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在干嘛！”
“如你所见，正在和小夜钓鱼。”
“米娅一起来吗？除了牛肉偶尔也会有想吃点鱼肉打打牙祭不是？”
这段对话重复了3天，米娅第一个受不了。找了个机会，米娅把德利牧拉到了船舱里。
“老师，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嗯……应该没什么吧。”
“老师！”
米娅暗示对德利牧毫无作用，那也只能坦白了。
“我要出海的原因主要是想接受你的指导，老师，请不要把最初最重要的目的忘了。”
“你能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也是够厉害的。”
“老师，请不要错开话题。”
“……好吧，是我错了。”
恶魔学，作为一个和恶魔动过刀子，闯入过湮灭之门还活着回来的前冒险者，再加上100年来的消化，德利牧有足够的理由宣称自己是顶尖的恶魔学者。
不过德利牧教书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20年，之前一直都是在维普利亚当米虫的……
虽说是恶魔学的老师，但米娅对恶魔学接近狂热的热情并不是太让德利牧满意。恶魔学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恶魔是属于比较“常见”的危险物，每年都有被恶魔排成肉饼的热血恶魔学者，所以恶魔学的研究，还是图书馆比较合适一点。
虽然德利牧写的恶魔学的书都是入门书或者八卦书，但如果都看完的话，至少不可能对恶魔学一窍不通了。德利牧没有理会米娅的抗议，把轻松的恶魔学入门课程直接给砍掉了。
“哈哈，德利牧在教人！不多说了，烤玉米完成了，给。”
打开门后，小夜面对的就是米娅的敌视，不过小夜对此并不介意，放下一盘烤玉米就打算离开了，不过就在小夜离开时，一个只有米娅可以看到的角度，小夜对米娅露出了坏笑。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米娅一边学习恶魔学一边防备着小夜的手段，但理所当然的，这一下午只是让米娅更疲惫了。而更加理所当然的，小夜抱着烤玉米走进了米娅的房间。
“嘿嘿，可爱的米娅，你怎么了？”
“你那个笑声是从哪学来的？老师也是。”
“大概这就是名为人的天性吧，天生的，嗯。”
“神仆也是人吗？”
“我和你说过吧？我失忆了，现在我的记忆都是被召唤到凡间以后的，模模糊糊的神谕是用来指引戴……德利牧的，和我又没关系，神仆是什么，我可不知道。”
“神仆都是这样的吗？”
米娅对小夜有点奇怪的坏笑有些介意，但没有丝毫自觉的小夜依然一个箭步窜到了米娅旁边。由于至高神教有意识地在消灭其他宗教的痕迹，小夜很难找到有关自己信奉的神明的信息，少的可怜的一点信息，还全是精灵族偷偷留下的一丁点。
神仆应该是什么样？小夜可真的都不了解，联系目前其余两位神仆的性格，小夜稍加犹豫，对米娅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神仆是更加神圣的那种……是我先入为主的错误认知吗？”
神圣……感觉会和圣灵扯上关系的一个词，目前还没有圣灵的神仆降临，这一点小夜依然很难确认，考虑到要留一条路，这次，小夜干脆地摇了摇头。
“我只见过魔神的神仆，说不定圣灵的神仆和你想的差不多。”
“你在安慰我吗？”
“嗯，你看起来精神不大。”
“你以为是拜谁所赐？”
“那就用拥抱来解决问题吧！”
迎着米娅错愕的脸，小夜给了米娅一个大大的拥抱。
“为什么我有种蠢了的感觉？”
“别嘛，高兴点。”
小夜揪起了米娅的嘴角，似乎有些不满意自己揪出来的笑容，小夜在米娅的脸上揉来揉去，试图用外力让米娅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米娅疑惑地看着对这种事都兴致勃勃的小夜，直到面部肌肉抽筋。
“平常做的表情太少导致的，你有点缺乏锻炼！”
小夜把米娅从床边拉到了椅子上，然后站在米娅身后，开始帮米娅按摩面部。
“嘿嘿，手感这么好，这位小姐，你需要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有点恶心。”
“我看现在我们应该平局不是？”
虽然小夜又发出奇怪的笑声，但由于脸部被小夜搓着，米娅说起话来也有些口齿不清。不知不觉中，小夜开始帮米娅按摩肩膀和胳膊，在极度的放松中，米娅几乎要睡着了。似乎感觉到米娅睡意越来越浓了，小夜帮米娅躺回了床上。
…………
当米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与其说是睡醒，不如说是被饿醒的。啃着放在柜子上已经冷掉的烤玉米，米娅慢悠悠地走出了船舱。
外面还是繁星满天，但海风号却并不缺光亮。小夜铺下的整片土地都在发出绿色的荧光，时不时还有些红色的光点在植物的周围转圈。
“小夜？”
“呃、醒了？我看你挺累的就让你直接睡了，要吃吗？”
“嗯，谢谢。”
小夜倚坐在海风号主桅杆旁边的土地上，全身散发着和周围的土地融为一体的绿色荧光，时不时会有一些红光点从小夜搭在膝盖上的右手飞出，看起来就是那些转圈的光点了。
在米娅向小夜打招呼后，小夜似乎才注意到米娅，见米娅拿着的烤玉米快要吃完了，便微微摆手，让一个刚从右手飞出的红光点飞向了米娅。小小的光点在接近米娅后逐渐变大，最终变成了一碗玉米粥。
“这个味道不错。”
“你不用忍的，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说过我的玉米粥好吃，嗯，这个总没问题了吧。”
小夜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满足感，派出了第二个光点，把玉米粥换成了一碗已经剥下来的烤玉米。直到把这碗烤玉米吃完，米娅才回过气来，回笼觉是不可能了，干脆就穿过不知怎么而非常低矮的玉米田，坐到了小夜旁边。
此时的小夜的表情在柔和中稍微带着一丝平静，和那天给向日葵播种时的感觉很像，让人很难吧她和平日里那副热闹的感觉联系在一起。
“小夜你……在干什么？”
“代替太阳给植物供给能量，这些都是神力催熟的植物，只要光照一断就会枯萎。”
“那你不睡觉吗？”
“神仆不需要也无法睡眠，说实话，我倒是想试一试‘宿醉’……”
因为德利牧说不需要自己熬夜，米娅以为是德利牧和小夜轮流值班，但现在看来这艘船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被小夜操控着。察觉到了米娅的疑问，小夜晃了晃依然在时不时冒出红光点的右手。
“白天就是这些家伙在操控船，现在是换班的时间。这些是神分享给神仆的神力，分成这样的光点的话就会有一定智能，不然我也控制不了这么多小东西。”
“那我刚才吃的……”
“那个就是给吃了。”
米娅一口气被小夜的回答给呛住了，小夜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它歇了一整天精神饱满出来被你吃掉也算是成功了，那么多小东西就选中了它一个，我觉得它足够幸运了，我是说，它的后继者。”
“那我刚才的吃的烤玉米其实算吃肉吗？”
“嗯，不过不是一般的肉，是人肉。”
“……我感觉我被耍了。”
“好玩吧！”
稍稍的犹豫被“人肉”一个词解决了。就米娅的感官来说，实在有些理解不了小夜对于“好玩”的定义。见米娅依然没有笑，小夜叹了口气，拍了拍米娅的肩膀。米娅对此毫无头绪。
“怎么了？”
“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虽然不能让你笑出来……”
米娅歪了歪头。
小夜招呼米娅凑过来，自己也把嘴凑到了米娅耳旁。
“有没有兴趣做一些女人之间的有趣的事？”
米娅一个激灵就站了起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船舱，留下背后传来的小夜的拍地狂笑声。
…………
“小夜，没想到你是……”
“不不不，我开个玩笑，真的！真的！真的！”
由于米娅连出船舱都不敢了，小夜只能先努力接触德利牧的误会。
“真的是？”
“真的不是！”
小夜发现这几天似乎每个为了庆祝和米娅结成友谊的纪念玩笑，都导致前功尽弃。
“你就不能少开一些玩笑吗……”
“你这个句式我有些熟悉，我是说，不能，失去了笑容，这个世界怎么办！”
“这么喜欢笑，与其绞尽脑汁想玩笑，你还不如去挠痒痒。”
“我之前是那么干的，但每次挠完布拉姐就把我冻一天……”
“我去和米娅说说。”
看着小夜捏着手指，硬挤出的“委屈的笑容”，德利牧长叹一声，离开了船舷。
…………
“老师，实在太可怕了，为什么我们的船上会上来这种家伙，还说不定要一起1年多。”
“小夜就是喜欢开玩笑，然后有些把握不了分寸，不，是十分把握不了分寸，总之，她好歹没恶意……不是？”
“既然这样，那老师，我就最后相信你一次，毕竟这事关我的贞洁。”
看起来小夜的某些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米娅非常普通地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不像之前一样除了面无表情，连冷漠或者生气这些都显得僵硬。
“还有就是老师，小夜的事先不说，你还教不教我了？”
“……”
…………
“昨晚那个，真的是个玩笑，相信我，真的。”
“是、是嘛，我听老师说过了。”
“新大陆，真希望能早点找到。”
“嗯、嗯。”
晚上，米娅坐在了小夜旁边，但先开口的不是主动找来的米娅，而是做着和昨晚一样工作的小夜。目的似乎已经达成了，但直觉告诉小夜，这件事不能这么完了。神仆的直觉，那就是预言，小夜不敢马虎，只能想办法找话题。但似乎也真没什么说的……
“那个，小夜，你可以不和我说话吗？”
这下，就算小夜也有点受伤了。
“我能问问原因吗？”
“你不说话的话看起来很正常。”
没办法，小夜一边发光一边吸收着昨天散步船身的光点们，新的光点也在慢慢填补空隙。
“小夜，你不用说话，我就问一下，你是不是想学跳舞？”
点头。
“我会一点，我可以教你，你真的不用说话。”
点头点头。
两人站了起来，米娅伸了个懒腰，开始准备给小夜做示范。小夜推开了一部分植物，两人现在就站在空出了一点空地里。
小夜是为了愉快地洒水而练习舞蹈的，也正因如此，变成了外行人自创的奇怪的舞姿。知道小夜目的的米娅教给了小夜合适的东西。
米娅说要教给小夜的是一种有很多转圈动作的舞蹈，应该是事先就有了跳舞的计划，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能变成直筒的维普利亚校服被米娅毫不留情的抛弃，换成了一件睡衣。
“这个……德利牧，你能不看吗……”
摇头。
“那个、真的要再来还是有些羞耻，几个月没跳了……没音乐感觉会跳错……”
“没事没事，你无论怎么奇怪的动作都比不上小夜。”
米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气呼呼地把话咽了回去。
“音乐……你要什么音乐？”
“啊？哦，名字我也不知道，就叮叮咚咚的一个。”
看来小夜也没办法了。最终，小夜造了个小鼓用来敲鼓点，这样的话至少有了节奏。
已经稍稍进入状态的米娅轻轻呼气，小鼓敲响，米娅高举双臂，踮起了脚尖。
…………
“小夜……”
“德利牧，我感觉我还能加把劲。”
昨晚，米娅教了小夜一个双人舞蹈，然后在两人勉勉强强合作跳完后，嗯……
“老师！鸭子飞了！！”
小夜能养鸭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