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的生活既有规律又有些枯燥,所以寺庙一般不长时间留宿香客,如果因某些特殊原因有一些香客需要较长时间逗留在寺里,那香客就一定要做的随时随刻遵守寺规戒律,无论你之前捐了多少香火钱,一旦发现破戒就会被直接“请”出寺院,并且被允许住在寺里的香客必须为男性,女子除了在前殿烧香许愿外,是决不允许进入寺里的其他地方的,而住在寺里的香客或者一部分带发修行者也被称为“居士”。
“阿弥陀佛,姬居士!”
这几天下来姬武总算是稍微习惯了白陀寺里的生活,寺里每天四点天还没亮就撞响了钟开了早课,虽说因为姬武是代发修行的居士,可以不随其他僧人做早课,但是“咿呀咿呀”的念经声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安稳的睡下去了,于是每天也和其他僧人一大早就来到大殿坐在蒲团上念经诵佛,虽然有好几次不知不觉的打了盹挨了戒尺,但是这些天下来,姬武已经和寺里的大部分僧人混了个脸熟,有些还和姬武的关系挺不错。
“阿尼陀佛,师傅早!”
姬武礼貌性的回了一礼,又和坐在大殿里自己周围的几名僧人打了个招呼。
姬武来此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静心礼佛或者出家,他要在此修炼和希望能有人来指导他修炼,不过现在看来,修为没有精进,也没人指导他什么,唯一一点可能达到目的就是躲过了以前仇家的追踪。
做完早课后就是早餐,两样伙食可换着花样管饱吃:白米饭加腌菜或者馒头加腌菜,吃得姬武这几天都绿了,于是他今天在象征意义的用过早餐后,找了个理由向元通和尚告了半天假,就下山到山脚下的镇子上去改善生活了。
“老板!上壶好酒,来只鸡切半斤牛肉,再来条糖醋鲤鱼…”
镇上的一家饭庄里,姬武一坐下就将四条腿到没有腿的荤菜点了个遍,他到不怕“带发修行”期间破戒是否会遭报应,一上来就胡吃海喝起来,看得周围的食客都以为他是饿死鬼附身,有个老太太还劝他过两天到山上的寺里去拜拜佛,清清孽债。
“大娘,我真没事,就是前几天在外面赶路,没好好吃饭!”姬武有些不情不愿的解释,而那老太太是和儿子儿媳一家子在邻桌吃饭,这回还没等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的儿子张口了:
“家母上了年纪,一辈子虔心礼佛,见兄台面有菜色却食量惊人,这才会说出如此这般的话,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忘兄台见谅!”
姬武见这家人这样客气也就没生气,但他也不好说自己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寺庙里带发修行的香客,今天下山来此破破戒打打牙祭,于是他也客气的回话说:
“您客气了,大娘也是一片好意,本人吃完这顿饭就回山…”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老太太给打断了:
“刚开了荤万不可去庙里烧香拜佛啊!小伙子,如果你真有诚意,还是先斋戒几日再上山门吧!”
老太太一家人的话提醒了姬武,的确,现在自己还在寺里住着,虽说不是出家人,但这还没几天就破了戒,这点儿自律能力都没有的话,那还谈什么去潜心修炼和为师报仇!
出了饭庄,姬武走在街道上想着今后的打算,寺庙的确是个能潜心修炼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是否能得到高人指点,他还要去找霍灵雪的下落,不能一直待在此地太久…想到霍灵雪,姬武暗叹一声:
“灵雪啊,你现在究竟在何方?又让我去何处寻你?…”
他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前面一闪而过,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里。
“灵雪?!!”
姬武心中一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可当他拐进巷子里时,却发现刚才的那个背影已经不见了。
“灵雪,是你吗?”
姬武安奈不住激动的情绪,一边往里走一边轻声呼唤,似乎是怕声音太大将那个身影给吓跑了。
喊了几声,寂静的巷子里除了他和他自己的声音就什么也没有。
又走了一会儿,正当他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要放弃时,却突然发现旁边的院子里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灵雪?!”
姬武心里再次呼喊了一次这个名字,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这个背影就会消失,他小心的走到那个背影后面,伸手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个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女孩回过头来时,见到一个陌生人正抓着她不放,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啊!!!…”
她这一吼不要紧,吓得姬武连忙将抓着她的手收了回来,虽说他已经发觉自己认错了人,但显然为时已晚,周围的邻居已经围了过来,对着姬武是指指点点。
“小子!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私闯民宅调戏民女?”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下打量的姬武,正说着,这时又从院门口走进三人,正是刚才在饭庄和姬武说话的那一家子。儿媳掺着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正诧异的盯着姬武看,当从邻居那里听了情况后,转而是怒目相向,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
“刚才吃饭时就看你小子就是个酒肉之徒,想不到还色胆包天…”
他刚说了一半,就听院子里的那个女孩喊了一声:
“娘!”
然后就眼泪旺旺的跑到那个正搀扶老太太的中年妇女身边,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畜生!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见此这般,女孩父亲杀人的心都有了。
“没,没什么啊!我,我就是认错人了…”
此时的姬武也有些慌了神儿,即使刚才他什么也没干,但现在他自己满脸都挂着做贼心虚的模样。还没等他继续解释,就听躲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女孩一抽一泣的说:
“他…他刚才抓住了我…要不是邻居叔叔伯伯赶来得及时…我…我就…”
话还没说完反而哭的更夸张了。
姬武悔的肠子都青了,心说刚才自己怎么就这么鲁莽呢!虽说古时女子视自己的贞洁名声胜于性命,但姑娘啊!不,我的小姑奶奶!你一身行头不都还整整齐齐吗!至于嘛!
姬武正这样想着,却突然看到女孩的父亲上前几步,对着他就抡圆了胳膊打算扇他一个耳光,而就在那巴掌即将快接触到姬武的左脸时,姬武突然条件反射般的一个步法退到了两步外,那个巴掌带着一阵风声就消失了。
“你!好,很好,竟然躲开了!果然是个惯犯!”女孩的父亲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真没干什么…”此时,姬武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先把他打断腿!再送衙门!”女孩的父亲一声令下,周围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就将姬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紧接着就动起了拳脚。
不过,几个呼吸间过后,姬武还是那么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而刚刚群殴他的那些汉子都躺在了地上,一个个在痛苦的打滚哀嚎,虽然姬武已经对他们够手下留情了,但是这些人即使没有骨折,那也要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在家恢复一段时间了。
“算了!本来就是个误会,既然你们为了这姑娘的名誉要告官,那我就和你们走上一回罢了…”
姬武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带头向衙门的方向走去,而除了姑娘的父亲外,其他有意来帮忙作证的邻居都与姬武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此时的姬武在周围又惊又惧的群众眼里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镇上从古自今最厉害、最流逼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