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嘿嘿作笑,没有回答他。
“叮叮叮。。”吉他声忽然在包厢里响起,原来,已经是醉意朦胧的唐阳,拿出自己的吉他,拨弄起来,他信手弹奏,随意哼唱,指法凌乱不成节奏,大伙听了一会,陈淑华忽然对杨叶道:“哎,最近有没有写歌啊?”
“什么?写歌?”
“是啊,上次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听的很呢。”陈曾接着笑问。
众人纷纷附和,就连小脸通红的唐阳,此时也是强打精神,一脸期盼的看着杨叶。
“额。。。”杨叶挠了挠头,自打小辣椒不胜酒力倒下后,杨叶喝下去的酒,便不再使用灵爆决化解,此时也终于有些酒意上头。
看到大家或期盼或好奇的目光,杨叶也不想再推辞,伸手从唐阳手里,把吉他接过来。
“高考结束了,在过两个月,大家就开始各自新的生活。”杨叶目光环视了一下众人,声音平静,“这首歌,是一位名叫朴树的歌手所作。”
他低下头,随手拨动琴弦,随着旋律的流动,歌声从他的嘴里缓缓道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早已离去,在人海茫茫。。。
歌词平淡,旋律简单,伴随着杨叶浅浅的低唱,传到每个人的心里,一股淡而感伤的气氛开始弥漫,荡漾,有人跟着轻声吟唱,有人和身边的人双手紧握。
“。。。。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随着最后一道音符结束,杨叶手指离开琴弦,包厢里,大家仍自回味着,这首歌带给他们的感动,和内心产生的共鸣。
“杨叶,你该罚一杯。”陈淑华眼眶微红,幽怨的道。
杨叶苦笑,自斟自饮一杯,人生最伤,莫过离别,杨叶对陈淑华等人的心情很是理解,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才仅仅五个月,对众人的感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深刻,可在此时此景,这样的一个情形下,他的情绪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依稀间,重新回忆自己上一世的种种经历,朴树的这首歌,恰恰能够表现出他的心情。
大家闹腾到半夜,方才散场,小辣椒睡得浑天暗地,陈淑华放心不下,和郑欢一起送她回去,陈曾等人叫嚣着今宵要彻夜不眠,浩浩荡荡准备奔赴下一战场。
杨叶笑着拒绝了他们的提议,陈曾等人不以为意,招呼了一声纷纷离去,转眼间,酒店门口,只剩下了他和吴晓玲两人。
昏黄的灯光下,女孩身影绰约,站在那里,就像一朵暗夜中的昙花,笑望着他。
杨叶眼前一阵恍惚,思绪瞬间飞回到那个雨夜,也是同样有一个女孩,站在路灯下,如同一副沙画中人,似远似近,如梦如胧。
“走吧,我送送你。”杨叶转过身,双手插兜,率先而行。
吴晓玲嘴角微翘,低下头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无言而行。
今晚的夜空,难得一见的出现了漫天星辰,一颗颗如同钻石,镶在暗黑色的天幕下,杨叶仰首看着天空,忽然意识到,自己头顶的这片夜空,和他在地球上看到的完全一样。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了。”吴晓玲清灵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嗯,现在空气污染太严重。”
随着二人脚步,前面出现了一片广场,这个时间,广场上还有人在游玩锻炼。
“咱们去那里坐一会吧。”吴晓玲提议道,鼓起很大的勇气。
杨叶迟疑了一下,“今天这么晚了,你妈妈会不会担心?”
“没事,我跟她说了,今天晚点回去。。。”吴晓玲俏脸微红,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实际上,她和妈妈说的是,今天晚上,杨叶会送她回去,她的妈妈一听说杨叶,顿时放下心来。
二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广场此刻,还在游荡的人们,大多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或挽手而行,或相依相偎。
“我小时候,生活在乡下奶奶家,那时候夜里的天空,总是布满的星星,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院子里,和奶奶一起数星星。”吴晓玲看着悠远的夜空,陷入了回忆,“可是啊,奶奶她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数星星的时候,数着数着就会数错,我就会嘲笑她。”
杨叶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她。
“现在想起来,那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吴晓玲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在一起,靠坐在长椅上,夜色下,瘦削的身影有些孤寂。
“爸爸去世后,妈妈拼命地工作,就为了让我能够读书。为了不让她挂念,学校里的事情,我从来不告诉她。“吴晓玲望着广场上的人们,轻声说道,“那些男生们经常找机会接近我,还好茜茜和班长帮我把他们赶走。所以,茜茜对你态度不好,希望你别怪她。”
“我对以前的杨叶干的那些事,也很不满。”杨叶无奈笑了笑,含糊不清一带而过。
“李家河派人跟踪我,发现了我妈妈工作的地方,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同他在一起的话,他会找社会上的人,找妈妈的麻烦。”
“我很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你就出现了。。。。。”吴晓玲望向杨叶,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把我从那种情形下解救出来!”
“李家河那样的人,我也很讨厌。”杨叶摇头,微笑道。
“嗯。。”吴晓玲凝视了一下杨叶,臻首垂下,眼睛望向地面,声音低弱中带有坚定:“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心里的英雄!”
“咳咳,过奖过奖。”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夸赞,还是被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杨叶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轻飘飘的几欲上天。
“我说的都是真的。”吴晓玲小手紧握,生怕杨叶不相信自己的话。
夏夜的微风,带走白天的热浪和喧嚣,一群年轻人唱着不着调的歌,勾肩搭背的从二人面前路过,看样子,又是一群要彻夜不眠,欢度高三最后一个夜晚的学生们。
杨叶微笑着,目送人群远去,忽然,他身体一紧,感觉到一个温暖柔软的身躯,向他轻靠过来,伴随着轻微的战栗,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到他的鼻尖。
他忍不住身体僵直,有些手足无措,感受着被吴晓玲紧紧搂住的手臂处,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脑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女孩温柔的笑颜。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我的感觉里,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呢?”吴晓玲语气温柔,带着一点点的疑问。
杨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很久之前,你曾经那么疯狂的追求我,后来,我也曾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为你热烈的呐喊。现在想起来,我们两不相欠。可。。。。”吴晓玲轻轻地蹭着杨叶的手臂,心中默默的想着。
“如果。。。。。”她抬头,凝视着杨叶,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