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降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慢慢的消失在走廊黑暗中。
他们安全没有看到就站在水房门口的我。就那样从我的身边经过,似乎我完全不存在。但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却分明的想起了,他们就是我在公交车上看到那群年轻的男女!
那个在水龙头下洗头的,就是那个领头的年轻人,没错,就是他!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遇见他们的时候,他就坐在我的身边。我认得他的模样,认得他的声音。当然还记得他们在熊熊燃烧的公交里,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还记得他曾抓住我的脚,试图把我拽回公交,杀死我。
不过这次我没有恐惧,再次看到他们,我反倒有些欣喜,这幢楼隐藏着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谜团。只有再次去接触,去经历,我才有揭开谜底的机会。而我清楚的知道,只有揭开一切的谜底,找出这一切根源,才有机会做个了解,才能在我的生命中,彻彻底底的结束这一切。
他们消失在黑暗里,整个二楼又一次恢复了黑暗和寂静。手机的光线里,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满是灰尘的,残破的走廊。水房窗子的玻璃,都支离破碎,偶尔的风从玻璃破碎后的窟窿里吹进来,那盏灯来回的摇曳,地上的光晕便跟着来回跳动。
楼里死一般的寂静,于是这盏灯,以及这盏灯投射出来的光晕,是这房子里唯一还活着的东西。这样的场景,通常用于灵异电影里来渲染恐怖的氛围,但在此刻,那束光,却是这房房子里唯一的光明,唯一的温暖,和唯一的生命。
我继续慢慢的沿着黑暗的走廊往前走,我记得走廊的尽头,曾是我的住的房间。也是这楼房里一度曾属于我的空间。我想去试试,看看能否找到我留下的痕迹,甚至我丢弃在这幢楼里的电脑。
走廊尽头,还是那扇通往三楼的铁栅栏门,铁门上的大锁锈迹斑斑。一些蜘蛛网,零散的粘在门上,看来蜘蛛早已弃之而去。我不敢去触碰那道门,担心门上厚厚的灰尘会弄到我的身上。
不过在这样的残破的楼里,灰尘这东西,是躲不掉的。因为我的房间的门上,也满是灰尘。我用手机照亮门把手,仔细的看去。把手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烬,灰白色的灰烬。看上去像是猛烈的大火燃烧后,空气中飞舞的浓烟尘埃落定后堆积而成的。
我试着用手去触碰,因为我担心像上次那样,把手会滚烫的烧伤我的手。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凑近吹了吹门把手上的灰尘,噗的一声,灰尘四处飞扬,在手机惨白的光线里,四处乱窜。
我掩住口鼻,咳嗽了几声。试探着用手拉了拉门把手。门把手冰凉冰凉的,凉的刺骨。不过这不奇怪,这样的冬天,这样阴暗的没有阳光的走廊,门把手这么凉,也很正常。
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子里有一次传来浓烈的木炭烧焦的味道。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慢慢走进屋,凭记忆,在墙上摸到了开关。
灯亮了,尽管灯光不太明亮,但屋子很小,一切陈设尽收眼底。还是那张破旧的床,床上的行李还在,被子胡乱的扔在床上,没有任何火烧的痕迹。
桌子上我的那个杯子也在,里面没有水,杯底也落满了灰尘。抬头向窗子望去,窗台上那盆兰花的枝叶,干枯的趴伏在花盆里,没有任何生机。
我忽然想起是白天,为什么我的房间这么黑暗?需要电灯才能看清。索性走到窗子边,伸手拉开了窗帘。透过窗子的玻璃看去,窗外是一堵砖墙。
这堵墙很坚固完全把窗子堵住,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特别坚固,纹丝不动。
我开始琢磨,我不清楚这堵墙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到底是在我住进来之后,有人偷偷堵上的,还是一直就有?
假如一直就有,那么我住进来的时候,为什么看到的是一扇透明的窗子?还能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一切,包括那个拿着铁锹在废墟里挖掘的人?
加入是后来才有的,那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垒砌的?垒砌这堵墙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想困死我,其实容易的狠,为什么偏偏用堵窗子的办法?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窗子自始至终是堵住的,那么我住进的这些日子,能透过窗子看到外面,那么是否这楼的冤魂,试图让我发现些什么?那么假如是被人后堵上的,那么堵窗子的人,到底是想暗示我什么,还是想掩盖些什么?
那么这扇窗,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这秘密能引导我找到这幢楼诡异的根源。想到这我觉得我应该砸开这堵墙,看看到底能发现些什么。
不过这堵墙很牢固,想砸开他需要费些力气,还需要有个称手的家伙。我想到了楼门口那柄斧子,对,那绝对是砸开这堵墙最好的工具。
我决定去找那把斧子,尽管我不知道去院子里取这把斧子的过程是否会有凶险,不过既然来了,就不会再犹豫。想到这,我转身走去房门,尽量放轻脚步,因为我不知道这幢楼里还有什么,可不管是什么,我尽量不想惊扰他们。
走廊里依旧漆黑一片,靠南面的房间像以往一样,都关着门,没有光线能射进走廊。我小心翼翼的沿着走廊,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慢慢的走下楼梯,我的动作很轻,但破旧的楼梯还是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正要迈下最后一阶,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三百万不少了吧,你这破厂子,一辈子也赚不到300万吧……”这声音很大,很愤怒的样子,话语中却透着明显的趾高气昂。听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就不是钱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另外一个声音,也是个男人,听起来有点耳熟。
“不是钱?不是钱的问题还是什么问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开个破厂子,不就等着动迁么,没人动迁你这是个啥啊,别特么装清高……”那个男人几乎愤怒了。大声咆哮,还啪啪的拍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