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瞳原本就死死盯着那群水蛇,所以他最先发现了那条水蛇对小一的偷袭。他果断地抽出了森火天秤的火焰箭羽,向着那条水蛇狠狠地射了过去,只听到那条水蛇“嘶”地惨叫了一声,顷刻便化为焦炭,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小一才意识到了刚才的危险状况,于是她连忙回过神去,却没想到裂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她的身后,他出手狠辣,一道道不会熄灭的烈焰从森火天秤飞出,不仅将那些水蛇打得动弹不得,而且连灵魄都被击散了,只能等着灰飞烟灭的下场。
小一看着这样杀伐决断的裂瞳,不由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与裂瞳一起迎战蛇群,很快三十条蛇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不过,裂瞳并没有打算就此善罢甘休,他将森火天秤高高举起,眼神决绝地召唤出了飞火流星,大面积的流星箭羽向蛇群居住的地方飞射而去,烈焰迅速蔓延,很快蛇群寄居的山洞就被夷为平地,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大坑出现在了一行人的眼前。火光散去之后,上百条细长的剧毒水蛇显现出来,这些水蛇有黑色的,亦有白色的,看起来如同错综复杂的绳结一般密密麻麻,仔细看来让人一阵阵地想要反胃作呕。在这些水蛇正中间,有一条粗壮许多的绿皮蛇,它的头呈三角状,狭长的眼睛中包含着轻蔑毒辣,周身都包裹着一层坚硬的鳞片,它快速地吐了一下舌头,四周的水蛇都为之震颤。一行人看得出来,这就是方才与他们对话的蛇王。
蛇王没有料到,这一次的不速之客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硬生生地掘翻了它的老窝,让它不得不现身在山水之间。对此,它心中颇为不满,但是这种局面也让它不敢贸然进攻了,它警惕地看着裂瞳手中的森火天秤,迅速思考下一步战略行动。裂瞳看到蛇王按兵不动,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因为他的瞳仁血红,所以这个神态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既危险又漂亮。接着,他轻轻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畜生,我告诉你,我的森火天秤是不怕毒的,你最好快点投降,交出我们要的东西,否则我就让你这蛇窝满门灭口!”森火天秤的光芒随着裂瞳的话忽明忽暗,不知道是在为寄主的话造势还是对寄主的暴虐杀戮感到不满。
“瞳,你不能这么做!这些水蛇是自然造物,是邃谷生灵,如果你强行灭了它们全族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森火天秤也不会应允,你莫要走火入魔。”烬颜听了裂瞳的话,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连忙出声制止。可是裂瞳方才就已经杀红了眼,对烬颜的呼唤不为所动,他看到蛇王似乎想要趁着他分神之时有所行动,于是直接飞身跃起,在半空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随着身体的旋转,裂瞳快速地转动森火天秤,滚烫的烈焰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入了蛇群之中。那些细长的水蛇都想保护蛇王,于是都在拼命向中间聚拢,而这样反而使得标的物更为集中,刹那之间,蛇皮被烧焦的气息扑面而来。
“裂瞳,快点住手!霸占圣坛碎片的是蛇王,邃谷水蛇本是无辜的,它们忠义护主,你屠杀它们有违天道。你设法从蛇王那里取回碎片即可,不要继续滥杀无辜!”北穆怒喝一声,神情严肃,眉头紧蹙,他快速从剑鞘中拔出圣剑飞身跃起,决意阻拦裂瞳不明智的行为。
圣剑和森火天秤第一次碰撞到一起,一边靛青,一边火红,就好像冰与火的交融,一时之间两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难分强弱。不过,裂瞳和森火天秤的磨合度到底还是更高一些,过了一会儿,火红的光芒就显得气焰更胜,裂瞳并无意伤害北穆,只是想把他逼退,然后继续斩杀蛇王。但是,北穆也不愿意退让,他努力撑住身体,让圣剑的力量持续发散,一时之间局面有些胶着。
就在这个时候,蛇王那边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那道光仿佛贯穿了蛇王的身体,并从它的身体剥离开来。一行人定睛一看,那道清冽明丽的光芒原来是一条白色的丝带。那条丝带在蛇群上空环绕几圈,那些烈焰竟如同遇到了甘露一般慢慢地熄灭了,然后它又径直向裂瞳的方向飞去,它丝毫不畏惧烈焰的灼烧,灵活地卷在了森火天秤上。没过一会儿,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森火天秤散发出来的火红光芒一点一点地消退,渐渐地恢复了寂静。裂瞳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条轻柔的丝带,伸出手来试图把它从森火天秤上面拿掉。
还没等他把手放上去,一个清冷傲然的声音传来:“小子,休要碰我!你方才险些酿成大祸,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手阻拦。如此性情,如何成就大业?我是圣殿神器之一——仙女练,在此地已经隐居多年,原本寄居蛇王体内,守护着邃谷的安宁。没想到,今日被你们这群小鬼叨扰,看来我的清闲日子已经过完了,既如此,我就随你们一同去吧。不过,你破坏了蛇群的家园,有义务进行修复,重建之后方能离开。在战斗时刻,我亦可以化作弓形,所以我与森火天秤被称为雄雌两弓,在力量混乱的时候可以相互矫正。方才,你错误地使用了森火天秤的力量,所以我才能顷刻之间将它的火焰浇灭,以防止它铸成大错走火入魔。小鬼,我看你性情暴虐急躁,没有平世的胸怀,所以我不会尊你为主。而那与你同行的白衣丫头的样貌和性情都颇对我的胃口,我暂时选择她作为我的主人。好了,你们快快收拾残局离开此地吧,还邃谷一片安宁。”话音刚落,仙女练就主动离开了森火天秤,轻巧地飘到了边鹤身边。边鹤一时之间有些怔忪,只感觉到一阵凉丝丝的清风拂动她的裙裾,低头一看,仙女练已经合衬地旋绕在她的手臂之间,衬得她的气质更加像仙女一般脱俗清幽。
刚才经历了一番劫难的蛇王原本还想争论些什么,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只得作罢。仙女练灵气逼人,这些年来邃谷的花鸟虫蛇都因为它变得和睦,生态环境趋于平衡,既然今日它要选择离开,那自己自然也是留不住的。
修复蛇群的住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行人敲敲打打忙到了大半夜,才终于安置妥当。蛇王也并非蛮横无理之辈,再加上重音妙手回春将大部分未被飞火流星烧成灰烬的水蛇的伤都治疗得差不多了,面对着一行人的道歉,蛇王并未回应什么,它只是一言不发地带着水蛇们回到了窝里。送走了蛇王,大家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就地休息一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裂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