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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擂台上下

走出将军府,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冷空气,轩辕彻的心情也随之缓缓冷却下来。在胡原手上见到那枚从前轩辕家独有的信物,轩辕彻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现在想来,若是那枚扳指真的万一来自其他手段,仍是令轩辕彻不由打了个寒战。

将银票贴身收好,取出信封,指肚摩擦着手中信封的触感,果然,信封上有一块半掌大的地方厚度似乎有点不一样,指甲略微用力,轻轻划开一道口子,轩辕彻便从中取出了一块红褐色的薄木片,色泽深沉,上刻有一浅浅胡字,屈指一弹,触感相当坚韧,大概这便是胡原给自己用作信物的东西。而对轩辕彻而言,便意味着此后在陵州的动作手脚大概可以稍微放宽一点。

正想走回客栈等唐穆之回来一同商议一番,抬眼间,轩辕彻发觉周围人流似乎都在往擂台方向涌去,轩辕彻顺手拦下一位中年大叔“大叔,请问一下,那边的擂台这时候还开擂吗?”

男子瞟了轩辕彻一眼,踮脚向前方看去,人似乎还不是太多,于是一面随人流向前,一面向轩辕彻招了招手,示意边走边说“看样子这位公子你是头一次来陵州吧,咱陵州的擂台开擂可从不分什么时候,前面的是咱陵州最大的擂台,每日巳时开擂,各路货色都喜欢来着博个彩头,像今日这般逢年过节,那更是人山人海,不提前那么小半个时辰那都挤不进去。”大叔脚步一顿,似乎看见了什么人,匆匆朝前指了指“抱歉,我之前约的人来了,公子你若要看人打擂,建议你直接往西边占个位置,若是自己上场,登台自报名号即可,咱这没那么多讲究。”

“多谢。”大叔不以为然摆了摆手,互相作揖示意,轩辕彻便与大叔分开,走向擂台西边。

擂台西边虽然确实人要少些,但四周看客仍是十分拥挤,轩辕彻正思忖是否直接找一栋楼,翻上去算了,抬眼间却只见周围楼房的屋顶早有不少人站定,还有人正小心翼翼向上攀爬。轩辕彻也就不再顾忌,从人群中抽身,轻巧翻上一座三层阁楼,虽引来数人目光,也都只是略微瞟上一眼便不再留心。小赌怡情,将军府对门还没有哪家赌场敢如此放肆的做生意,也不过是呼上三五朋友,略赌上一轮酒钱罢了。过不多时,只见从将军府走出五名家丁装束男子,其中四人在擂台外四角站定,擂台周边人群也随之安静下来。剩下一人则拿着一个铜锣,站上擂台一角,哐的一声,正式开擂。

之后情景与那位大叔所说基本无二,半个时辰间便有十数人上台自报名号,其中甚至还有三个三品实力的家伙,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却总有那么些花架子的意思,想来应是打算在这先混个脸熟。此后又有三十余人陆续登台,还出现了一次小规模的本地帮派摩擦,其中各路招式驳杂,轩辕彻就着从客栈带出的一小袋瓜子,看着擂台上不同的人影你来我往,倒也不觉乏味。此时昂然立于擂台上的是一名惊云堂的年轻人,自称武山,已是连胜三场,依旧是神采奕奕,毫无萎靡之态,博得台下观众一片喝彩。惊云堂武功本就以稳健见长,此人二十来岁的年纪便已有三品实力,天赋可以说是相当不错。轩辕彻正悠闲间,只见一名白衣男子飘然上台,抱拳朗声道“在下柳潭,龙虎山不记名弟子,还望武兄手下留情。”

武山坦然摊开一掌“请。”

一声锣响,二人顷刻间便纠缠在了一起,武山本就擅长近身缠斗,而柳潭主动进攻更是正合己意,一记重拳便将柳潭震退数步。柳潭虽师出龙虎山,算是半个道士,却似乎习得了一套上乘身法,配合一套神似武当山推掌的掌法,竟是生生接下了武山的一次次猛击。不多时,只听沉闷“嘭”的一声,武山突然发力,柳潭闪避不及,不得已与武山对了一拳,武山只是略退两步便止住了身形,柳潭却是一阵的气血翻涌,只是仍不打算认输,反而主动欺身而上,再度挡开几次攻击后,趁机一记鞭腿击在武山左臂。武山初时不觉如何,但很快便神色微变,终于,左臂运转不及,被柳潭一脚踢在胸口,顿时直落到擂台边沿。勉强站起,武山也只当是炼体不够火候,左臂用力过度,强撑着抱拳道“柳兄好身手,在下心服口服。”柳潭回了一礼,武山也便默默跳下擂台,脸色却是略显阴晴不定。轩辕彻早已放下手中的瓜子,心思急转,面色阴沉,死死盯着擂台上那抹白色身影。柳潭似乎仍有一战之力,示意继续守擂,台下也已经有几个家伙正在蠢蠢欲动。

武山此次打擂自觉发挥不错,虽然输的不甚体面,却也无伤大雅。离开擂台后武山便直接往惊云堂方向走去,只是左臂始终未能恢复,令武山略觉烦躁。转入一个小巷,武山心头一凛,抬眼只见小巷另一端有一蒙面人正在盯着自己,不知何故。惊疑不定间,蒙面人却已经冲至武山面前,抬掌便直锁武山咽喉。武山寒毛顿时炸起,自知遭逢大敌,也不顾左臂究竟如何,便欲拼死一搏,只是没想到蒙面人似乎仍是隐藏了实力,还没等武山做出防御动作,便被蒙面人迅若奔雷的一掌击在左侧太阳穴,武山不由得身形摇晃,仍是凭借直觉护住右侧太阳穴,却依旧被蒙面人势大力沉的一记鞭腿扫倒,落地前腹部又挨了一脚,一百四五十斤的身躯顿时便缩在了墙角。武山愤恨间又被一脚踢翻在地,只觉又有一脚沉沉踏在胸口。短短数息间,武山竟是半分挣扎之力都没有。武山只觉耳边飘来一阵寒意“现在可知你惹上了谁?”

武山心思一颤,勉强睁开双眼,看见眼前蒙面人冷漠的眼神,却全身松弛了下来,竟是强笑道“多谢兄台提醒,没让武山做个冤死鬼。可以的话麻烦兄台转告一声,就说武某人做鬼也定要秦荣不得好死。”

既然遗言已经交代完,正如武山所预料的,没等他闭上双眼,眼前的世界瞬间便不由自主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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