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破声响,山谷齐鸣,一道白练,一人一鹿从水中跃出。
岸上的两人只是惊得合不拢嘴。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你们瞧。”木问拍拍胯下的白鹿精。
“确实神骏,真乃一代神兽。”两人赞同道。
老二摸摸头问道,“三弟可知神兽封印之法?”
木问摇摇头。
犀牛接过话题,“神兽封印之法就是指将神兽,凶兽或妖兽封印在自己的武器里或者其他物体里面。这样,木弟我念一遍口诀,你且听着。”
木问熟记封印口诀后,对白鹿说了几句话,白鹿便乖乖的被木问封印到回首剑里去了。大大王嘱托了木问几句,让他回去好好收拾一番,三天后,待他们备齐了礼物和行囊,便送他出发。
三天后的早晨,一月份,积雪初融,显得寒冷异常。木问踩一双鹿皮靴,戴一顶羊绒帽,批一件貂皮厚袄,在喝过两位哥哥的践行酒后,便领着四个精怪挑夫,径直取道西北的水天城。临走之前,二大王特地给了他几枚火雷弹,叮嘱他在危险之时使用。
先前忘记说了,雪这东西对木问来说,是个稀罕物,苍源里很少见雪,至少木问的记忆里是不多的。所以木问见到雪是稀罕的不行。雪地里赶路也不好走,木问就由着四个挑夫慢慢走,倒也不急。其景尤美,和诗为证:
西风漫紧人烟渺,
客行五人北山雕。
人面映雪雪渐恼,
唯见寒梅一枝俏。
走了半个月的时间,已是离开了甘州,迈入越州的地界,木问几人也寻了官道,倒也好走。走到一个名为凤阳坡的地界,却见一位妇人坐在路边,不时的哭泣。几人见了诧异,倒也没有上前,唯有木问见了,于心不忍,转头对几个挑夫说道,“哥几个,我们上前看看出了什么事,也好出份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其中为首的挑夫,对木问摆摆手,“三大王啊,小的劝你还是莫要上前的好。现在这世道乱的很,人心可畏啊,您还是当做没看见,绕道而行吧,我们再走两天的路程便是要到目的地了,倒时候,你想出风头,我们也不拦着你。”
木问满脸通红,虽是存着逞英雄的念头,但到底他还是想做好事来着,这一番话反而把他燥得里外不是人。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辈就该躲躲闪闪,我辈修仙难道就只求身安,你们这些地精,也真是境界太低了,夏虫不可语冰。念及至此,木问也不顾几人劝阻,撂下一句“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兀自向前走去。
走近一看,是一个着素衣的妇人,掩面而泣。木问上前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姐姐,为何在此哭泣,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谁欺负你了?”
妇人早就看见木问前来,待木问发问,便止住了啼哭,柔柔道,“我本是甘州的一户人家的妻子,却不想被一伙人掳掠至此,今日趁着恶人不在,逃离至此,却不想伤了脚,行走不得,奈何恶人追兵至此,于是在此啼哭,哀叹自己的命运。”
木问排排胸膛,“嗨,姐姐勿忧,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小事一桩,要是姐姐愿意,我背着姐姐就是了,等我办完了事,再顺路送姐姐回去便是。”
妇人犹豫了会,说“也行。”
待木问刚刚背起妇人,还没挪动三步脚,后面闪出了四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木问的路。“小子,你好大胆,竟然私拐良家妇女。还我妻子来。”
木问一脸不屑,“啊呸,你们几个小杂毛,今日我非把你们。”话还没说完,只见背上的小娘子跳了下来,小跑到壮汉的旁边,拉住其中的一人的手臂,说道,“官人,就是这歹人趁我睡着,把我抢至于此,幸得我拼死抵抗,不然早已晚节不保。”
一旁的木问早已傻了眼,这是在演小曲呢。
为首的壮汉恶狠狠的说,“小子,交出你身上的钱,我们算是两清,不然,就是把你送到官府,你也没有道理的。恐怕你这羸弱身子撑不了几日。”妇人在一旁打趣道,“小兄弟怕是在我床上也撑不了几日。哈哈”
见到木问有难,一旁的三个挑夫也走了上来。壮汉看到了,不屑道,“你也有帮手,不过我们几个可是练家子,你还是不要抵抗的好,不然,哥几个可真要试试你的床上功夫了。”
木问忍无可忍,一挥手,让四个挑夫直接上前揍他们几个。
本来几个诈骗犯没仔细看,现在等挑夫上前,我滴神啊,这些都不是人,几个人便乱咋呼“妖怪,妖怪,妖怪吃人了。”
话音还未落,天地登时黯淡下来,千里之外一股极强的真气压尽,木问发现自己的穴道瞬间被制。木问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来的人未用一招,一招未出,仅仅是一个呼吸,木问就这样躺下了。木问想到了师父的念力。再说这边,三个挑夫已竟然倒下,几个恶汉也瑟瑟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少顷,一袭青衣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带着几岁孩童模样的小男孩,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向一旁的恶汉点点头,“吾乃三天教李幕清,几位受惊吓了。”一旁的恶汉慌忙跪拜,“多谢神人搭救之恩,小的们感激不尽,若不是您,我们说不定都被妖怪吃了。都是这个小妖怪逼迫我们。”青衣男子无奈一笑,“几位稍安,这一位并不是妖类,你们也不必惊慌,我会将他绳之以法,几位且珍重,我们先离去了。”说完,也不解释,带着小男孩,抓着木问,御风而去。
只留下草丛里的剩下的一个挑夫大气不敢出。慌忙回去报信。
客栈内,李幕清双手背扣,凭窗远望。“四叔,你为什么把这个,恩,妖人带回来呢?”小男孩一脸无邪的表情,煞是可爱。
“饮忧,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四师叔”
“好啦好啦,四叔叔,出门在外,爷爷又不会责罚我,你也别担心,回去我不会乱叫的。”小孩子瘪瘪嘴,不理这一套。
李幕清指了指木问,“这少年当然是人族无疑,只是身上却有妖气,然而他却又和精怪们混在一起,让我很是奇怪。不知他是否有什么阴谋,最近城里要召开比武大会,我怕有歹人在此闹事,所以提防一下,只是这少年才洗尘三阶,想来也弄不出什么大乱子,我怕要是他人知道少年的异常,怕是要置他于死地。这年头和妖界搭上边的,都难逃处置,我只想悄悄带他回来,看看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
“原来是这样,其实忧儿也高兴呢,可以多一个人说说话。”李饮忧撒娇道。
入眼是一个青衣男子,木问捂头想半天,想起了前因,却不知为何自己还晕了,到了此地。抬头细看,木问被怔住了,这男子简直不食烟火般。发髻上系着流云丝带,丝带垂在衣领上,一双剑眉配着瘦削的脸庞,眸子里有无尽的沧桑,唇边有无尽的希望,衣领下是青衣锦袍款款,一双白色的踏仙鞋也忒好看。一阵风吹过,仿佛青衣人要飘飘欲仙似的。
“你们是?”
李饮忧伸出自己的小手,“你好,我叫李饮忧。”
木问也伸出自己的手,“饮忧,好伤感的名字啊,我叫木问。”木问头朝向李幕清“大侠您是?”
李幕清莞尔,“不用叫我大侠,我叫李幕清,是饮忧的四师叔。”
“哈哈,是,那我就叫您四哥吧。”木问倒是自己套近乎道。一旁的李饮忧见了,心里暗想,这大哥哥倒是真不害臊,脸皮够厚的,有十几层城墙那么厚了。哪知道木问心里想的是,有实力就是大哥啊,只要你愿意,叫大爷都行。
幕清不可置否,没回木问,反而问道“木问,你怎么和一群山精在一起掳掠妇女。”
木问一听,辩解直呼冤枉,把那前因后果,连同自己被抓至黑风山一事也统统交代了。
李幕清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看你也不像坏人。相由心生。不过你的体内怎么会有妖族气息。”
木问低头叹了口气,怕是师父让他修炼了一些妖族的功法,让他察觉出了什么,我的师承是不能说的,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哥哥,终年在北境走动,喜欢结交朋友,铲奸除恶。不过北境多妖怪。一日,他为救一个受伤的妇人,和一个蛇妖对决,却无意被蛇妖所趁,将带毒的妖气打入家兄的体内,家兄从此昏迷不醒。后来,我从师父那里习得一个吸内力的法子,虽然铤而走险,也没有办法,便将哥哥体内的毒气吸入自己体内。当时我已经服用了解毒丹,所以毒性没有发作,只是身上一直残留了难以净化的妖气。”说完,木问又是唏嘘不已,为家兄鸣不平。而小饮忧都被感动的快哭了。
“想不到木问小兄弟还如此良孝,是我误解你了。你的哥哥更是我辈的楷模,我真想能够结交他。不能见到他真是我的一大憾事。”
“会有机会的,不过家兄哪能和四哥你比。”木问装作悲伤的说。
“哎,此言差矣,家师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修道多年,却没有作一件对人世间有益的大事,而令兄却能四海漂游,行侠仗义,我比之他,却不知差了多少境界。”
木问和小饮忧听到这番话,也不敢打断幕清,直直的看着他的脸庞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