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古丽丝睡着了,由倍加悄悄下床,他觉得李仙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他也许不想让古丽丝知道。想到这里,由倍加决定去堂屋看看。
由倍加打开堂屋的门,一股阴气扑面而来,由倍加不自觉地打量堂屋的摆设。堂屋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右上角掉落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右边的墙上嵌着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透着暗绿色的光。摆在堂屋正面的条几后面的墙上嵌着一块匾,上面画着一棵树和几只鸟儿,而条几正中间放着李白像,李白像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可由倍加却感到李白像的眼睛在眨呀眨……
由倍加正要点燃一炷香,堂屋左边墙壁上的世界地图右上角突然又往下掉了一点,由倍加看到世界地图又旧又脏,他就一把扯下了世界地图,撂到一边,他想:明天换张新的。由倍加拿打火机要点燃香,可打火机刚接触香,火焰就“砰”地灭了。由倍加再次按打火机,可打火机却喷不出火苗来。由倍加换了一只新的打火机,打火机却仍喷不出火苗,由倍加一连用了四个打火机,但打火机都莫名其妙地坏了。
点燃不了香,由倍加十分着急,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哪里出什么问题了?由倍加打量四周,他看着被撂在一边的世界地图,猛然想起母亲的话:“不要动堂屋的任何摆设,切记、切记。”由倍加动了观音菩萨像后,他就惹恼了观音菩萨,现在动了世界地图,又会发生什么不测呢?这样一想,出了一身冷汗的由倍加慌忙把世界地图在原来的位置订好,由倍加又去点香,结果火苗“砰”地一声闪出蓝色的火焰,由倍加一下子点燃了香。
香燃烧的时间,整个堂屋静悄悄的,由倍加希望李仙的身影能够出现,但李仙一直没有露面。有那么一刻,由倍加感到十分孤独,那是一种噬人心的孤独,而由倍加对孤独的滋味并不陌生。越长大,由倍加越有一种孤独感,那是不被理解的心酸,那是在理想路上摇旗呐喊没有人回应的凄凉,那是孤军奋战的英雄末路感……
这种孤独感让由倍加眼神迷蒙,当孤独的磁场越来越大,堂屋的阴气越来越重时,由倍加身上一阵阵发凉,他连忙退出了堂屋。
回到自己的卧室,见古丽丝仍香甜地睡着,由倍加悄悄上床,看着古丽丝,他心里的迷茫再次增大,他和古丽丝到底又怎样的未来?由倍加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由倍加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他对自己说,胡思乱想什么呢?过好今天的日子,明天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由倍加读着唐诗,睡意涌来时,由倍加倒头睡去。
是夜,由倍加做梦了,他梦见了李仙。李仙穿着长长的褂子,留着苒苒胡须,他的手里拿着一册书,满眼都是不被人理解的落寞。李仙在梦里对由倍加说:“把世界地图订好是你正确的选择,而我更想对你说的是人的孤独有时是刻在心里的,没人能替你解决了这孤独,而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你孤独的时候,我与你的心灵相契合,所以我就出现了,但我一闪而过,也是不愿古丽丝知道你的孤独,男人把孤独咽了,给另一半留下欢腾的世界。以后你孤独了,可以读我的诗,我会抚慰你的心灵……”
做完这个长长的梦,由倍加从梦中醒来,李仙的话历历在耳,他开始明白李仙的孤独了,这种孤独渗进李仙的血液里,在他体内长流,而这种孤独又能与何人说?李仙有一展宏图的大志,可命运不给他施展的舞台,李仙把酒言欢,吞下了自己的孤独。明白了这份孤独,就等于有了一个知音,能成为李仙的知音,由倍加倍感骄傲。
而由倍加不理解的是堂屋的世界地图意味着什么,李仙也未告诉他,他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也许时间会给他一个答复。
这样想着,由倍加突然有了喝酒的欲望,他拿出一瓶葡萄酒。这瓶葡萄酒是一个学生送给他的,也是学生亲手做的。看着这瓶葡萄酒,由倍加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喝学生亲自做的葡萄酒,也是人生的幸福事啊。
由倍加倒了两杯葡萄酒,一杯赠送给李仙,他举起杯子在空中说:“李仙,喝了这杯酒,愿你能吟出更好的诗,更希望我们桃李满天下。”说着,由倍加一饮而尽。喝完酒,由倍加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睡到天亮。
睁开眼的由倍加看到古丽丝也醒来了,见由倍加盯着自己,古丽丝发出欢快的叫声。由倍加下床,经过附近的桌子时,他猛然发现剩下的葡萄酒都没了。由倍加惊讶地问:“古丽丝,你喝了葡萄酒吗?”古丽丝摇摇头,连声说:“我才不喝酒呢,我才不喝酒呢,我体型这么小,喝一点就会醉的。”
那瓶子里剩下的葡萄酒谁喝了呢,难道是李仙?想到这儿,由倍加忍不住笑了:“这李仙,真是喝酒达人啊,还带了一丝顽劣,竟然偷酒喝呢,但不知他又会吟出什么诗来?”由倍加查看桌子,没发现诗歌,却发现四个字:爱义仁能。
这四个字一定是李仙送给自己的了,由倍加会牢牢记住,他要把爱贯穿在他的教学中,仁和义是他追求的,能正是他要磨炼的……
古丽丝也很喜欢这四个字,她说她会牢牢记住,用这四个字指导自己,但旋即她又变得很沮丧:我没有灵力,也就没有任何能力,我该怎么办呢?由倍加安慰古丽丝:“你的能力就是陪伴我,做我的智多星,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听了由倍加的话,古丽丝露出愉悦的笑容,她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开心地说:“又是美好的一天,让我们从愉快中开始吧。”
在古丽丝的祝福声中,由倍加豪情满怀地骑着电动车往学校赶。到了办公室,由倍加坐在椅子上,他打开教案重新温习了一遍,其他教师也都专心致志地温习教案,办公室静得似乎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当预备铃声响起时,由倍加给自己倒了一茶杯水。他一只手端了茶水,一只手拿着教案和课本向教室走去,近来,他的嗓子有点疼,必须多喝水。
课堂上的由倍加,精神焕发,他满脸笑意,学生们看着由倍加亲切的笑脸,觉得心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在讲课文前,由倍加设计了几个饶有兴致的小问题,学生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上课时,由倍加还重视和学生的互动,为达到课堂满意效果,由倍加可谓使出浑身解数,他力求自己的课上得生动有趣,又力求给学生灌输更多的知识。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由倍加为上好一堂课,私底下付出的是更多的汗水。
自从踏上教师工作岗位后,由倍加几乎没了休闲的时间,由倍加要上课、备课,还要充电,他过得忙忙碌碌,但他觉得活得很踏实。
由倍加打心眼里喜欢学生,尽管学生素质不等,甚至有安诺诺之流,但这不影响他对学生的喜爱,为学生,由倍加愿意真心付出。
上完一堂课,由倍加出了一身汗,可他心情舒畅了。在学生的掌声中,由倍加喝口水,离开了教室。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由倍加的嗓子眼又疼起来,医生曾告诫由倍加,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可由倍加一蹬上讲台,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到了办公室,由倍加吃了润喉片,发现有的老师也在吃润喉片,由倍加不由得无奈一笑。吃完润喉片,由倍加拿出教案本记这次的教学心得,由倍加把讲课的优势和劣势一一列出来,争取下次讲课的时候,把优点发扬,缺点避免。
记好教学心得后,由倍加又备新的课,其他教师要么备课,要么批改作业,大家都忙忙碌碌。等放学的铃声响起后,由倍加揉揉酸痛的眼睛,他走出了办公室,由倍加去车棚里推车子。其他教师也都陆陆续续赶往车棚推车子,由倍加友好地和教师们打招呼。
跨上电动车后,由倍加想起了古丽丝,他不由得把电动车蹬得飞快。当由倍加刚拐上一条小胡同时,就碰上了安诺诺。安诺诺穿了一身黑,衣服的领子下方打着蝴蝶结,看起来是个时髦、精致的少年,而安诺诺一笑,太阳就想躲起来。安诺诺的笑是皮笑肉不笑,他脸上的笑就像挤出来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到安诺诺似是而非的笑,由倍加心中升起莫名的反感,他想快点骑过去,远离安诺诺。安诺诺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专等着由倍加的到来。见状,由倍加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在经过安诺诺身边时,由倍加的电动车突然往前一滑,由倍加措手不及,连人带车摔在地上。
由倍加摔得不轻,他疼得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见由倍加如此狼狈,安诺诺却开心地大笑,他指着电动车连说:“好车、好车。”看着安诺诺幸灾乐祸的样子,由倍加一咬牙,就猛然站了起来。由倍加又弯腰扶起电动车,正要往前走,安诺诺又补刀:“再来一个。”说来也怪,安诺诺话音刚落,由倍加的那辆电动车又往前一滑,刚刚扶起电动车的由倍加一不留神,又猛然摔在地上,而那辆车恰好倒在由倍加身上。
伴随着“轰”的一声响,由倍加被砸得很疼,但他不想在安诺诺面前再次失态,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镇定。当由倍加强忍着疼痛推电动车时,可推了两下,电动车都纹丝不动。
看到这一幕,安诺诺高兴得直跳脚,他笑得夸张极了,嘴巴差点裂到耳后根。安诺诺还拍着手说:“老……西,你做了亏心事,连电动车都不会放过你,哈哈哈,你这么快就遭了报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安诺诺“哈哈哈”笑着一路走远,听到安诺诺刺耳的笑声,由倍加十分恼火,有那么一刻,由倍加直恨自己无用。当身上的疼痛减轻时,由倍加挣扎着站起来,奇怪的是,由倍加一把就扶起了电动车。
这辆电动车,由倍加买了不到一周,由倍加没发现奇异的地方,但为什么电动车一遇到安诺诺,就“失心疯”了呢?
想到这里,由倍加刹好电动车,由倍加把电动车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由倍加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名堂。由倍加试着骑电动车,电动车又恢复自如了。
回家的时候,由倍加把电动车的事告诉古丽丝,古丽丝围着电动车徘徊,当看到电动车后座上的一个字时,古丽丝若有所思地问:“这辆电动车是谁卖给你的?”由倍加答道:“是一个短脖子的中年男人,他推荐我买这辆车,他说便宜,质量又好,这有什么事吗?”
“按理说,老板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那有问题的应该是这辆车了。”
古丽丝话音刚落,随着一道闪电,陈扶正老师的巨幅照片在苹果树上方出现了,陈扶正老师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你不需要这辆车,丢了它。”由倍加刚要说什么,陈扶正老师的巨幅照片刹那间不见了。
陈扶正老师让由倍加丢掉新买的电动车,由倍加有点舍不得,他想:只要不撞见安诺诺,这辆车就会无事,我避开安诺诺就是了。得知由倍加的想法,古丽丝说:“你挣钱不容易,丢了一辆新车挺可惜的,要不,我们暂时保留这辆车,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由倍加答应了。
晚上,天空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由倍加把电动车推进了堂屋。由倍加把电动车放好,就往外面走去。还未等由倍加走出屋外,随着“咚”的一声响,由倍加猛然回头,就看到了电动车倒在地上。
由倍加又拐回去扶电动车,可电动车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由倍加怎么扶也扶不起来。试了好几次,由倍加也未能扶起电动车,他干脆不再扶电动车,任凭它倒在地上。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由倍加把电动车的事告诉古丽丝。古丽丝就飞到堂屋查看,当发现电动车对准李白像时,古丽丝说:“电动车倒了,应该是李仙干的,他也是提醒你这辆车不吉利吗?”
“管它吉利不吉利,我就是不想扔了它,咱们找出妥善解决的办法再说吧。”
听了由倍加的话,古丽丝不再提电动车的事,古丽丝提出给由倍加按摩,由倍加爽快地答应了。由倍加脸靠床单,躺成一个“大”字。古丽丝跳上由倍加的背部,她用喙一点点地叩击由倍加,由倍加觉得舒服极了,可以说,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为由倍加按摩完,古丽丝搜肠刮肚地讲起了笑话,笑得由倍加直喊肚子疼。在这样的氛围里,由倍加内心的疲劳和郁闷烟消云散,有了睡意的由倍加,翻一个身就睡了过去。
是夜,陈扶正老师出现在由倍加的梦中,他指着由倍加,厉声喊:“由倍加,你不要当了卖国贼。”这句话让由倍加从梦中吓醒了,他想:我为什么就成了卖国贼了呢?“卖国贼”,这顶帽子也太大了,由倍加可是一颗红心向着国家的青年,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地当了卖国贼。
陈扶正老师为什么说自己是卖国贼呢?由倍加实在想不通,由倍加就把做的梦告诉古丽丝,古丽丝听了则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们把电动车上的那个字去掉,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古丽丝的话提醒了由倍加,他问:“是‘日’这个字吗?”古丽丝点点头。古丽丝还说:“我不知道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这个字不够吉利。”
听了古丽丝的话,由倍加拿起小刀,他去了堂屋,一点点地把电动车后座上的那个“日”字给刮去了。
当由倍加扶起电动车后,电动车就再没倒下,由倍加悬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扶好电动车,由倍加又去睡觉,他要保持足够的睡眠,以便第二天精力充沛地上课。
第二天,天仍下着雨,由倍加从自己卧室的柜上拿了雨衣,他披了雨衣骑上电动车往学校赶。
在那条胡同,由倍加又看到了安诺诺,此时的安诺诺穿了一身白,他衣服领子的下方依旧打着蝴蝶结,一只黑色的蝴蝶结。乍一看,安诺诺也算是英俊威武的少年,可安诺诺脸上的流里流气破坏了他的美。
安诺诺双手交握在胸前,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等着由倍加,他又想看由倍加的洋相了。
由倍加想着电动车上刮去的那个字,他没什么担心的,他一身轻松地往前边骑,可由倍加骑着电动车经过安诺诺身边时,由倍加顿时觉得雨衣变得沉重了许多,那雨衣压得由倍加十分不舒服,由倍加实在无法承受这重量,他想把雨衣扔掉。
当由倍加腾出一只手扯雨衣时,他一个重心不稳,又一下子摔倒了。这次,由倍加摔得更惨,他摔了个嘴啃泥,浑身倒在雨水中。看着倒在雨水里的由倍加,安诺诺笑得快要岔了气,他嘴巴裂到了耳后根,他还边笑边鼓掌:“摔得好,摔得好。”
听安诺诺说出这样的话,由倍加心里的那股火一下子冒出来了,他怒斥安诺诺:“我是没教过你,最起码,你也是我校出来的学生,见我摔倒,不但不扶,还要倒打一耙,真不知你的良知去了哪里?”
安诺诺冷笑一声:“你就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怎么会帮助你呢?”说完,安诺诺“哈哈哈”地笑着走远了。
由倍加实在想不通,自己就是管了点闲事,怎么就和安诺诺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呢?这安诺诺说得也太夸张了吧,由倍加又一想:“嘴在他身上,随他怎么说。”
由倍加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一身的泥水,由倍加沮丧透了:我这样子,怎么进班级讲课啊?可看看表,回家已来不及,由倍加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赶,他在心里直呼: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当由倍加一身水泥地出现在办公室时,大家齐刷刷的目光投向了他,有的是满脸鄙夷,有的露出奇怪的神色,有的是满脸惊愕。看着这么多丰富的“表情包”,由倍加硬着头皮往里走。
看着由倍加狼狈的神色,刘君兰放下课本,她关切地问:“由倍加,怎么了,摔倒了吗?要不要紧?”没等由倍加回答,矮小的女教师接话了,她冷嘲热讽道:“想不到,你这大小姐,还会这么关心人呢,可惜啊,你关心的对象好像只有由倍加,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矮小的女教师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发出一阵哄笑声。
刘君兰不干了,她大声嚷嚷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难道我问候问候由倍加,就是看上他了?你也太会联想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由倍加忙说:“好了,好了,别争执了,我这湿衣服贴在身上怪难受的,你们想想法,为我找身衣服才是正事。”
刘君兰看着由倍加,她把怒气压下去,她说:“你去找张校长啊,他办公室里应该有可以换的衣服。”
一句话提醒了由倍加,他一拍脑门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由倍加边说边往外走,有老师嗤笑着说:“哈哈哈,真笨,那么大的人了,骑个电动车也会摔倒。”由倍加顾不得和这位教师理论,他急匆匆地向张一刻办公室赶去。
看到浑身泥水的由倍加,张一刻先是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露出亲切的笑容,张一刻对由倍加说:“怎么了,摔倒了吗?我去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来。”说着,张一刻去了里间,不一会,走出来的张一刻手里多了一身衣服。
张一刻要比由倍加高一点胖一点,由倍加穿了张一刻的衣服,显得有点大,尽管不合体,但只能这样将就了。
穿好衣服,由倍加又问:“一刻,我跟你反映的史若真的事,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张一刻脸色沉了沉,但随即露出笑脸:“我想好了,助学金名额可以给史若真留一个,学校也会拿出适当的钱救助史若真,你放心好了。”
由倍加听了很是感动,他说:“一刻,你能为学生着想,跟你干,我觉得有前途和希望。”听了由倍加的话,张一刻露出不置可否的笑,然后他拍拍由倍加的肩膀:“快打预备铃了,做好上课的准备吧。”
打过预备铃,由倍加去了班级,他耐心地和学生们交流。
走到史若真跟前时,由倍加喊一声:“史若真”,史若真这才慌慌张张地从课本里抬起头来。看着史若真瘦削的面孔,由倍加亲切地问:“史若真,近来经济紧张吗?”史若真吞吞吐吐地说:“不太宽绰。”由倍加一听,就把兜里的零钱全部掏给了史若真。
上午放学的时候,天放晴了,由倍加把自己的脏衣服和雨衣放进车兜里,他骑着电动车回了家。看着由倍加穿的衣服,古丽丝笑道:“你穿的谁的衣服啊?又大又胖的。”由倍加也笑了:“我穿的张一刻的衣服,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他也只不过比我高了点胖了点。”
说着,由倍加话锋一转,向古丽丝讲起了摔倒的那一幕。古丽丝听了沉默了一会说:“你一碰到安诺诺,雨衣就变得很沉重,难道雨衣上有什么秘密吗?”听了古丽丝的话,由倍加就打开了雨衣,他在雨衣的一行字里看出一个字:“日”。
看到这个字,由倍加和古丽丝都大惊失色,古丽丝说:“那你摔倒,一定和这个字有关了,你赶快去掉好了。”
听了古丽丝的话,由倍加用手小心翼翼地搓雨衣,搓啊搓,那个“日”字就被搓掉了。
由倍加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骑了有“日”字的电动车和披了有“日”字的雨衣,他碰到安诺诺时就会摔倒,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由倍加问古丽丝,古丽丝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古丽丝说:“我问问李仙吧。”
古丽丝转啊转,转得由倍加看不清她的身影时,古丽丝停止了动作,古丽丝有点沮丧地说:“李仙也不知道里面的寓意,他说他的灵力还达不到知道某些事。”
由倍加就去苹果树下,他想问问黑狗精怎么回事?当由倍加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时,苹果树上的苹果纷纷掉落。由倍加再往后看,发现柿子树上的柿子,枣树上的枣子都掉光了。看到这一幕,由倍加和古丽丝都十分吃惊,由倍加本想把一些果实留在树上,留给鸟儿过冬的,可果实都掉落了,由倍加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
在由倍加沮丧不已时,突然埋葬黑狗的地方露出一行字:五斤柿子,五斤枣,五个鸭蛋,一斤猪肉,埋在东面的大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