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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节不保

今天是月夕节,天还没亮霍府上下就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的忙碌开了。霍府大厨房也一样,甚至更忙,这天的三餐都要比平时的饮食丰富,重点是夜里的晚餐,要在霍府里的三处场地设宴,一处场地在内府,专门给霍家本姓来筹备的,要二百来桌。另一处在外府,是给外姓亲戚准备的,也有一百多桌。而修元期五层以上的高阶修士和长老便和族长在霍家赏月楼设宴。

一忙起来,转眼就到天黑,姬武和厨房的伙计们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夜里这顿正餐的准备更累人,到后来厨房的盘子都不够用了,只得临时派人去外面采购。到后来,人手比盘子还缺,可怜这些没有主子的低等仆人被管事和其他各色的人呼来唤去的晕头转向。

“你!外府宴会的五十九号桌到六十三号桌要上凉菜,快去!”

“内府那边还缺三十坛女儿红,六小,你赶快带两个人去搬”

“这是我用的人,你敢和老子抢…”

……

姬武正和另外两个杂役往外府的宴会区运送水果,他抽空抬头看看那刚刚升起半边脸的月亮,不禁心里一紧,暗道:得赶快脱身才行,要不再过两个多时辰到了午夜,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女人,那可就糟了。

当十五的月亮完全从天边升起后,霍府的月夕节宴会就开始了,先是烟火鞭炮齐鸣,然后是各个宴会场地的主人致辞,不过就是说说什么花好月圆、合家团聚、吃好喝好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大家就围着桌子边聊边吃,顿时内外府这两处宴会场地人生鼎沸,热闹非凡。

此时,在赏月楼,霍家家主霍啸天在楼上望着远处宴会的两处场地,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对大厅里的一桌宾客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看我霍家当今人丁兴旺、家财万贯,这可都是诸位长老的功劳,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以表我霍某的一片诚意!”说罢就将酒一饮而尽。

“族长,看你说的,我们既然都同族同姓,就当然是一条心……”一个约么七十多岁的老修士正要和家主谦虚几句,就听到宴会厅的琉璃门帘哗啦的一连串脆响,一个身穿红衣宫装的少女快步走了进来,门口的侍从压根就不敢拦。

“爹,我才不愿和那七哥八哥的一屋子臭男人在一起,我要陪您赏月过节…”少女边走边说,却没注意这间宴会厅除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丫鬟,也是一屋子的男人,顿时气的一桌七八个长老翻了翻白银。

霍啸天见自己这女儿连招呼也不打就横闯进来,刚想说:乖女儿,别闹…之类的话,就见那几个长老脸色不悦,只好将快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说:“放肆!灵儿,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你没看见这里在座的都是你长老叔叔吗!”,这倒好,后面这句简直就是给自己女儿这没大没小的行为开脱说的。

“那见过各位长老叔叔爷爷。”少女明摆的就是在敷衍,惹得那几位“得道高人”是想发作却又不能发作,只能用冒火的眼神看着霍啸天,意思就是在说:瞧!这都是你惯的!

而少女却都没瞧见,纤腰一扭就一屁股做到她爹霍啸天的位置上,还有些恬不知耻的对门口喊:“你们没长眼睛吗!还不再去搬把椅子过来,是想要族长站着吃饭吗!”,顿时让这华丽的宴会厅挂满了黑线。

再说姬武这边,离午夜子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后背都开始冒汗了,不过不是累的,是急的。可这该死的宴会就像没有任何限制的自助餐,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吃到明早太阳出来。

正在姬武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开逃时,就见满头大汗的厨房大师傅朝他招招手,意思是让他过去,心里这叫一个苦啊。

“快去,和赏月楼的这位管事把这六盘菜送过去,要快,不然凉了就上不了桌了。”大师傅用拿着的锅铲指指旁边一个内府管事。

这倒让姬武心里乐开了花,心想,送完菜回来的路上就能溜走而没人知道,趁这个机会躲到那个废弃的花园里,等变完身也不用在里面等,现在霍府人又多又乱,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这样,姬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知不觉跟着那内府管事加快了脚步,那管事一看姬武忙了一天还这么积极,就满意的点点头说:“嗯,不错,是块儿当下人的好料子,等这节过了,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来内府当差。”

就这样,二人走了好一阵才到了一座雕龙画凤的三层木楼下边,管事和门口的几个家丁说了几句,就带着姬武上了楼。一楼是空的,二楼是霍家家主霍啸天的家眷晚宴,几个公子哥正喝的酩酊大醉,姬武还没看清楚这些人,就被管事带到了三楼。

和管事把食盒打开,两个丫鬟掀起帘子,姬武就学着管事的样子端着盘子走了进去。

“这是火房刘大师傅亲自做的祥瑞三宝!”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将盘子摆到酒桌上

正当管事一一向诸位介绍菜名,姬武突然感到有一双奇异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于是收起盯着手上盘子的眼睛抬头看去。

只一看不要紧,姬武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摔到地上,只见正对着自己的酒桌对面,一个熟悉的红衣宫装女孩正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看,紧接着脸色由白转红又从红转青,但是她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是瞪着眼睛并紧紧地咬着嘴唇。其他人都在看着管事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菜肴,除了姬武,并没有人注意到少女的表情变化。

报完菜名,管事拉拉石化错愕的姬武,两人转身正欲退出,只听到身后那个叫灵儿的少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李管事,请问您身边这位是谁啊?”,在场的人以为灵儿只是随口问问,也没在意,只是管事愣了一下,不过也连忙说:“回小姐,跟奴才过来的这位是厨房的一名伙计,现在人手不够,让小姐您见生了,如果没其他吩咐,这就带他离去。”

姬武心里暗自苦笑,什么见生见外的,我俩都睡了一宿了。

“没事了,你走吧!”尤其那后面的‘你’字加重了些语气,其他人没听出来,可是姬武哪里不明白,这肯定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报菜名耽误了些时间,姬武从赏月楼出来后便急匆匆的绕到了那个荒废的花园墙外,警惕的向四周张望,见周围没人,就调动元气纵身一跃跳过了围墙,刚来到假山后面,诅咒就爆发了。

一个时辰后,变成女孩后的姬武跳出了围墙,边走边用丝带束着头发,心里还盘算着该去哪里,刚决定了先去厨房假借丫鬟的名义去弄点吃食,来打点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却被两个家丁撞了个正着。霍府里的小路上过节时都挂满了灯笼,将道路照的亮堂堂的,也把人的模样照得清晰可见。

“快看!那边走着的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其中一个家丁激动的指着姬武喊

“天啊!可不是吗!咱俩没看花眼吧!”另一个揉了揉眼睛说

姬武听俩人这一说,方才想起那张可恶的悬赏通缉令还没过期,心里暗骂了一声,撒腿就跑,她这一跑不要紧,外府可就先炸了锅,不出半柱香,到处都是红着眼睛想领赏金的杂役家丁,连外面到霍府过节的外姓亲戚也都行动了起来,甚至内府里也听到了赏金现世的消息,开始陆陆续续往外府赶来,知道情况的霍府值班长老们也没阻拦,认为把这当成月夕节一个调节气氛的活动正合适,再加上那些酒足饭饱的内外府家眷正需要消消食,几乎霍府全员都进入了一场类似综艺节目的比赛活动——抓住美女,赏银十万。

这可苦了年轻美貌的姬武尤物,此时的她,全身上下半点元气都没有,香汗淋漓的东躲XC。可她哪能和眼睛雪亮的群众为敌,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于是赶紧向外府的西北角逃去。

霍府的外府西北方向还是比较安静的,因为这里有很多空置的院落,路上的灯笼也没挂到这里,此时张元子正靠坐在院子里,一个人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月亮吃着月饼品着酒,老头虽然知道姬武今天忙的可能无暇过来陪他,但还是隔一会儿就发下牢骚:“呵!这都几更天了,这小子不会真把他师傅给忘了吧!”

正想着,只听“哐”的一声,刚修好的院门被撞开,一个倩影夺门而入。她进来后连忙转身插住院门,又转身向张元子跑来,那玲珑的身段上穿着一套绛红的衣裙,青丝和发带随风飘扬。

“师傅,我们赶紧进屋!”女孩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响起

张元子被这突发事件惊的一愣,就被这女孩连拖带拽的跑进了屋子,刚进屋,女孩便反手锁上了房门。

张元子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女孩那“祸国殃民”的面庞,老脸通红而又义正言辞的怒道:“这位姑娘!你…你万不可胡来!我可是正经人家,你...你赶快给老夫出去,若让别人看到此般情景,定让我这为师之人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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