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买回来了,可宰羊的方法却有了新规定,军中的命令是宰羊必须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将整张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不能划破一点地方,并且要去羊毛晾晒起来。
“也许,也许这样宰的羊更好入味儿吧...”
虽然众人对这么麻烦的宰羊方法颇有怨言,但还是听从了命令,毕竟这和那肥美的羊肉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
十万大军一天一夜全部渡过螭水河,媚娘没有对卓衍昭等人夸大其词,因为她之前想到了办法,对这个世界来说,就叫“创新”!
皮筏常用羊皮或牛皮做成。人们在屠宰时,剥下大个羊只的皮毛或整张牛皮,用盐水脱毛后以菜油涂抹四肢和脖项处,使之松软,再用细绳扎成袋状,留一小孔吹足气后封孔,以木板条将数个皮袋串绑起来,皮筏即告做成。因其制做简易,成本低廉,在河道上漂流时便于载运而在民间广为使用。
而在这个世界,皮筏还没被人发明出来,这也是媚娘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在螭水河上摆渡和捕鱼用的民船很少,近期又被段王爷以朝廷的名义责令地方官扣押收缴,十万大军要是在十天之内全部度过汛期的螭水河,那便是痴人说梦。
没有船,那就自己造,西域林木的覆盖率很低,即使勉强能筹齐建船的木料,但也不会留给卓家军他们造船的时间,于是,媚娘便想到了能就地取材又制作快速的“羊皮筏”。
两万只羊皮,每十三只羊皮捆扎成一具羊皮筏,最后扎成了一千五百多具羊皮筏,每个皮筏一次可承载六七人或两人加一匹马,只需一天多的时间便能让所有将士马匹以及粮草等物资运过螭水河。
即使因为晾晒和捆扎羊皮筏耽误了些时间,但当段王爷率领大军尾随而来时,卓家军早已到了河对岸,本来段王爷这三十万大军要把卓家军围剿歼灭在螭水河畔,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阻挡自己军队的屏障,而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是,在两岸民船都被他们扣押收缴的情况下,这十万之众的卓家军是如何渡过的螭水河?
过了河,媚娘又下令众人将羊皮筏放气后叠成皮卷随军携带,就这样继续向西挺进。
“武帅,我们就这样向西走下去?”
卓衍昭问媚娘,态度之前相比要好得多了。
“当然不,西边不是我们的目的,让探子去监视敌军的动向,我自会有安排...”
卓家军一路沿螭水河向下游行军,半月后,据探子传来消息说,段王爷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过了螭水河,正朝这边追赶。
“好!叫将士们速速吹起皮筏,我们渡河!”媚娘高兴的说,似乎遇到了十分好玩的事情。
“这...”卓衍昭有些迟疑。
“卓将军,你就先听我的,那段老八的军队刚刚费尽周折的过了河,现在河东没有他们的军队,你就放心吧!”
虽然媚娘这样解释,但卓衍昭总感觉媚娘的重点不在这里,但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喊来传令兵传下了军令。
两个时辰后,一千五百多具羊皮筏又被吹足了气扎了起来,又过了一天一夜,兵马和粮草等物资就回到了螭水河东岸。
得到自己探子的禀报,段王爷气得将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半个多月前,他率领的三十万大军用多艘运兵船和从民间收缴征用的民船等大大小小数十艘船,连人带马加上粮草物资没日没夜的足足运了半个月,方才上岸没两天就得知卓家军又回到了东岸,还是那么的“神速”。
“姓卓的,等本王逮住你,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段王爷破口大骂,这是他还不知道那主意是媚娘想的,否则就不会骂得这么“文明”了...
再说卓家军这边,度过河行军一日后,媚娘就命令部队原地休整起来,并不着急行军赶路。
“武帅,就这样在这里扎营,会不会有些草率?”
卓衍昭越来越读不懂媚娘的“心”了。
“没事的,卓将军你就放心吧,那段老八再过来也到半个月以后了...”
于是,一边是卓家军的休整操练,另一边却是段王爷的朝廷军队在拼命的渡河,有些船因为连续摆渡不堪负重,就沉入了河底,这样一来,段王爷的那三十万大军足足花了二十多天才又回到了东岸。
而这二十天来,媚娘还是媚娘,此时她也有些不淡定了,不是因为担心段王爷的追兵,而是发觉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自己却还是女身的状态。
“也许是上次的那枚‘三转回元丹’药毒太过霸道,原来的那副躯体尚未恢复,或者再多等几日就能变回来...”
媚娘安慰着自己。
听卓衍昭报告说敌军依然在河东集结完毕,正向这个方向赶来,媚娘邪恶的嘿嘿一笑,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那种担忧:
“命令将士们扎起皮筏,我们再过一次河!”
这回卓衍昭似乎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武帅您是想累死段老八那群王八羔子吧!”
媚娘含笑不置可否,却让卓衍昭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是‘不战自胜’,总帅英明神武!”
虽然卓家军里有不少人吹羊皮嘴都吹肿了,但大家一想到敌人会比自己还惨上数倍,心里也就变得平衡起来,甚至幸灾乐祸而一发不可收拾。
就这样,卓家军第三次渡过了螭水河,当敌军的探子将此事禀报了段王爷后,段王爷开始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最后确认时,气得指天骂地,然后再欲哭无泪,而下面的人却并不认为段王爷的行为有多么的反常,因为他们也快疯掉了...
然而,即使要疯掉,那河还是要过的,气急败坏的段王爷最后认定,卓家军终归是要往西面逃窜,便决定这次过河后就守在西岸,不会再上卓家军的当。
于是,段王爷的三十万大军即便冒着船底被磨破的风险,也还是艰难的再次渡过了螭水河。
然而让段王爷没料到的是,当近一个月后他们刚刚渡过最后一船士兵河物资后,却突然再次听到探子禀报说卓家军又渡河回到了东岸,段王爷气得全身元气暴走,直接捏死了前来禀报的探子。
“好啊!本王就在这里等候,只要你再敢过来,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还有那出此歹计戏耍本王的人,本王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