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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卅四章 儿戏誓言盖真情

罗王把不满藏在心里,儿子能练成一手好枪术,着实吃够了苦头,真希望他只是对敌人快、准、狠,孰轻孰重,老王爷看得很清楚。

想到这里,他缓缓说道:“昔日我和秦彝大哥交情莫逆,曾经传枪递锏定下亲缘,往事已矣,如今是你们的天下,也要效仿我和秦大哥,做到兄弟齐心。”

秦琼、罗成相视一笑,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一起,点头称是,罗王走后,罗成终于逮到机会,带着秦琼把小校场逛了一遍。他们果然不负罗王嘱托,在将来,罗成是秦琼有力的尖刃,击溃一切艰难险阻,秦琼是罗成宽厚圆滑的护盾,深深把罗成的锐气掩藏起来。

自从认识了秦琼,少保的精神非常亢奋,天天无心睡觉,一早就去折腾秦琼。这一天,少保顶着头上的长庚星进了后花园,里面设有一片演武场,专供父子二人闲情饭后练武用。他精神昂扬,双目放光,喜滋滋的,暗道:“一连误了数天苦功,浑身堵塞郁结,湿气沉沉,真不爽利,今天要补回来,等天亮了,再请表哥教我翻天锏法。”

可是,他人还未到演武场就听到那里面传出连串的金刃劈风之声,襟带啪啪爆响,动静非常大。

罗成脸色一变,心道:“到底是谁这么早来练功?”他脚下加紧,到了演武场一看,正是表哥秦琼正在练拳,不知这是什么拳法,竟然发出金刃劈风的厉啸!

罗成心道:“好凌厉的招式,难怪刚见面之时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且用心学学。”少保好胜,那一次交锋,在他心中扎了根刺,如果不拔除,整天板着脸,谁看都不痛快,虽说热乎劲还没过,却不妨碍他争强好胜。

罗成仔细瞧了一阵子,乐了,这哪里是拳法,根本就是翻天六十四式。“表哥竟然别出心裁,把两条臂膀当做双锏使用,练成一套好拳脚啊!”

他如痴如醉,继续看下去,却发现:秦琼这次练得沉稳厚重,一招一式暗藏着无穷的奥妙,刚招为主,一往无前,柔招为辅,守中藏攻,刚柔互转,凌厉莫测,极端厉害,少保终于对秦琼心服口服。

秦琼心上挂着一堆事情,心有所系,辗转难眠,满腹愁闷游荡在肝肠,无法抒泄,只好骨碌起床,欲沐浴那星月清凉之气,静一静,不知不觉就到了演武场。

他抬头一看,只见深空无穷皎洁,长庚升东,蟾宫西悬,将是黎明景象,先练一趟拳脚吧。一套翻天六十四式走下来,秦琼出了个透体汗,浑身暖洋洋的,烦心事儿暂时抛到脚后跟去了,一呼一吸,阵阵温凉透体流过,氤氲酣畅。

秦琼面向罗成,喊道:“贤弟,来得好早啊。”罗成对他深深一礼,说道:“表哥,小弟我一向早起练功,没想到今天却被你抢了先!方才,我在旁边观看,表哥的一拳一脚无不出神入化,我特别喜爱,你教教我,好不好?”

罗成双眼中黑白分明,一眨不眨,透着热切的渴望。

秦琼心中一叹,说道:“贤弟,你莫要着急,姑父之前让我们二人互相传枪递锏,不仅仅为了增进感情,更让我俩互相勉励,共同进步。你若是有空的话,从今天开起咱们就开始互相学习吧。”

罗成一听,乐了,击掌赞道:“表哥,难得爹爹给我准了长假,专门陪着你,咱们今天就开始。啊这个-,”罗成说着说着,面色一赧,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溜溜转,瞅着秦琼顿住了。

秦琼难得见罗成这么耍宝,不禁笑道:“怎么了?”

罗成呼出一口长气,说道:“表哥,我自小在王府长大,没见过世面,所以就按书上照直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秦琼一乐,心道:“我这表弟还真是小孩心性,耍宝撒着娇儿让我带你出去玩?”于是说道:“你是小兄弟,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罗成脸色一正,说道:“表哥,圣人尚有私心,何况我们俩,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不妨在传艺之前各自一个重誓,任何人不得私藏一招,好不好?”

秦琼一怔,莞尔笑道:“好,就按贤弟说的办,我先来,”说着,他凝神而立,咬破仨指头,朝天举起,这仨指头代表了天、地、人三才维立,也表示人神鬼三界,请万物万灵共同见证。

随后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承载,过往神灵作证,我秦琼相约与表弟罗成互传枪锏,不得有私心藏而不教,若违此誓,管教我身受痨病吐血而死!”

痨病在古代是百年难遇的绝症,练武之人若是染上此病,还不如死去挽结名声。

秦琼立好誓言,看着罗成,罗成一乐,有样学样,竖起三根手指,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过往神灵作证,我罗成相约与表哥秦琼互传枪锏,不得有私心藏而不教,若违此誓,管教我-管教我身受万箭穿心而死。”

这罗成鬼机灵鬼机灵,一生之中唯独拿他表哥秦琼没办法,初次交锋,差点被秦琼杀了,这一次传枪递锏,心中有了小九九,发誓的时候脑子一空,冷不丁子喊出这么恶毒的誓言,连在旁边的秦琼听了,都不自觉地身子一寒。

少年意气浑不怕,故作豪迈欺心语,不知神明迎头立,难饶毒咒自身人。

打从现在开始,秦琼与罗成天天在演武场相互传授枪法、锏法,很快,秦琼把六十四路翻天锏法传完,还剩下六手撒手锏,然后停住不传了,秦琼心道:“秦家锏、罗家枪乃是天下双绝,如果我都传给表弟,表弟如此聪慧勇猛而又身兼两家之长,以后天底下就只有他反而显不出我秦琼了。”

人无完人,秦琼这么好的品行也有嫉妒、挣名的时候,更何况罗成?罗成把六十四路罗家枪法传完了,还有三十六种运劲手法,堪堪传到罗家独门绝技罗家枪的时候,也停住了。罗成心道:“表哥现在都比我强,再不留几手罗家枪,以后天下只有表哥秦琼之名,反而没有我罗成了,更别提超过他了!”

二人传完武艺,又在一起切磋。秦琼本就睡得浅,自从私藏了撒手锏不传之后更睡不着觉了,一闭眼就仿佛看见罗成万箭穿心的惨烈样子,终日郁郁寡欢。

可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争得无非是一股气势,而不是一种心思,如此欺压对方,反使双双都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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