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案件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上头催的越来越紧，林萧的压力越来越大，烟灰缸里的烟头倒了一次又一次，调查的案卷也几乎被他翻烂掉，却还是毫无头绪。
办公室被几个男人搞的乌烟瘴气的，殷雅馨已经不愿意再进来，几乎每天都待在档案室里看卷宗。
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殷雅馨抬头看到林萧站在门口。
“有事？”
“嗯！”林萧斜靠在门上，“每天看着这些卷宗没什么用，走，我们去医院。”
“医院？”短暂的疑惑后，殷雅馨将案卷放回档案柜跟着林萧离开。
此刻，医院里人来人往，病患络绎不绝，林萧和殷雅馨等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等到张医生的病患看诊结束，他们敲门之后进去，刚好看到张医生正在揉额角，似乎很累的样子。
林萧这才知道这个张医生和段月红一样也是妇产科医生。
“你好，张医生，我们是警察，前几天见过面。”林萧拿出警官证放在桌子上。
张医生将证件推回来：“嗯，我记得你们，你们找我是要问段医生的事？”
“对！”殷雅馨说道，“段医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张医生伸手请林萧和殷雅馨坐下，站起来把门从里面锁上：“没错，不过我不相信她会自杀。”
林萧摆摆手：“就是因为我们也不相信她会自杀，才来找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张医生转头盯着林萧，两人目光相遇，许久之后，张医生深吸口气靠在椅背上：“好吧，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殷雅馨看看林萧，然后开口问：“根据我们的调查，在段月红遇害之前，她曾经出现过精神状况不太好的情况，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张医生抬手揉着眉头，一副不怎么愿意开口的样子，殷雅馨继续说：“这对破案很重要，有什么困难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我知道的，可能和案件没多大关系。”张医生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林萧认真的说：“任何一条线索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张医生想了想，终于开口：“那好吧，前几天段医生的精神确实不怎么好，而且她告诉我，她好像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脏东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脏东西，但是林萧还是不相信，如果鬼魂真的可以杀人报复，那要他们警察做什么呢？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并没有打断张医生的话。
张医生继续说：“那天接生的时候，我和她都在，她负责接生，就在孩子生出来她抱住的时候，段医生突然尖叫一声，就把刚出生的婴儿给扔了出去，然后就指着那婴儿大叫有鬼，之后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谁都不能靠近，当时所有人都忙着查看婴儿，没人关注段医生，等我们忙完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有护士说看到段医生去了楼下，我就追了出去，但是一直没找到她，后来还是停尸房管理员告诉我们，段医生在停尸房。”
“停尸房？”林萧眯起眼睛，“她去停尸房做什么？”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一个口口声声叫喊着有鬼，害怕鬼的人竟然会跑去停尸房。
张医生摇头：“不知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发抖，嘴巴里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楚说什么。”
“后来呢？”殷雅馨问。
“后来的几天，段医生精神一直不好，而且又发生扔掉婴儿的事情，所以院长就让她回家休息，之后，我去她家里看过她，她很不好，才两天工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甚至都有些不认识人了，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沙发上念念有词，好像在说对不起谁之类的。”
殷雅馨和林萧对视一眼，张医生的话和段月红留下的遗书对上了，她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汤凤云，只是关于二十年前汤凤云怀孕和失踪的事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想要调查清楚太难太难。
殷雅馨突然问：“段医生……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们在段医生家里搜找过，并没有发现日记之类的东西，就连段医生的电脑都被驴子检查过，可惜依然是一无所获，所以他想看看段医生的日记会不会在医院。
张医生摇头：“其实，我对段医生并不是很了解，她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更不喜欢和人聊心事，为人小心谨慎，和谁都能成为朋友，但是却都不会深交，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这也是她吸引你的原因吧！
林萧在心里加上一句，面上却不漏声色，他知道，段月红之所以不和人深交，是因为她不敢，或者说她心怀愧疚，让她不敢向人诉说心事，不过现在她死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又向张医生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之后，林萧和殷雅馨起身离开，他们又询问了医院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得到的答案都和张医生说的差不多，再没有更多的线索。
离开医院，殷雅馨坐在副驾驶座对驾驶座的林萧说：“看来这件案子越来越像仇杀了。”
“不见得！”林萧摇头，“如果是仇杀，陈佳佳的死，该怎么解释？”
殷雅馨无言以对，确实说不过去，但是不是情杀，不是仇杀，还能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萧突然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胡民生跳楼自杀了！
林萧一脚油门踩下去，半个小时后，他们到精神病院，此刻，胡民生的尸体还保持着跳下楼的样子，他是背对着地面跳下来的，虽然他后脑勺已经完全被摔碎，但是他脸上却带着笑容。
这是林萧第一次看到睁着眼睛死掉，却没有死不瞑目样子的人。
看着尸体，林萧却在大太阳下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他抓捕过无数的犯人，从来没有哪个犯人能像这个凶手一样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