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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三)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我初见时的狼狈与不堪,那时的鲜血在我的脑海依旧深刻,同时还有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现在他的好好的站在我的眼前,我不由感概眼前的这位美男子,原来我看到的他只是不完整的他,他的眼,他的眉目,他的鼻,他的嘴,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惊为天人,最传神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只要一眼回眸就可以深陷在他的眼里,也只要一眼他眼中的冰冷会刺伤你。

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交谈的这两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中在揣摩着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身后几步开外,有个女子停驻着,虽然她的脸被被面纱遮着,可从她的身形和声音里我能感觉这也是个妙人儿,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紧张,局外人的我都能感受出来。

“越,你知道你前面说的这些话会怎么有怎么样的后果,你不要命了吗?”女子的语气就有些急促还夹带这怒气。

“生也好,死也罢。我受够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我杀的人每个人都该死,可是这世界上什么不该死呢,我剥夺他们的生命,也有人会来剥夺我的生命,所以我和死在我手中的人有什么区别。”眼中虽满是嘲讽,但却有浓重的悲伤在向外流露。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天不怕地不怕,那种意气风发到哪里去了,那些豪言壮志去哪里,你可知道进来很容易,离开有谈何容易,现在的我们能有多少自由在自己手中,忍忍就过去了,越。”她的语气轻柔一些,想要用温柔的语气抚慰眼前的这个男子。

“我们早变了,以前快乐的日子回不去了,那天以后我看到夕阳如血一般,那么美,那么纯净,我知道我手上的鲜血洗不净了,现在的我只能不继续去沾染鲜血,这么一点自由我都没有吗?我问你?”越转身抓住那个女子,虽然没有直接抓住我,但是他用的力气我看着都疼。

眼前的女子没有多大的反应,很云淡风轻的抱住他:“我知道你在害怕,我在你的身边,每一次你的伤都是我来帮你治好,每一次都是我陪伴着你走过一个个的坎,现在的你只是遇到一道坎,放心,这次我们也会安然的度过,就同过去很多次一般。”她的平静的声音想要抚慰眼前的男子,可是效果似乎不大。

他突然大笑起来,透露着的无奈透露着悲哀。他松开她,后退好几步,转身继续看着蔚蓝的天空,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沉溺于那一抹蔚蓝。

我站在他们的中间,静静看着他们的气氛越变越压抑,越来越凝重,眼中的两个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僵持着,而我也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如旁观者一般,看着,时间宛若静止。

“难道你还不明白现在我已经不怕死,我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麻木,它是一种痛苦,我看到的生活除了鲜血再也没有别的了,你知道就在频临死亡的那个瞬间,我看到夕阳是我这辈子都难以的忘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美好在他的眼里隐约的显露,“那个感觉就像小时候的我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一般的快乐与美好,这些年我的感情已经麻木,我甚至忘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些忘记了美好感觉在那一刹那如烟花般在我眼中在我心中绚烂,离开不再是我嘴上说说,我那个时候就想要活下来,如果让我活下来那么有多么难我都会离开这样的生活,去寻找我真正人生,以前的日子我没有掌控,我希望以后日子是属于我的,想离开的脚步已经挡也挡不住,让我离开吧。”他没有回头,也不复刚才的癫狂,只是很平静在叙述一个事实,一个他即将离开的事实。他的眼睛终究没有离开过天空,但是眼中闪耀着的是坚定的目光,以及离开的决心。

“还记得我和你的过去吗?”她没有理会,自顾自着的说着,“现在的我还记得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那是一个大雪天,很冷很冷,你穿的很单薄的向我走来,我想帮你,可是你骄傲的深情却不接受我的帮忙,我看着你已经冻得不行,我看着心酸,只能抱住,你在挣脱可是我不放手,因为我一放手你就会冻死,我看过太多的鲜血,不想再有一个人死在我的眼前,所以我死命的抱住你。

后来的我们一起结伴行走在这个世上,那个时候我们还小,两个小孩,懵懂的,因为饿会偷别人的吃的,没抓到我们我们会饱餐一顿,抓到我们的等待我们的是一顿毒打和继续额肚子,我们还分工合作,只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们为了活下真的干过很多的蠢事,现在想来这些记忆却是这些年我最开心的,说来真的有意思,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了解对方,却能走到一起面对生活,我想过原因,可能是两个人会孤单感减少,我们都怕孤独,第二也也可能是你眼里那感情让我知道,你和我是同类人。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仇家杀害,而我亲眼看着父母被杀,那个时候我无力改变,只能躲起来,我明明很害怕,可是我不希望他们找到我,因为他们找到我的后果就是死,而我不想死,现在我没能力,但是我要长大,亲手血刃仇人,也许老天听到我的愿望,他们离开了,带着我的恨离开。

虽然我小,可是我还是亲手埋葬了我的父母,一边哭,一边颤抖着把他们埋葬,做完我便离开我这里,孤身上路,那个时候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是我的眼里毫无畏惧,因为我的信念给了我前行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我同你相遇,和你一起上路,看到你眼里的仇恨,就像看到了我:自己,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各自的过往,可是却都知道曾经对方所经历过得一切,这是默契。”

女子清脆的笑声应声而起,依稀却能听到几声哭腔,“没有想到这一天终究来临,我本来以为不会那么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越,每一次都是我把治好,每一次我都从鬼门关把你拉回来,现在你要走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不想你走也是不可能,那你能迟一点,哪怕一天,就是陪我一天也好。”她的声音透露祈求,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可是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一天,两天有什么区别,我终究要走,你留也留不住,不如痛快的让我走吧,对你的记忆是我这些年来唯一最快乐的地方,只有和你相处我会忘记那些鲜血,忘记我是个杀手,你不知道吧,每次我受那么重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意味着我能见到你,我能有一段时间不再杀人,我很开心,可是时间久了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真的累,真的好累,今天的我非走不可,希望你能笑着送我离开。”他的坚定刺痛了她,难道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她不停的摇头。

“不要,不要”她再也不淡定,哭着喊着期盼着他的回心转意。

“不要哭好吗?每回我看到你哭,我也难过,你要为我高兴,因为以后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逍遥日子能过多久,就算只有一天我也是心满意足,开心的,因为起码有一天我是自由。”眼里的期望是她心中的绝望。

她企图做最后的挽留“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久久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知道他们的人生将在今天各自平行,但是由衷的他们能够再次相见,希望那个时候他们都是一个自由的人,可以结伴去闯荡江湖,快意人生,说舍得是假的,毕竟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只有一个眼神交流便可知其心意,这样的默契怕再也没有人,所以期望能带她一起,可长时间沉默,他明白她不想走,明白他们不再是同一类人,心里止不住的疼,却还要强颜欢笑。

“不知能不能再见,我希望再见你的时候你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他向前走去,向着远处走去,他逼着自己向前走因为害怕如果继续僵持下去他会因为不舍而留下,身后的女子大声喊了一声:“越”,那么声嘶力竭,那么心痛,他的脚步没有停下,可是眼眶湿润,泪水随时汹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的他却那么的想哭,因为这世上他最珍贵的朋友就在今天他要放弃了。

“越,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记得我,记得我们的一切,我们的过去,不要把我忘了,要活的开心”她没有追上去,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呐喊着。

楚越听到她的话语,那一瞬间泪水肆虐,再也承受不住,可是脚步依旧,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依旧能够感受到。

“越,这是我的心意,送给你。”

“为什么送我镜子。”

“因为我希望你的心如明镜,一片澄清。”

回忆涌来,他的笑容绽放,泪水与笑容并存,心中一直有个希望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那个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眼里的明媚,我要把这么镜子亲自送还给你,也希望你的人生如镜子一般澄清明亮。他快步向前走去,今天的夕阳就如同那一天一样,那么艳丽,那么美好,勾勒出的是朦胧的美感。

他的身影在夕阳中消失,这句“再见,”终究没有亲自告诉,她轻轻地呢喃着,“越,我们终会再见。”

她的身影仿佛静止,她摘下她的头纱,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消失的方向,看不出悲与喜。当我就要看到她容颜的刹那,眼前有强光闪现,我想努力看清她的样子,却看到玲珑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知道我醒来,回归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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