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觉得一忽悠,自己就扑通一下掉到水里了。
好在水不深,只到他的脖子,别忘了,
张三是坐在炕上的呀,掉水里了,当然也是坐着的。
他赶紧站起来,水才到膝盖上面一点。
脚底是滑溜溜的泥地,张三知道,这是盐碱地。
小时候,张三家南边的荒草甸子就是这样的盐碱地。
五方六月的涝套雨一下,荒草甸子就会变成水泡子。
张三经常和小伙伴到泡子里洗澡,那的泡子底就是滑溜溜的,这就是盐碱地让水泡后的结果。
张三瞪着大眼珠子,往前一看,眼前是白亮亮的一片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水呀。
好大的一片泽国。张三转过身一看,还好,后面是一片芦苇荡,白色的芦花也是无边无际,张三正站在芦苇和泽国的分界处。
他赶紧霹了扑通跑上岸,扒拉开到胸口的芦苇往前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天,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高坡上了。
张三登高远望,其实也不算太高,也就一人来高的小土坡。
他看了好一阵,这才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挺眼熟的。
张三又仔仔细细一通辨认,他突然一拍大腿:“靠,这不就是麒麟山吗?”
只不过山下的小屯子没了,山上也没有啥建筑废墟啥的。
远处就是一片草原,长着泛着浅灰色的草。
张三认识这是碱草,草地上还有一块块白色的地方,上面是寸草不生,
张三知道这就是盐碱和硝造成的。
在往远处看,地平线上一片雾茫茫的,看不太清楚了。
除了这些,在就是长的弯曲溜吧的榆树了。
远处还有几片树林子,离得太远,张三看着好像是杨树。
张三端详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这不就是很久以前老家这嘎达吗?
铜钱咋把俺整这来了呀?
张三仰头望苍天,天是那种看不见太阳的假阴天。
他只能叹气了。为啥呀?这好像也没啥用呀?
没啥值钱玩意呀。感情这家伙有用没用的标准就是值不值钱呀?
也对,谁让张三穷呢。这家伙是罗锅上山:钱紧呀。
草地上蛐蛐蚂蚱到是挺多的,在那之哇乱叫,
还挺热闹的,真不显得荒凉。
张三又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啥值钱的玩意。
给俺这么大一块地,难道是让俺种地吗?
想到这,张三突然一蹦高,对呀,
这吗大一片地,少说也有千八百垧了,
这要是拿来种地,再来点时间加速啥的,那俺张三不就发了吗?
哈哈哈,这下把张三乐的呀,真好玄嘎的一下抽过去了。
乐了一大通,这家伙才想起来咋能出去的问题了。
张三先在心里想出去,为啥这么做呀?
小说里写的呗。一想,没反应,在一想,还是没反应,
张三梗着脖子在那使劲想,还是没反应。
想了半天,他还站在原地呢。
最后他就开始喊了,一通喊,都快把狼给招来了,他也没把自己整出来。
这下张三可真的着急了。要是困在这里了,那可就糟糕了。
爸妈就他一个孩子,闺女可咋整呀?
再说这里也没有吃的呀,这里除了蚂蚱能吃,在就是蛐蛐了。
小看:听说过吃蚂蚱的,没听说过吃蛐蛐的。
蛐蛐能吃吗?
小笔:咋不能吃呀,那不也是口肉吗?
小看:去你的吧。
想到这些,张三就冒汗了。
冒着冒着,他又不冒了。
张三突然想到手里拿的铜钱了。既然进这个空间是铜钱给整进来的,那么出去也得靠它呗。
于是张三把铜钱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铜钱的顺序变了。
以前是天字铜钱在上,地字铜钱位于中间,人字铜钱垫底。
这回不是这个顺序了,天字铜钱还是在上面的,中间的变成人字了,地字铜钱垫底。
张三想可能就是这个顺序变化,才让自己到这里的吧,那咱在把顺序给调整回来呗。
于是他就又把铜钱调回了初始状态,用手捏着,刚晃一下,张三就出来了。
他正站在炕上呢,鼻子尖上还顶个铮亮的大灯泡,
这下把张三烫的呀,他一蹦高,就窜地上去了。
咋还烫着鼻子了呢?这家伙出来时是站着的呗,
正好鼻子尖碰到了拉亮的电灯泡子上了,好玄没给他烫秃噜皮了。
虽然鼻子差点给烫掉皮,但是张三还是挺乐呵的。
这下俺张三可妥了,有了这个空间,俺就是种最不值钱的苞米,那也能发家呀。
一想到这,
他就嘿嘿嘿的笑开了。
当然他是压着嗓子的,不然就这二半夜的,把张爹乐醒了,非得揍他不可。
张三傻乐了一阵,就想把外面的东西带进空间试试。
张三拿起枕头,把铜钱调到人字在中间的顺序,
用手指捏着,清清一晃,他就消失在房里了。
地上的枕头还在那翻了个身,然后就不动了。
张三站在土坡上也傻眼了,手里空空的,枕头没带进来呀。
他想,外面的东西带不进来,那么里边的呢。
张三拔了一把草,把铜钱调整到初始顺序,用手指捏住,一晃他就又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那缕草呢。
这是怎个情况呀,这家伙许出不许进呀?
张三又试了好几回,都是这样。
这下把张三急的呀,也对,得到这么大的一空间,
而外面的种子化肥,农机啥的整不进去,就连把镐头都带不进去,
光着两只爪子,能种地吗?好像只能
薅草呀。
薅在多的草,也卖不了多少钱呀,换谁谁不急呀。
换成你,你能不着急吗?
张三这一急,就把自己给急到炕上去了。
他躺在褥子上,眼珠子也红了,鼻子里往外直冒热气,
嘴边的燎泡也起来了,毒火攻心呀,火窜头顶呀,
这下张三就傻那了。
第二天早晨,张妈来叫儿子吃饭,咋叫都叫不醒,
张三就是瞪着两只兔子眼,直勾勾的看着房顶,就是不动坑。
张妈赶紧找来老头子,张爹一看,也傻眼了。
急的老头成了磨道上的驴:转圈了。
张妈见张爹只会拉磨,就说:“你快想个招呀,要不带儿子去医院看看吧?”
张爹听到这话,才不转圈了,他撒腿就往外跑,
不一会,就把村医给领回来了。
村医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只是说是上火了,就给张三挂上了点滴。
收了六十块,就走了。
点完了一瓶子药,张三也还是老样子,就是不死不活的在炕上躺着。
急的张妈就剩下哭了。
张爹也又变回磨道上的驴了,继续在地上转呀转的。
直到下午了,张三才缓醒过来了。
他是咋醒的呀?他是让闺女给打醒的。
原来,小丫头见“奶奶”在那哭,她也就跟着哭。
哭着哭着,她见老爹躺在那,不答理她,就爬过去,一顿小巴掌,
也不知道哪个穴道打对了。张三就还魂了。
他晃晃大脑瓜子,看到全家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自个呢。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瞧把这老的老小的小的给折腾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张三坐起身,等头不那么晕了,就慢慢的挪下地了。
他在地上学了两圈磨道上的驴走,见没啥事,就上外面放水去了。
张三系好了裤腰带,抬头一看,
他又傻那了。此时正是傍晚,橘红色的夕阳照在眼前的两颗杏树上,
杏花开的正盛,浅粉色的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加娇艳了。
花间还有不老少蜜蜂嗡嗡嗡的在那忙碌,张三突然就悟了。
他悟到啥了?活着真好呗,就这个呀?
这个就够了,好多人把这个都忘了。
整天抱怨活着艰难,可是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不管是酸甜苦辣,都是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的。
只要活着,一切都能改变。那些轻生的人,其实就是大混蛋,你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啥能难住你的呀?
张三悟了后,肚子也给悟饿了。
他回到房里,在外屋地的碗架子里找到一盆剩饭,
盛出一碗,泡了点凉水,就着咸菜疙瘩西里呼噜就给吃下了。
等张妈从里屋出来时,张三正落下碗。
张妈说:“你等一下呀,俺去给你炒炒呀。”
张三说:“妈,不用了,俺都吃饱了。”
张妈就不吱声了,站在外屋地看着儿子。张三抓抓后脑勺,
说:“妈,俺没事了。”
张妈就在那嘟囔:“没事了,这能没事吗?能没事吗?”
也不知道她是对张三说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当张妈把晚饭馏好了,张三又造了两大碗,张三的爸妈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看来儿子是真的好了。张三本来就没生病,他这次的半昏迷是有原因的,
他还以为是急火迷了心窍,才变彪的。
这不他自己一想开,不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吗?可张三哪知道呀,他的危机,都转嫁给自己的小闺女了呀。
全家人吃完了晚饭,张妈刚收拾好,王凤琴就进屋了。
她手里还拎个方便袋,里边是一些水果,苹果,橘子啥的。
他把方便袋放到了炕上,小丫头就爬过去了。
张妈一看小孙女用小手去撕人家拿来的东西,
就连忙给她拽回来了。小丫头还有点不乐意,
小脸抽抽巴巴的,好像要哭。
张爸说:“不能动人家的东西,这样会让人家笑话的。”
张爹这吗一说,小丫头还真放晴了,也不知是张妈给哄的,还是她听懂了爷爷的话了。
王凤琴说:“我这就是给你们送过来的。
听说三哥上火了,吃点水果能败火。”
张三赶紧说:“俺都好了,不用这个了。凤琴你太客气了。”
张爹看了他俩一眼,没吱声。
张三又和王凤琴说了几句闲话,她就家去了。
张爹见她走了,就出去把大门插上了。
回来时,路过外屋地那,
他在碗架子里拿了个小饭碗,在米缸里舀了一碗小米,
拿进屋,放到北墙的大柜盖子上了。
又从电视下面的小柜里找出一扎香,抽出三根,点着了插在装小米的碗里了。
他又在柜前站了半天,嘴唇还动了一阵,这才坐到炕沿上抽烟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