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短,也很漫长。
梅瞰张开一双红肿的眼睛,浓密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个眨眼它便滚落枕巾,消失的无影无踪。
葱白的手指扶上自己的心房,她这样想:这一切是梦该多好!
是梦,它便永远是美丽梦幻的。
那她就会永远期待那个人的出现。
可她的心实在太痛了,痛到无法忽视它,往日历历在目,昨晚所见的,心如刀剜。
她无声的吐了口气,翻身将脸朝向窗外:
天,好像亮了,可她好像还是很困,很累,再睡会儿吧。
再睡会儿心就不痛了,伴着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梅瞰又轻轻的合上了双眼。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叫他,她好像看到了亨特,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扶摸着她的脸颊。
哇!这梦果然让她留恋呢,她不想醒......
在一座高档的公寓内,黑白相间的装饰,使得整个房子既冷清又庄严。
“滴滴,滴滴!”
宽畅的卧室里,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冀俊楠蹙起剑眉,微微的睁开一双深邃的大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昨晚独自喝了几杯红酒,头有些痛。
他起身半靠在软皮包床头上,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
在看到来信时,那深邃的眼珠倏然微眯起来。
是凯锐给他的邮件,他期待是他心中所想,他的梅瞰来中国找他了,可下一秒又自我否定,她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再说,声音如黄莺般的她怎么会是个哑巴呢?
这,不科学!
手指在手机屏上执了半响,最终点了下去,没想答案却是:
实名:米勒,中国籍。
现任Z市聋哑学校教师一职。
精通小提琴,从小是个孤儿,身世很简单。
因疾病导致不能说话,但听力没有问题。
原来一切只是巧合,所谓的似曾相识,只因这个哑巴拉响了一首,她为他拉响的曲子而已。
冀俊楠无力的捶下手臂,慢慢闭上眼睛,挡住了那抹因思念产生的柔情:
“梅瞰.米勒,我的小精灵,此刻的你在做什么呢?”
不行!他猛的睁开了双眼,倏然恢愎冷漠与狠历,现在他还没资格去想她,工作的时间马上到了,他必须打起精神,处处小心应对各种人和事。
那,昨晚那位哑巴到底是为什么?冀俊楠的周身放出寒气,如果再见面,可不像昨晚那么简单了!
半小时后,凯锐将车准时开到公寓楼下,刚停好车,便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总栽键步而来,和平常不一样,今日他面对着总栽,有些心虚,下车为他开车门时,都不敢直视他。
但总归都是见过场面,镇的住这点小慌张。
车平稳的上了路,凯锐正准备报备今天的日程。
“凯锐,你有事瞒着我?”冀俊楠如鹰隼般的眼眸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没有!”凯锐心中吃惊,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查的紧了紧。
“说吧,什么事?”狭小的空间内,冀俊楠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让人不得不屈服。
凯锐心中大叫不妙,今天非说出个理由不可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中有点事,想......”他满脸的为难,做足了戏份。
“就这些?”冀俊楠疑虑的问。
“是啊,我母亲病了,我想去照顾她几天”
“到公司之后,就回家吧,这方面也是我欠考虑了,代我向家母问好”冀俊楠一听他母亲生病,便不再怀疑,他跟着他确实休息很少。
凯锐手心捏着一把汗,瞄了眼后视镜,见总栽已经埋头处理公事了,总算松了口气。
心里暗道:“老妈对不起,又拿您当挡剑牌了,对不起总栽,我给你的资料是假的,她是你的大忌,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