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瘦,该起来吃点东西了……”床前,栗颖轻轻摇晃着床上的女子。
见她依旧未醒叹口气将桌上的饭菜又拿去御膳阁热了一遍。
“小瘦,醒醒!该吃晚膳了……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的怎么行呢……小瘦……”栗颖休息了些时,回来见我还在睡,不免有些担心道。
“唔……别摇了真的是!姐困着呢!”我推开她的手,迷糊回道。
她无奈的叹口气,再次拉起我的手道,“快起来,吃点晚膳再睡!”
我挠了挠屁股,恩?晚膳?恍然间弹身而起,一旁的栗颖被我猛然地举动吓得一颤。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她呆泄的看着我,“啊?我……我说吃点晚膳再睡……”
起身揉了揉眼,看向窗外,果真一片漆黑,隐约还剩路边灯笼的光影打在糊纸上。
“我睡到现在?”
“可不是,早晨起来就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给人劫走了,结果两个小太监把你送回来你都已经睡死在轿子上了……”栗颖挑起眉,睁大眼睛八卦的凑来,“你从未起过那么早,你今儿去干嘛了?”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横眼看去,栗颖那么八卦暂时先不要告诉她好了,待我学会一身好本领再给她个惊喜。
“不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在消沉下去,适当的锻炼身子减减肥,所以就去晨跑了。”
“晨跑……是什么?”栗颖疑惑道。
“就是早晨起来跑步做运动之类的,诶你问那么多干嘛,去倒杯水给我。”
她点点头,快速在桌上倒了杯水递来,“可你不是向来不运动的吗?说什么女人胖点是福……”
我白了她一眼,“我说的是这里胖点有福!”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胸部,又指了指肚子上的一坨赘肉,“不是说这里胖点是福!懂不懂啊你,跟了我那么久还那么不开窍。”
“哦……那我明日陪你一同锻炼减肥吧!”
“诶诶诶!打住!你看看你都瘦成猴了还想着减肥啊?专家建议你吃多点睡足些,才能像我这样。”我摆出色咪咪的表情朝她胸部瞟了眼。
只见她委屈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下平坦的身材确实毫无凸点。
“行了行了,在这儿忧伤也大不起来,姐瞅个好男人娶你,再让他来帮帮你。”
“你,你……净瞎说!我才不要嫁人呢!”听我这样说她的脸速一红,暼了我一眼。
是夜,夜空之上一片幽蓝,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毯子上一颗颗晶莹闪亮的珠宝。静溢的悬挂在宇宙之上,星光无比璀璨。
竹海殿弥漫着格外冷廖的气息,仿佛云朵骤然聚齐在殿宫之上,凝成一股看似虚幻的诡异。
“大哥,不论你做什么四弟都支持你!”殿内一声浑厚之声传来。
只闻对面一人略为失态的笑起,一手拍至沈政一的肩膀,“大哥果真没有看错你!不枉我一直对你有心栽培,得此弟乃大哥之幸啊!”
沈政一连忙甩开衣摆单膝跪在沈墨跟前,“大哥莫要这样说,四弟担待不起啊!若不是大哥……我早在六年前就枉死了!政一有今日也是大哥所赐,要说来,也是四弟毕生之大幸啊!”
沈墨身着织绿罗衣高贵地坐在椅上,头发以绿冠高束盘起。他俯视一眼则将沈政一他扶起,“往事不必再提,眼下大哥也只有相信四弟你一人了。大哥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铲除沈宗墉。”
沈政一听此话微愣,他眼中感动的表情一目了然,“大哥既相信四弟,四弟必当竭尽全力铲除碍眼之人,可,大哥四弟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大哥既要夺皇位,又何必急于铲除沈宗墉?多一个人反抗不是多一份力?”
沈墨瞟了他一眼,将手中未喝完的酒喝尽,转而匿笑道,“哼,若不杀他,怎能在父皇面前表明我的忠心呢?就算多了沈宗墉他也不一定站在我这边……“沈墨替自己倒了杯酒,冷笑的抬眸朝沈政一示杯道,“既然父皇要杀他,那就杀吧……”
沈政一会意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用袖摆擦了擦嘴,“明白,四弟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这种繁事就交给四弟来做吧!“
沈墨略为满意的点点头,嘴边扬起一道深深的勾线。
他沈墨,将要在未来主宰整个国家。
夜如风,风若叶,浮然飘落一霎间,凄冷如梦,清凄零零,赏花只允君携行。
卯时,凌晨五刻。
一身淡衣女子站在渊幽宫前,月色微弱的光影洒在她的侧脸上,那头长发依如昨日随意盘起,额前泄下两条细碎的发丝,一身别味的素装清凡脱俗,容色焕发,宇气昂昂的抬脚进入渊幽宫的大门。
昨晚充分补充了睡眠和饮食,现在的我灵活如一只夜豹。
近处只见,昨儿个的小太监提着夜灯笼朝我面带笑容地走来。
我眼光四处寻找,仍然不见沈楚刖的踪影。
“见过驴姑娘。“小太监忽视我寻找的眼光,直接向我行礼,又再次带领我走向昨日后厨那条道上。
不是吧?又要挑水?
一路上的小道树木众多,路灯也不与外面一般盏的多,隔两米才有两盏。如此一来,乍然一阵寒危的恐惧感袭来,使我加快了脚步。
此时已到后厨院,小太监反过头来,笑道,“姑娘,殿下说习武基本功不仅腿力要强,手力也是缺一不可的,这堆柴火一共只有一百根,殿下说恰当可以让姑娘练练手力呢。“
我扫了眼他脚下的一堆木柴,心中暗自窃喜。
还好还好,才一百根……我还是可以挺的住……
小太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好笑的继续说道,“殿下说,每一根木柴都要劈成十条,这样才有助于增进姑娘的手力呢。“
我顿时瞪大眼,“什么!十条?你这木柴也就那么点宽怎么劈成十条啊?”
“驴姑娘,这要学武就是要花点心思来做,可不是随意就能学成的。姑娘,斧头在那儿,奴才就先告退了。“小太监得意的笑了声,朝身后两个太监使了个眼神,“你们俩,好生照顾着驴姑娘。”
“是,绿公公。”
我咬咬牙,看着那个太监喜乐乐地走出了后厨。无奈叹口气,捡起地上的斧头研究了几眼,“哎,长那么大还没砍过柴呢……“又瞅了眼地下一堆山的木柴,但长约都不达一米。我思虑了一会儿,奸笑,刚才那死太监好像没要求我要怎么劈吧?
“诶,大一你看那姑娘的笑的怎么那么可怕?“一旁监督的太监凑到另一个太监耳前悄声嘀咕道。
“哎闭嘴吧你!人儿姑娘笑关你什么事?“大一靠在墙边鄙夷地暼了他一眼,继续欣赏着他的指甲。
“不……不是,你瞧那儿姑娘这是要做甚啊?劈柴不是要竖着劈么,你……你瞧她横着劈……“
大一疑惑的朝她看去,只见那姑娘竟用惊人的举动将木柴横在地上,一脚踩着两手劈着柴,那架势十足的霸气。
“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劈柴的方式!“大一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姑娘卖力的劈着柴。
“我就说吧?你方才还不信呢,诶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绿公公啊?“
我擦了一把汗,暂时停歇儿了会儿,这一根根砍实在太费力了,然瞄了眼在身侧嘀嘀咕咕的两个太监,道,“你们两个,对,就你们,过来。“
两个太监抖索了下,唯喏的腰头走来,“姑……姑娘,有何吩咐啊?“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我一手叉腰一手替自己扇着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俩太监不忍直视连忙低下头去,”姑娘,我……我叫大一,他叫大二……“
大一大二?
噗……哈哈哈
我还大三呢!哈哈哈!
忍住了笑意,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去帮我找条绳子来,要稳固点的啊。“
“是。“两个太监尴尬的点点头,走出了后厨院。
“大一你瞧那姑娘摆明笑咱们俩的名字!“大二气鼓鼓的走在路上,又继续抱怨道,”大一咱们俩是不是太没用了?连一个丫头都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来。“
“哎,谁让我们是做奴才的命……“大一沮丧地叹口气看了他一眼。
“诶,其中咱们何必怕她呢?你想啊,她在宫里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身份,又不是哪个大人的千金,那不等于是个平民百姓吗?你说咱们为何要怕她?你这两日也瞧着了绿公公是怎么对她的?“
“绿公公对她倒是挺刻薄的啊……这种苦差也让一个女人干。“大一手撑着下巴同意的点点头。
“这不就是,咱们待会儿可别怕她,要……要装得有点气势她才知道咱们的厉害!“
大一听闻他的话有理,也点头认同。
于是乎,两人找着了绳子匆匆回到了后厨去。
这回大二昂起胸膛,扬着张脸,特意调整了下嗓音,故作出一声男性的低桑音,碍于没了根就是没了根,怎么装那声音还是一股娘腔,“给你,绳子我给你找来了。“
“哦,谢谢啊,你帮我绑起来吧?“
一旁大一也凑上来,也学着大二装着音,略有些结巴,“你……你自己不会绑。“
我瞧了眼两人似乎脸色不大对劲,也难怪,大凌晨的被派来监督我也是怪可怜的,特别是没了命根的人是要比常人体弱一些。
想罢,算了,我自己来吧,免得被那小太监抓到说我偷懒。
“好吧,那你们站到一边儿去休息吧。“
两太监正心乱如麻的想着如何接应我下一句的抵抗时,却只听我不仅没生气还让他们去休息?!
两人顿时咂舌,互相呆头的对视一眼。
大二顿时得意洋洋的凑前,小声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一句话她就吓得不敢反抗了。“
我将五根木柴竖捆在一块,借用其他东西的力维持稳住木柴的平衡,举起斧头朝那堆木柴劈去,只听咔咔作响的剧烈五声之后,木柴被依次分为十段,五根木柴绑在一块砍,不正省事很多吗?
大一大二再一次看的膛目结舌,他俩同时咽了下口水,看着我劈柴如劈人一般,
瞬间害怕的将刚才的气势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吓得连后退了几步,生怕报回刚才他们对她不敬之仇。
渐渐,黎明乍现,远处天边泛起微弱的淡光。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脚下一百根被劈完的杰作,满意的打了个哈欠。
“我回去了,告诉你们主子我做完了。“我一手将斧头扔在地上,左右扭了扭腰,方才弯着腰劈柴弄得实在有些酸疼。
“是是是,姑娘……姑娘慢走。“两人连忙点头,一溜烟的窜离了现场。
风起,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肩膀,匆匆的走出渊幽宫。
殿堂内隐约传来紧匆匆的脚步声,绿公公推开门上前走了几步跪在了楼阶间,行礼,“奴才参见殿下。“
“怎么?今日那么快结束了?“沈楚刖一身玉色宽袍,依旧靠在软榻之上,慵懒的撑起一只眼瞧去。
“殿下,驴姑娘倒是聪明,她将木柴横着劈成了十段,依照大二禀告,驴姑娘为省事还将木柴捆成一团来砍,所以今日她早早劈完柴便回去了。”绿公公低着头答道。
沈楚刖轻轻抬起眼,冷呵一声,“不过就是些小伎俩,算得上什么聪明么?”他缓缓撑起身子,一旁的宫女手端着一壶玉瓷酒,忙着倒了一小杯递了过去。
“殿下……那要不要奴才去将她叫回来?”
他伸手接过酒杯,愈思片刻,轻抿一口杯中酒,“不必,下去吧。”
绿公公颌首低头,应了声,“是,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