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站在台上,目光环视整个演武场,嘴角轻轻扬起,多了一丝戏谑之意。
陈重刚才所说的话,让陈禹很容易就想到了陈星河的谋划。
“想从我身上作为切入点?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陈禹心底这样想着,笑容越发灿烂。
他没有直接下台,而是在等待。
他估计着,陈星河不会这么罢休,显然会有所动作。
“咻……”正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陈星河飞掠而来,落在了台上。
看到陈星河上台,陈禹心里一紧,身躯绷紧,心中警钟大鸣。
“大长老,诸位长老,陈行天!”陈星河神色铁青,眼里压抑着强烈的杀机,但是他并未理会陈禹,而是朝陈家高层所在的方向一拱手,说道:“今日,家族大比已经接近结束,我有话说!”
看着陈星河这样的做派,同在比武台上的陈禹心底一沉,知道陈星河终于再忍不住要发难了!
“陈星河,你有什么话要说?”看台上的陈崇阳眉头一皱,问道。
“我要求家族罢黜陈行天家主的身份!”陈星河冷冷说道:“他最近一个月,至昨晚才回家族,不理家族事物,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谁没一点自己的事?”陈崇阳淡淡说道:“家主难道就要每天每一刻都待在家族吗?再则,这一个月中家族中也没有大事,宗族大典,家主也已回来主持了,你这条理由不成立!你也没资格来罢黜家主,你下去吧,别在那徒惹人笑!”
这种场合提议罢免家主,显然让陈崇阳心里极度不悦。
在这么多宾客在场的场合,这样一出可谓让陈家颜面大失。
但是,陈星河显然不会就此罢休,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月!
陈禹看着陈星河亲自操刀上阵,心底不由冷笑。
他知道,陈星河是看到在自己身上打不开缺口,不得不改变策略,直接发难了!
“哼!”陈星河看着陈崇阳,眼里极度不悦,继续说道:“陈家,是所有人族人的陈家,可不适陈行天一人之陈家。他既犯下大错,没有资格再继续坐着家主之位,自然要主动让贤,我身为陈家六大长老之一,怎么会没有资格来提议罢黜他?大长老,我敬你处事公允,你岂可偏袒?”
“是啊,大长老,何妨让陈星河说完?有没有道理,大家心底自能判断!”
“我觉得星河长老说的没有错,家主这几年所作所为,确实有不当之处!”
“既然已经开口了,让星河把话说完!”
陈家高层所在的看台上,一道道声音响起,说话的都是陈家的高层长老以及地位不低的中层中坚人物。
陈崇阳眉头一阵乱跳,他冷冷环顾一下周围,无人敢和他对视。
这些人,不知收受了陈星河多少好处,得了多少许诺……真是愚不可及!
陈崇阳心中愤怒,但却不好发作,看向台上的陈星河,冷冷说道:“这些话,可以留到晚上族议的时候再说,大比虽然落幕,但四方宾客俱在,陈星河你这么做太过失礼!”
“不错,我确实可以等到族议再说这些话!”陈星河嘴角扬起,冷笑道:“但是,一来我不吐不快,再则,大长老你一直都对陈行天百般维护,而在家族中你威望素著,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至于四方宾客……”
陈星河环顾四面看台,拱了拱手,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正好让诸位宾客做个见证,同时,也让大长老知道,陈行天究竟有多么不得人心,让四方宾客都厌恶痛恨他!”
“好,星河长老说到我们心里去了!”
“星河长老说的不错,陈行天这些年倒行逆施,将西江府当成他一人之天下,早已不配坐着武院院主和陈家家主之位!”
陈星河话音一落,四面看台上响起阵阵喊声,对他的话大声附和力捧!
陈崇阳神色铁青!
倒是陈行天,神色淡然,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眼神微微眯起,似在闭目养神,在他的身后,陈清儿脸色涨红,面带愤怒,拳头握紧!
比武台上,陈禹看着陈星河,眼底杀机闪现。
“真是愚蠢!”陈禹压低声音开口,说道:“陈星河,你是要让陈家败落才甘心吗?”
陈星河冷冷回眸,看着陈禹,也压低声音,“小畜生,等你父亲下台,就是你死的时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为我儿陈晔复仇!”
“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陈禹反唇相讥。
“哼!”陈星河这个时候也不想和陈禹计较,虽然他内心里恨不得将陈禹一掌捏死,但是这样只会让他前功尽弃!
“星河长老请继续!”一座看台上,一个华服锦衣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星河长老仗义执言,我等必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风安阳!”陈禹看了一眼这说话之人,只觉可笑之极。
陈星河却装模作样地朝风安阳那边拱拱手,转身面对陈家高层所在的看台,继续说道:“那么,我来宣布,陈行天的罪状!”
“第一条,贪婪自私!”陈星河说道。
“胡说八道!”陈崇阳怒道,“家主执掌陈家十余年,何曾有过私心?”
“我承认他前几年确实装得很好,看起来很公平!”陈星河好整以暇地说道:“但是,三年前,他筹建西江武院,将族中公产挥霍一空,为的,只是能让他儿子入云阳宗内门。陈行天,我说的对不对?”
陈行天睁眼看向陈星河,目光锐利非常。
陈星河微微偏头,竟不敢和陈行天对视。
“筹建武院,是为我陈家所有年轻子弟有机会入云阳宗!”陈崇阳低吼道:“这也能成为罪状?陈星河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大长老,气大伤身!”陈星河淡淡道:“表面看来,确实是为了族中所有年轻子弟,但是,他大可不坐那院主之位啊!他之所以筹建武院,表面上是为了年轻一辈,哼,实际上,他只是为了院主之位,以及为了那个直入云阳宗内门的名额!”
“那个时候,他儿子陈禹不过是练气境三层的修为,天资差得可怜,族中比他天资强,境界高的年轻子弟不知凡几,为何偏偏就是他儿子陈禹入的云阳宗?”
这一点,在西江府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
连陈崇阳都无法反驳,他冷哼一声,说道:“谁还没点私心,家主是为他儿子陈禹谋划了入云阳宗,那有如何?难道你要家主一点私心都没有,做一个圣人?这可能吗?”
“哈哈,大长老你刚才还说陈行天何曾有过私心,现在又说家主不是圣人,前后矛盾,你不觉得可笑吗?”
陈崇阳被气得浑身发抖起来,论辩才,他实在差陈星河好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