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架空世界的故事,这个故事也许离我们很近,也许,离我们很遥远。
先从最早最早的开始,盘古开天,创天地之精华,隔万物的灵与秽,万物皆生极点,既相生又相克,生则存,克则亡,轮轮的回转,生命,就此产生了。
那么后来就出现了一种生物,人。
它闪秀着世间的灵气,但也排放着世间万物都有的污秽之物。时间过了非常之久,这份久体现在世代的生与死上。大量的灵气与污秽分隔凝聚,或是成仙或是成魔,因此幻化而成形,众生三界,也就出现了。
又过了个不知道的多久,三界的众生经历了数次的争斗,最后终于稳定了共同的秩序,人界为神界魔界补给灵气或是秽物,魔界负责众生的生死,神界,负责安定天下。
这所谓的安定,是一种责任。
也许每个人心目中的神不一样,也许神也是平凡的,也许他们并不伟大,也许他们做的只是为了人们头上的一方可靠的天际。
但是在天底下活着的人们,又能就几人知道神魔的存在,因为没有灵气的人,怎可与充满灵气的神仙相通联呢?
所以,神明,他们也只是默默无闻罢了。
在三界划分明确后,人界却开始了界内的争斗,分开派别,国邦群立,几经换代,几次争斗后立下了条约,换来了各国短暂的和平。
此时在东方,有一个国土辽阔的大国,已经存在近五百多年了,大家都称它为华夏,在这次短暂和平后的几十年里,飞速地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些是飞速提高的。
但,现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个制度,凡是成年的人都要参加全国统一的大统考,内容是对过去史料和文学的背诵和算法的理解掌握,国家会按照这次测试的成绩高低给每个人分等级发配工作,目的就是为了强调人人学习人人有相应的薪水,相应的工资,体现人人平等。
说的直白些,每个人的一生都掌握在那场考试上了,看似公平,但好的人只会更好,差的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如果连翻身的想法都会遭人嫌视,那么所谓的平等就不算存在。
这种想法许多人都有,但也只能想想,并不能改变什么,毕竟这战后的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华夏的东南海边有个泉城,那么故事,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从那石楼顶的少年开始。
一阵咸涩的海风吹进城里,冲进柏新的鼻尖,柏新倒吸了一口气,他走到这楼顶的边缘,向下望着这个他住了十七年的城市,
“呵……”他开始回想自己从小到大印象里最为深刻的那些事。
那一年……
他奋力的抱紧路边的芒果树,向树梢上爬去,七岁的他的身躯和那树主干差不多粗,树梢上金灿灿的芒果摇头晃脑的,生得很是随意。
“小新,小心点……”树下一个女孩很焦急的看着树上,她叫啊紫,也是七岁,是柏新邻家的青梅竹马。
“没事,今天是你生日,我也没什么东西送你,只好摘点芒果送你了。”柏新说着,咬咬牙,终于触碰到了那鲜嫩的芒果。
他次啦的一声滑下树,也顾不上胸前扎着的树皮屑,握着两个芒果来到啊紫面前,
“不知你喜不喜欢,将就地尝尝吧,生日快乐。”说完还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爽朗的笑容,令人不止的舒畅。
啊紫看上去挺激动,但喜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粗鲁的女声打断了,这是啊紫的妈妈。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大力的拉着啊紫离开了。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和他扯上关系,大统考九品家的小无赖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留下柏新一个人,手里攥紧着一个芒果,还有一个,在啊紫的手里。
晚上柏新刚回到家,妈妈正好在整理碗筷准备吃饭,既然刚好,那便直接开饭了,晚餐依旧是稀啦啦的水米饭配着萝卜条。尽管一整天都是这么吃,但柏新依然和母亲吃得津津有味,但家里情况依然无法好转。
父亲原来在大统考取得了三品的优异成绩,分配了一个好的工作,一家因此住在了啊紫的隔壁,来到了这算是豪华的公寓楼里。但,柏新出生时已来不及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大统考九品成绩的母亲不管工作多么认真,多么努力,多么爱自己,付出多么的多,活着,却是多么地艰难……
望着每日母亲疲惫的身影,柏新很懂事,知道只有通过所谓的平等大统考才能改变这一切。
但又是几年,学习要支付的学费家里已经根本支付不起了,母亲好不容易借到了钱,在学校也只有啊紫和那些和他相同处境的好朋友才肯和他交往……尽管他成绩一直优秀。
“啊紫的父母可是统考四品呢,他怎么能和啊紫靠那么近……”
“看他那穷酸样……”
“真是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大统考成绩出色,那么青梅竹马就不仅仅是青梅竹马了。
所以他为了这次可以翻身的机会努力了。
但,又是但,十五岁母亲突然大病,学校里同命的朋友们也相继撑不住,只好变成了苦力。
他没有了所有的依靠,只剩下了啊紫,所以他坚持着,终于,十七岁了……
今天的柏新站在石楼上,站在整个泉城最高的楼上却丝毫不觉得接近了天空的那份蔚蓝。
早晨大统考的成绩轰轰烈烈地公布了,又是一届刚成熟的雏鸟们被固定了翅膀,有些人可以飞的更高更轻松,但这次柏新只考了七品,啊紫考了三品。
他失败了,尽管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结果如此,他失败了。因为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失败,所以他是失败者,他失去了所有,他无法面对啊紫,无法面对那些朋友。
“罢了……”柏新低下头不在看着天,因为天靠不住,母亲说过,她相信天神的存在,人,不该活的时候就活不了,那便无需多享……
挺没有道理的,母亲现在病重,躺在医院,没钱了……难道她是不该活么,所以柏新不能相信上天的存在。
他明明只是个随和开朗爱笑的少年啊!脑海里又浮现着自己和啊紫的点点滴滴,也许啊紫是希望自己活着。
但他还是要放弃了,要从这最高的石楼上跳下去,母亲即将不在,那自己还活着做什么,自己已经没有依恋了……啊紫……
七岁的一天她急匆匆地把一个纸团塞到柏新手里,上面写着几个字:昨天的芒果真甜。
柏新摇了摇头,自己没有脸面,没有资格,都结束了,已经不想看到她了,不想想她了,但感谢她陪伴自己十几年,自己不亏了……
所以,柏新迈出了那一步,他放弃生活并不是他不想活下去,而是因为现实让他活不下去。
……
……
眼前是一片漆黑,黑得安静,黑得平静,柏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还有意识,但脑海里空荡荡的,意识又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自己可以醒过来。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却是一片阴暗。
四周是看不到边际地荒野,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地出奇,柏新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天,是乌黑的。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地泥土,“哐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拷着又粗又重地铁链。
“这是?”柏新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尽管这四周很阴森,但,他不是很害怕。
哐哐……手上的铁链开始晃动作响,眼前刮起一阵阴凉风吹打在柏新的脸上,很寒,很刺,双手的铁链向上拉直,两个人影突然地出现在柏新的视野里,一黑,一白。
黑的有些矮胖,白的高瘦些,吐着长舌,都顶着一顶高长帽子,一黑,一白,黑的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自然那顶白色的帽子上印着“天下太平”。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柏新已经知道他们俩是什么东西了,不是人。柏新吓的后退了一步,黑白无常立刻动手,一边扔出铁链,很玄奇地拷住了柏新的两个脚腕,也许是害怕柏新逃走。
“这是第一百个。”白无常伸了伸舌头,血红色的舌头与粉白的脸鲜明地对比着,鲜明地把柏新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送了这趟我们就可以滑左了。”黑无常也吐了吐舌头,但不是那么刺眼。
柏新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了解,他只是累了,也许自己真不该活着,他伸起了双手,放松了身心,似乎跟着黑白无常走去可以是非常平静,非常安心的。
“哟,还挺配合。”
“嗯,心还挺坚强。”
走了,柏新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没有,但他立刻嘲笑了自己的想法,没死怎么见到的无常。
一路上,除了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柏新的心里空唠唠的,却又好像装着些老醋,不知是什么味道,因为突然间,想母亲了,想啊紫,不过一会儿就要什么都忘记了吧。
想罢,便到了。
眼前依然一望无际,只是地面上开满了血红色的鲜花,一朵一朵的。在柏新的视野里,它们开的是那么平坦,那么整齐,以至于花海中间的一个很矮很矮的凸土堆都是那么显眼。
柏新继续跟着无常走着,没有伸直的铁链锁还是磨着地面,真没想到凸土堆离自己这么远,走了许久许久才走到的。
但近看已是另一个模样了,那个土堆很巨大,其实有两个,是两个半球形贴在地上,中间有一座桥,土堆只是它的两个桥墩而已。
桥的边上立着块碑,上面刻着血红色的三个字——奈何桥。黑白无常拉着柏新上了桥,这桥不宽不窄,正好过他们三人。
四周依然是非常的死寂,就连这木桥应有的吱呀声都没法让人察觉,也许是质量太好的缘故。
柏新低下头,看着桥下的河里汹涌湍急的水流,却听不见一点流水声,这份安静,真令人心烦。
桥也不是很长,一会儿就到桥中间了,柏新刚好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个桌子,桌上有一碗清水,桌边坐着一个老婆婆,长得令人惊颤。接着,柏新手脚上的铁链消逝去了,他只好走上前。
那个老婆婆不慌不忙,颤颤地端起那碗清水,清水在碗里摇着小小的涟漪,
“你,愿意喝下这碗孟婆汤,转世重新开始么。”
这碗,便是那让人失去所有记忆的孟婆汤了。
但柏新是个开朗随和阳光的少年,刚才的一路上,似乎压抑了他太久,只见他咧来嘴,像一阵清风地笑了,
“那要看这汤好不好喝了。”
没有人,会知道柏新这时候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