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坦历2502年11月21日7时10分
云杉共和国对策组办公大楼。
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男特工奔跑在大楼内部,手里紧紧抓着刚刚收到的报告。当他停在一扇黑色双开门前时,他迅速而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然后控制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当他判断一切都准备妥当,敲响了门。
“咚咚咚”
“进。”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报告!”男子推开门,站在了门口。这是一间装饰极其简单的办公室,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两个巨大的档案柜,一张办公桌,还有一把真皮的靠背椅。男子的视线越过办公桌,一名身着军装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正站在窗前看风景。然而窗外光线还很暗,让人想不通她到底在看什么。
“连城啊,是哈士奇小队的事吧,念。”女人转过头看了一眼男子,然后把头又朝向窗外。
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但是连城辉名仍看清了那张眼角有些许鱼尾纹的脸,那张让整个云国军政界都会畏惧三分的脸,可连城却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女人现在依然美丽。
“是,11月21日7时3分55秒,负责监视哈士奇小队的小组彻底失去了对该小队行动的掌握。”连城说完合上文件夹,等候着回应。
女人沉默了快有一分钟,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沉着脸盯着连城辉名。连城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一紧,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从进入对策组的第一天起,连城就听说过许多有关这个女人的传闻,但是他并不是第一天来这个房间做报告,可这样的压迫感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让连城从内心感到敬畏,让他不得不重新理解这个对策组的主任——魏川芳。
“为防万一,我再确认一下,你们有尝试用术法对哈士奇小队所有队员的信号接收装置强制发信吧。”
压迫感突然消失不见,连城深吸一口气,说道:“是,从定位信号消失到我离开前往您这里小组一共尝试了3次,但是都没有回信,现在依然在发信。”
“好吧,我知道了,你把文件留下,回监视小组那里,一有消息立刻报告。”
“是!”连城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夹,然后退了两步,转身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之后,连城终于松了口气,一边擦汗一边往监视小组的方向走去。
房间内,魏川芳拿起文件夹,开始查看哈士奇小队近四个小时左右的行动记录……
11月21日4时37分
河的名字是神女,河谷的名字是仙踪。
名为弗雷泽?索科洛夫的青年快速移动于仙踪河谷的树林中,因为已经开始靠近雪山,而且又时至冬季,可以感受到从河水里飘来的阵阵寒气。对于这个成长于云国北方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感觉会很容易勾起有关年幼时的记忆。
……
弗雷泽成长于一个北方的军人家庭,父母都是优秀校级军官。因为长期奋战在一线处理塞洛多合众国的骚扰,所以不能陪在孩子身边,于是十二岁的弗雷泽被送到了在山里当猎户的爷爷那里。
在雪山上弗雷泽跟着爷爷学会了很多野外生存技巧,搜寻动物的巢穴、设置陷阱、恶劣环境下的自救手段还有和凶兽搏斗的能力。为了锻炼弗雷泽的肉体,爷爷常常将他丢进冰冷刺骨的水中,让他在水里一泡就是好几个小时。因为年纪太小,弗雷泽常常冻晕在水中。
某日,当弗雷泽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山洞里,身上盖着毛茸茸的兽皮,而爷爷正坐在火堆前一口一口抽着烟。
“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对你太狠了?”见到弗雷泽做了起来,老人笑着问道。
“是。”不含一丝感情,冰冷的话语瞬间让还算温暖的洞内温度骤降。
“咳咳,你小子还真是不留情面。虽然对你狠了点,但是我也算是煞费苦心啊。小子,难道你没有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么?”听到弗雷泽的话,老人被烟呛了好几口。
“没有。”
“啪!”老人手里的烟斗应声掉落。
“唉,小子迟钝,小子迟钝啊!”说着老人不禁蒙住了脸。
……
某日,弗雷泽和爷爷在暴风雪里面走散了。
弗雷泽一个人在风雪中寻找着回家的路。忽然,他看见前面的风雪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猎人对于凶兽的警觉,让他本能地掏出军刀,然后摆好姿势向前移动。
当他离黑影越来越近时,黑影也发现了弗雷泽。
“吼!”一声低吼,凶兽朝着弗雷泽发起了冲锋。
“好快!”心下感叹之际,只见黑影那血红的双目划破了风雪编织的帷幕已经到了身前。
心生感叹之际,弗雷泽冷静地一个急速下蹲,然后双腿用力往前一扑,跟着一个前滚翻,正好从黑影的身下错了过去。
错身之后,弗雷泽起身摆好架势然后仔细打量起来。这头凶兽有着人一样的躯体,两米多的身长,却长着一颗狼脑袋。
“人狼么。”
人狼向来嗜血好斗且凶残狡猾,运气不好的猎人碰上人狼都是避之不及的。
“运气不好的是你。”弗雷泽说罢右手反手握刀,转守为攻瞄着人狼的左手边奔了过去。人狼见此左前爪顺势一挥想要完成一记横扫,而照此趋势下去弗雷泽的脑袋肯定会被打中。可弗雷泽嘴角微微一翘,右脚伸直刚好踩中一块突然从雪地中长出来的凸起,一个使劲,失去动力开始下降的身体突然获得助力再次开始加速,在爪子扫来之前钻进了人狼的腋下,紧接着一个侧翻,手里的军刀也顺势挥舞。锋利的刀刃瞬间将人狼的整个左腹剖开,一个横扫都没能完成人狼就倒在了血泊里。
“有趣的力量。”盯着雪地里那个凸起,弗雷泽不仅喃喃自语起来,眼中则有着痴迷之色。
原来在人狼扑过来的瞬间,弗雷泽偷偷地将一块金属扔在了狼人的附近。再判断了人狼和金属的位置之后,才构思了把金属当做踏板的戏码。
“小子,记住,我们是猎人,而一名优秀的猎人懂得布置自己的猎场,懂得如何利用自己手里的工具主导这场猎杀游戏的走向,所以你需要更加了解你自己,我能教给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领悟了。”爷爷从风雪中走了出来对着弗雷泽语重心长地说道。
“了解自己么?”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军刀,弗雷泽喃喃自语。
那之后,弗雷泽便被父母送到了部队的武者军校接受培训。这一呆就是3年。再之后,进入了父亲的部队,和父亲一起战斗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一段很幸福的时光。直到19岁那年,云辛不改带队到北方支援,经过父亲的引荐,他有幸和这个云国最年轻的“转”武者交流。几次促膝长谈,让他感觉到自己对武者能力的理解实在太浅薄了。
过了不久,岳映昊在静默军区组建哈士奇小队,回到军区的云辛不改便推荐了弗雷泽。经过考验,他成功加入了哈士奇小队,直到现在。
……
“……对吧!弗雷泽!”这时,耳麦里传来了队友成洛的声音。弗雷泽正想回答时,一阵刺痛从左手食指传来,这让他不敢大意立刻钻入了一旁的灌木丛。然后拿出夜视仪始终注视着百米开外的一棵大树,几秒钟后,树后飞出了一个球状物体,球状物体上有一根短短的天线,球体前段还有一个嵌入式镜头。
“遭遇费雷军用单眼侦察机。”
弗雷泽立即报告,然后收到了前往天都山的命令。
“先收拾你们。”说着,弗雷泽从挂袋上取出两跟金属条,然后双手各握住一根,接着默念一声。
“启!”
金属条慢慢分裂成极小的不规则块状金属液体。
“铸造-细雨”
块状金属变成了一根根细细的金属针,并在弗雷泽的操作下四散开去。
闭上双眼,弗雷泽开始利用金属针仔细搜索方圆五百米范围内所有的危险因素。
“这样么。”当定位了第78个侦察机时,弗雷泽咧嘴一笑,“杀。”
一声杀,每个侦察机同时遭到3根金属针的攻击,然后瞬间被洞穿。被击落的侦察机掉落在地上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失去了动力停止了工作。
“出来吧。”弗雷泽突然转身,对着5米开外的灌木丛说道。
“咻!”回应他的是一把飞来的匕首。
弗雷泽不避不躲,而飞来的匕首却停在距离他额头十几厘米的位置,然后匕首金属的部分扭曲变形,最后掉在了地上。
“厉害厉害,不愧是‘铸造师’,嘿嘿嘿。”黑夜里传来挑衅的笑声。
见对方并不打算露面,弗雷泽迅速调动散布在周围的金属针扎向灌木丛,然后又操作部分针护在自己的周围,最后则是拿出了哈士奇小队专用军刀——“犬咬”。
“你能这么做真是太好了。”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弗雷泽感觉声音传来的位置距离自己不过2米,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金属针的分子构成竟然改变了,最后失去了控制。判断好对方的攻击路径,弗雷泽挥刀便挡。
“铿!”一记跳斩被格挡住,弗雷泽也趁这个空隙看清了敌人的样貌。穿着简易的防寒服,戴着面罩,手握斩马大刀。
“恩,你的格斗能力非常出色,没想到偷袭竟然失败了。”借着弗雷泽格挡的力气,蒙面人后跳了出去。“不过时间还很多,那么让我们,唔……”
在面具人旁边的一棵大树就好像有生命一样,突然伸出了它的一条枝干,然后横向刺穿了面具人的喉咙。紧接着周围的树都伸出枝干,将其刺得千疮百孔。
“铸造-陷阱-梦魇森林”弗雷泽心中默念。
“话多。”弗雷泽咧嘴一笑,收了术法,然后朝尸体扔了一个发信器并行了一礼,最后转身朝天都峰跑去。
“将军阁下,千涟少尉阵亡了。”弗洛森林里的一处隐蔽山洞中,一名面具男向一名正查看地图的一对男女报告着。
“是么,他有传回来战斗资料么?”男子回过头,他留着一头利落的板寸,脸型方正,健壮的身躯让他立在那里就会让人产生泰山压顶的压抑感觉。
“是。”说着举起一个移动端的屏幕给男子展示。
“这个‘铸造师’的能力有点麻烦啊,看这样子不止金属,其他的物质他也能控制才对。”将军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觉得千涟失败只是因为他话多,真是丢我们灰烬骑士的脸。”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唉,既然失败了,说再多也是没用,派人去回收尸体吧,不然要被云国的‘渡鸦’拿去做实验了。”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没能掌握哈士奇小队队员的全貌,是我们的部队长久以来在静默战区被压制的主要原因,趁此机会我们就尽可能多地打探他们的情报吧,而且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要那位大人能够完成任务,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去吧,一有新动向立刻报告。”
“是。”
“明白了,我们到时候就在天都山汇合,你们都小心一点,保持联络。”云辛不改收到了黑鸢尾的报告,然后转头对清水真一说道,“一队已经遇敌了,现在可以判断这股武装力量就是费雷帝国军了,鸢尾则判断敌人真实的目的地其实是天都山的‘那个’遗迹。”
“或许这样也就能说通,为什么这个哨站里面会有‘夜语’的人的尸体了。”清水真一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他们衣服的左肩上是一个菱形里面绣着月亮星星还有一张嘴的徽章。
“或许,或许小柔的不安要应验啊。”说着云辛不改摸了摸下巴。这时耳麦里传来卡莎的声音。
“头犬,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