吻,便是男孩对女孩畏惧的事,如此美好的事,只因男孩的震颤停止了。是吗,因为我不能给予你太多,我没能力向你承诺太多的事,所以哪怕只有我一人也好,哪怕前路只有我痛苦也好,甚至哪怕你不再理睬我,哪怕千言万语送不到你耳边!不要紧,我给予你的吻,就是我要给你最后的话。温热在女孩额头离开了,没有时间停止的片刻,没有思考的空间,男孩头也不转的向门口走去了。
阳光像是收敛了一般,灼热的空气也不再粘稠,慢慢顺着人们的呼吸,而路人的言情也自然放松了起来,往远望去,绿荫下的门卫老人正和熟人聊着家常,对方只是不停地谈论着自家的儿子,老人也是对他露出慈祥的微笑,表示着自己也有认真的倾听。当谈及家人问题时候,老人正想象着自己的言论,而欲言又止,留下的只有单方面的吱吱不休,他的眼睛不自觉的望向对方的背后,门口中的男孩映入落老人清澈的眼瞳里,那本应器宇不凡的身姿,如今换来了是扭曲的脸面,男孩只能做的也只有加快了脚步,向着大门似跑非跑地前进着,直至大门也是直直向前的前进着。在老者眼里那跌跌撞撞的背影是带着多少凄,明明是夏日之下还会感到些许悲凉。望向愈来愈远的身影,老者的眼珠也不明湿润了起来,而本是沉寂在自己炫耀之中的对方是感到不协调的气氛吗,总算收起了还未说完的话,关心了老人几句,而老人只是笑而不语。白云知趣地去了遮挡灼日,人们在为突如其来的阴凉发起短时刻的庆幸,片刻之后再次回复起繁华,路人在交错相杂,向人来人往的闹街望去,男孩在其之中显得格外出众,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似乎没有常人应有的感情,像是带着对世界的不甘心向前迈步而去。
某城市里不知名的街道下,与正午的酷热相比,取而代之的阴凉使呼吸悲凉的令人发指,天空下的死寂也迫使人们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巷子内的流浪狗也不得不开始了活动。而不远处的医院里,某一白色病房内,一个女孩自此至终亦未睁开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