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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谈判

清晨的阳光虽然照亮的大地,却无法驱赶人们心头的失落,清爽的凉风固然能使人倍感舒心,却无法吹散关内充斥着的鲜血腥味。光滑的城墙被烈火焚烧后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炭灰,有些人透过明媚的阳光,朝着平原上帐营里驻扎着的敌军凝望,猜测着未来到底要面临着什么样的状况。只有少数人前去休息,因为大家都明白,现在即使是国王带领全国战士也不能守住燕关很久。黑暗已经在金国扩展了,变得越来越深沉,在人民的心中造成了极为沉重的压力,他们也都觉得十分恐惧。在冥军铁马巨人洪水般的攻击下,祥和的大地渐渐被黑暗笼罩,金城和燕关像是黑暗洪水中的孤岛艰难地竖立着。

燕俯虽然经历了昨夜大战的洗礼,可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宏伟庄严,不觉令人油然而生敬意。书房里静静坐在书案上的赵将军愁眉锁眼,仿佛身上有千斤之物压在心头中般,他的目光懒散地穿过窗口静静看着墙角一旁绽开的牡丹花。此刻,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仅仅一个晚上的攻击燕关这座素以“不灭关”就差点失守了,而且还是先锋部队倘若等敌人大军到来,燕关的明日将何去何从!如今的燕关已经不是还能不能守住的问题,而是还能坚守的多久的问题。

兵法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昨晚侥幸守住了燕关,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士兵多有伤亡。燕关城内的兵力本来就不足,还要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而且敌人还会陆续从四面八方前来增援。燕关一直以荡燕山山险地理,易守难攻的优势而称雄一方,可是如今面对数目庞大,黑云压城般的敌人而言却成了劣势,如铁通般被围的水泄不通。

赵将军历经风霜岁月的脸颊,无意间再度添上一道深深的皱纹,千愁万绪一时间如泉水般涌上心头。他眼角的泪水不经意地打湿了双眼,眼前这位威名远播、久经杀伐的老将卸下了沉重的战甲,就像街头普通的老人家般年迈、慈祥。他本应该像其他老人一样安分守己,每天享受清晨第一缕阳光,感受每一丝凉风的飘拂,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让人遗忘,待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屋子中静静的老去。可是他却在错误的时间,选着了错误的地点,穿着身体难以承受的衣服,飞舞着手中最后的一丝余力,耗尽心中最后的一底热血。

就在赵将军感慨万千的时候,这时,“咚咚!”门外的传来敲门的声音,赵将军这才回神反应过来,问道:“是谁啊!”

“是我,夏傑!”门外传来回答。

“哦!是夏傑啊!快进来,是有什么消息吗?”

夏傑轻轻的打开房门,进入书房,看见眼前坐着的这位一代名将,卸下战甲后显得更为年迈沧桑,心中难免泛起一阵无名的忧伤,想的入神不觉间忘了前来的目的。

赵将军率先说道:“夏傑,前方的战况如何?”

“赵将军,经过一夜的激战敌人虽然已经被击退,可是我们守军也同样死伤众多。”

“你觉得我们还能守得住燕关吗?”

“应该可以,虽然经过一夜激战牺牲了不少战士,可是我们还保留存大部分兵力。借着燕关独特的山势险峻的地形,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拼死坚守就可以挡住敌人的入侵。”夏傑接着说道:“我想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希望的,关内存有大量的粮食补给,而且,荡燕山四处山壁陡峭难以攀岩,况且从山顶到达关内是千丈悬崖。只要守军决心坚守,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强行侵犯,我们应该可以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敌人不知从何处带来的武器十分邪恶,”夏傑说:“他们有种会燃烧飞行的石头,靠着那些燃烧石头,就算他们不派兵强攻,也可以很轻易就可以对我军造成可怕的伤害。唉,多说无益,我们还是仔细想想该怎么守住燕关才行。”

“我被困在这牢笼中,就像是凶猛的老虎被拔取了虎牙,失去了往日的雄风,”赵将军说:“如果我可以带着部队冲上战场,或许可以身先士卒地享受那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感觉,就算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比困守在此地好多了。”

“大将军在这里,至少你是在大金国最坚强的要塞中,”夏傑说:“在这里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国都都要容易防守多了。”

“据说燕关从未被攻陷过,”赵老将军感慨的说道:“可是现在的我也不禁感到有些动摇,世事多变,一度强盛的国家也可能转眼间崩溃。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任何建筑,能够抵御这种狂暴的攻势和无尽无穷的恨意呢?如果我早点知道冥军的势力怎么强大,或许我就不敢这么狂妄地上战场,就算有大军和无数的支持者也一样。”

“在大势还未下定之前,请大将军不要轻率下决定。”夏傑说。

“在不久之后这一切就会结束了,”赵将军说:“但我可不愿意像鼠辈一样被困在这牢笼里。战马以及我战甲早已备好了,只要生死时刻我就会下令部属敲响燕关城内的迎战战鼓,我将亲自披挂上阵。夏傑,到时候你愿意和我一起上战场吗?或许我们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或至少可以上演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希望到时候还会有人可以活下来,记载我们辉煌的事迹。”

“赵将军请不要失望,现在还没有到生死时刻,请您不要放弃希望。”夏傑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能和您并肩作战,这也是我的荣幸!”

他转身向赵将军告退,回到城墙上,只见每个士兵都是垂头丧气的麻木般行走,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打了一个晚上了,敌人实在是太强了!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疲惫吗?老天爷啊!”杰克疲倦地靠着城墙,苦恼的说道:“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战斗力如此强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辈子我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有怎么厉害的怪物。”

“是啊!他们不仅强悍而且人数也实在太多了,像蚂蚁般密集无孔不钻,无缝不进总能在人们意想不到地方出现!如果不是燕关地势险要,若是换做是一般城池早就被攻陷了,”徐宁沉思地说道:“根据历史记载兽人在远古时期便出现了,那是歹毒的法师用秘术创造出来,把人类的邪恶愤怒、憎恨加上野怪猛兽的兽性施入初生婴儿的体内便任由其长大,茹毛饮血。虽然兽人本质是人,可待长成以后便和眼前的兽人般无异吧!”

“这样说来,他们也是受害者啊!”杰克疑问说:“可是你说他们是远古时候才被创造出来,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说,现在才会出现?”

“根据上古卷轴记载由于兽人生性残暴刚被创造出来不久,尚未形成气候的时候,就已经被各国军队齐力消灭。虽然兽人被消灭了,可创造兽人的法师却没有找到,如何创造兽人也没有人知道。时至今日,或许是痋不知在何处得到了创造兽人的秘法,竟然可以打造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徐宁感慨道:“痋既有强大的游牧骑兵兽人又有强大狼妖,加上刚加入的食人族,难道是老天要灭人类,让大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吗?”

“如其说是老天爷想要灭绝人类,倒不如说是老天爷在考验人类,”夏傑鼓舞大家说:“在这人类种族生死存亡时,我们是落荒而逃还是团结御敌,是站着求生,还是跪着求死。我们在无助迷茫的时候总是依赖神明,可现在我们只能依靠自己杀出一条活路来了,他们既想要将我们灭绝杀尽,那么我们也要给他们尝尝苦头,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愤怒,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害怕!”

杰克和徐宁惊讶地看着这位同伴,因为之前没有看过他以这样的方式说话;他的身形似乎突然间暴增,而周围的人们则是缩小了,他们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有如古代复活的战神般的威严。在徐宁的眼中,夏傑看起来像是古代王族后裔,散发出属于王者般的气魄。

一旁的杨武后退了几步,脸上也挂着同样吃惊的表情。他骄傲的眼神低垂:“这可真是诡异的年代啊,”他低声道:“早已灭绝的狼妖,消失的兽人和传说中的黑骑士,在这一个时代同时出现,究竟是福还是祸?”

断壁残骸的民房,在无情的大火过后早已变成废墟,还依旧燃烧的木头不时间发出“啪啪”的声响。双方经过一夜的生死激战,就连号称能征善战的兽人军团也停止夜里的突袭,或许他们另有打算,不过但彼此都得到了良好的休整。

次日,敌阵中的号角吹得比以往要早。很快的,敌方单枪匹马的信差举着示好的旗帜沿着宽阔大路朝向燕关城门奔来。在一段距离之外,信差勒马停步向他们示意,表示由于局势改变,因此特地前来询问赵将军是否愿意与他们将军会面交谈。

“这是有何用意!”赵将军一听见对方的说法,立刻表示:“他们一定是另有所图,必是想刺探我军实力,倘若推脱不见敌人必然料定我军空虚守军不足,他们必然将会大举进攻。”

“告诉你们的人来的时候不可带武器,人数也不能太多,我才愿意接见他们。”赵将军对着信差喊道。

大约晌午时分,平原上敌军的旗帜又再度出阵,这次大概有十来人接近燕关城门,他们在城下就将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继续往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守军们正在估计眼前的局势时,兽人的队伍中,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魁梧披着金甲银带、龙行虎步的兽人将军。

“赵将军!”那将军说:“你们还不愿意投降归顺我们大冥王国吗?还打算死战到底吗?”

这时,沉重的城门再次打开,虽然经过猛烈的激战城门依旧坚固如初,赵将军缓缓走在前面,身后率领五名黑骑士和大金二王子。

“赵将军!”那兽人将军盛气凌人说:“我是大冥先锋徐达,你依然执着不愿意退让,决心要和我们一决雌雄吗?这可是生死之赌啊!如果现在你们投降,我禀报大王不仅可以饶你们一命,而且还可以保你荣华富贵,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心意不会因为几朝潮起潮落就会更改的!”赵将军回答道:“你是来浪费我们时间的吗?头可断,血可流,膝不可屈,我们之间没有协商的余地,因为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护国。”

“难道就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让你归顺我们大冥吗?”

“你们给的任何条件都无法让我动心。”

“我爱惜你是条汉子,是个英雄,可不要不识好歹!”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赵将军义正言辞说:“我赵鹏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岂能为一人自私而做卖国贼。我以我祖先荣耀起誓!如果我有做对不起大金的事,将不得好死,天打五雷劈。”

“天下大势已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徐达表面依旧说话从容,可是心低早已被赵将军吓到三分,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对手,接着他说道:“我们大军不日将至,难道凭你们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吗?”

“纵然不能扭转乾坤,大丈夫驰骋沙场,死又有何惧?”

“哼!”徐达不屑地说。想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拿下这难啃关隘的念头渐渐开始消失了,他心里对眼前的老人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你这样拒绝我,难道就不怕我追究。”徐达面色阴沉地说。

“对于你们一贯作风,老夫早有耳闻。”赵将军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道。

“好吧!”徐达面色难看地说:“我们战场上见!”接着他转身离开压着声音说:“带我破关之日,必要血洗燕关,杀尽大金人,以泄我今日之愤!”随后双方各自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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