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靠警觉性活到现在
也是第一回发现自己或许会被别人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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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生命力无穷无尽,薰夜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如果有机会,希望自己能把这些都拍下来。欣赏景色的同时他也在观察,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驱使他将琉璃烫发射出去。琉璃烫锋利程度远超普通刀剑,倒不是说削铁如泥,薰夜也没具体试验过。隔一段时间母亲总是会把琉璃烫收回去,然后再还给他。那把刀就会变得更加耀眼,散发淡淡的金色光芒。并且更加锋利,薰夜在就杀过衍生物,用琉璃烫去制裁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黑夜之中薰夜的眼睛能看的很清楚,这算是他忘记说的一个秘密。而他这个特性的原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他眼里黑暗的影响不大,他还是能很准确地看到事物的具体轮廓。
“你知道David Bowie葬在这个地方吗?”晚上扎营的时候苏彤月坐在石头上,薰夜就坐在他旁边。西米路和瓦尼萨作为第一组出去巡逻,而薰夜他们几个人暂时休息。
“我、、、不知道是谁。”薰夜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很正常,这个年纪的人知道反而有些不正常了。”唐华在旁边笑了笑。“毕竟这个时候的人已经很难对齐格·星尘这样的形象产生迷恋情绪了,或者说这是一个消磨了特性的时代,以自我成就自我反而成为了一件难事。”
“David是七八十年代的神话,虽说有点被妖魔化。著名的摇滚音乐人,2006年获得了第48届格莱美终生成就奖。”苏彤月说。“格莱美其实近些年有些亲乡村的意思,而且那个奖项说实话你也知道的,嗯,不好说什么。”
“您竟然有些意外的是喜欢摇滚的人。”薰夜说。
“不我不是很喜欢,但是好的艺术大家都会欣赏。流歌很喜欢那种爆发的艺术形式,我就跟着听了一些,也觉得有些很好听。Marilyn·Manson,Lady GaGa,林肯公园什么的。你不是喜欢枪炮与玫瑰乐队吗?不知道这些人吗?”苏彤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我觉得不会吧,不知道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David吗,我觉得他还蛮好记的。”
“哦!”薰夜稍微上扬了一下声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其实不是经常听,但确实是知道的,天外来客的主演。”
“我觉得你也会知道的。”苏彤月笑得露出了几颗牙齿。
“会长原来还是个挺怀旧的人啊。”阿昂左说。
苏彤月没有接话,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挂在他们中间的夜灯。本来阿昂左还以为他们要找树枝生火的,薰夜只能感叹他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觉得我这不是怀旧。”苏彤月冷不丁说了一句。但是也没有再说别的。海牙在一边的帐篷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海牙学长睡着了吗?”薰夜问。
“我不太清楚他这个人,虽然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又活的像个活神仙。”唐华说。
“我还以为他会带着他的一套茶具出来做任务呢,就算是埋伏也得坐在那泡一壶茶,甚至请敌人坐下来喝一杯。”阿昂左站起来扶着树弯了一下腰。另一只手放在腰上,脚轻轻别了一下。“喝茶吗,朋友。感受平静。”样子滑稽的不得了,唐华在一边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为了不把海牙吵醒强压着声音。
“说得好。”海牙的声音突然从帐篷里传出来,他背对着帐篷口没有回过头。“Feel the peace。”
“你快睡吧。”唐华直接把帐篷拉链拉上了。“跟个老头子一样。”西米路和瓦尼萨从旁边的林子里走出来,吓了阿昂左一跳。
“小辈们注意安全,学长去巡视了。我们会看的时间长一些,你们多休息一会儿。队长,注意保护你的队员。”唐华说完站了起来,苏彤月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在低语些什么,薰夜觉得大概是和小辈说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明明只大了两岁,却感觉大了十几个世纪。”西米路坐下来对薰夜说。“感觉他们什么都知道。”
“可能吧。”薰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不是不认识活了十几个世纪的人,自己的父母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的学长这样子。薰夜觉得苏彤月被叫做国王转世或许不是巧合,他大概真的就是那个国王。但是如果这样猜想,作为魔女和黑蛇的自己的父母跟苏彤月是朋友的这件事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薰夜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关心谁。
他们就这样围在夜灯的周围坐着,海牙在帐篷里面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没有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大概是还醒着。薰夜没什么目的,也不能玩手机,就只坐在那拿出自己的琉璃烫看着。西米路和瓦尼萨选择先睡一会儿,阿昂左闹不动了之后也躺了下来。薰夜这才发现瞬间只有自己是睁着眼睛的了。这样反而让他觉得习惯。一段时间之后他也轻巧地躺了下来,背对着夜灯睁着眼睛。他只是还不怎么困,他毕竟是第一次野外生活。想想自己什么经验都没有就跟着苏彤月出来其实也是变相地添麻烦,他一直看着前面愣神,甚至有点要睡着了。
海牙躺着的帐篷突然传出了声音。
薰夜一下子回过了头,看到海牙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动作很轻,甚至发出的声音都没有西米路三个人的呼吸声大。薰夜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海牙没什么表情,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之后回过了头蹲在帐篷后面。薰夜半蹲着,眼神越过帐篷过去看了一眼之后立刻蹲了回来。他缓慢地向着海牙移动,轻轻摇醒了西米路,并用手机给西米路打出“不要说话”的信息。西米路的眼睛左右转了转,顺手摇醒了瓦尼萨。之后又捂着阿昂左的嘴把他叫了起来。
在黑夜中大家看的并不清楚,即使在他们都聚集到帐篷后也不是很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有很轻微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薰夜有特殊一些的眼睛,经常有人说他眼睛在夜里有很淡很淡的金色,只是实在是太淡了,更像是反射什么光芒的结果。
“十四个人,带枪。”薰夜小声对海牙说。
“这边有人,你们回来的时候注意。”海牙似乎在和外面的苏彤月以及唐华说话,薰夜想伸手去关身后的夜灯却被海牙拦住。
“他们已经看到灯了,现在关掉就是在告诉别人这里有人。我们的帐篷隔光,他们说不定还没看到我们。”
薰夜点点头缩回了手。海牙左右摆了摆手,这是他们之前商量的手势,他们会就此分散开。灯光会暴露他们的行动,所以他们在帐篷的掩护下向着后面走过去,在几乎离开了灯光的范围之后再四散开,从四周绕着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附近。
不能离得太近,只是之前商量好的。遇到敌人的时候要尽量地分散开。薰夜本想借着琉璃烫飞到树上去,被茂密的树叶遮着隐蔽性要高很多。但琉璃烫闪着金色,不是很适合晚上拿出来。于是他只是藏在了树干后面。从他这里借着他的视力能看到所有人的情况。薰夜所在的地方是东边偏南的方位,海牙则几乎在正西,薰夜猜测这是因为阿昂左在西北的方向,所以他要保护那个有些冒失的男孩。瓦尼萨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她在南边没有往回走。瓦尼萨的战斗方式与神宗挂钩,她从小就是这么被训练的。所以这回更多是观摩学习。西米路则在东南方向,薰夜比较放心的时候西米路,那个少年可靠的让人安心。但是他担心在前方的阿昂左,他没想到阿昂左没有尽量向后面走一些,他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出声。
敌人几乎已经来到了面前,他们在亮着的夜灯那里搜索,只是他们本身就没带什么东西,帐篷都是薰夜背来的,本来他们是没有带这个的打算的。薰夜紧张地看着那些背着枪别着军刀的人,看上去明显不是派他们来的军人。有明显的东南亚式长相,其中还不乏欧洲面孔。其中一个人看着夜灯很警觉,似乎在怀疑这是不是一颗炸弹。薰夜看见他们做了手势之后也散开了,其中一个离远一点瞄准了夜灯,打算把它打碎。
“把接近了的干掉。”
薰夜从耳机里听到了海牙的声音。
他转过身靠在树干上抽出了琉璃烫,刀刃出鞘的声音在夜里听来就像微风吹过,琉璃烫的光芒是可以操控的,薰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刀可以被他如此改造,但他现在感激这种变化。有一个人正在接近他,这是他从脚步声中听出来的。他不打算现身,只是打算等对方出现之后直接歌喉。琉璃烫直直地竖在他面前飘在半空,薰夜轻轻地呼吸。他紧张于自己能不能判断好时机和位置,却没有对自己杀人的决心有什么担忧。
不惧怕杀人是他令人毛骨悚然的优点,毕竟他曾拿着刀直接冲到一个同龄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挥下去。
所以等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薰夜甚至没给那个人出一声的时间,就直接把他拖进来用两把琉璃烫扎进了他的脖子,鲜血喷出来溅在薰夜的脸上和衣服上,薰夜眯着眼睛以防血液溅到眼睛里。那些鲜血粘在他身上的感觉让他很不好,但他依旧没有拔出自己的刀,他握着两把刀架着男人蹲了下来,把尸体隐藏在草丛里。
“啪!”的一声响声之后,薰夜的视野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只有那些恐怖分子的枪前灯能偶尔给出一些光亮。但薰夜是能够看到的,他趴在草地上向前移动了一棵树后站了起来。他要确保尸体不被发现,所以不能离开往这边走的这条路上。他从这边能看到阿昂左的情况,他亲眼看着那个少年把一个人的身体藏在了草丛里,才有些放心地出了一口气。
这也是薰夜第一次见西米路战斗,他才知道西米路原来是用手镖战斗的。看上去很像那些玩扑克杂技的人,他的手甩出去就有小一些的匕首扎到敌人的喉咙上。薰夜很想知道他练了多久,精准度真是让人惊叹。
薰夜探出头去悄悄扫视,敌人还有八个。除了薰夜看到的,应该是海牙杀死了两个。薰夜的眼睛来回扫视着,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有一个接近的敌人。血液的味道让他反胃,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能习惯。那些血液干了就散发出难闻的腥味,他估计过不了多久血腥味就能传出去了,他只是希望现在苏彤月和唐华能够赶快回来。他们现在人数限制,还有四个在枪战中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菜鸡。
这时候发生了让薰夜今生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他亲眼看到阿昂左的身后,那个他本来以为被阿昂左杀了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但是阿昂左背对着他,毫不知情。薰夜的脸上流下了冷汗。他的鞋底都湿透了。袜子黏在脚上的感觉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重到可怕,好像几乎这就要被发现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粗重。他不想再看也不想在思考,但是他的眼睛像是被拉住了一样只能看着那边。他知道没有人看得到,只有他知道阿昂左现在有多危险,或者说他们自己有多危险。
他屏着呼吸看着那个人在阿昂左身后站起来,那个人似乎不打算出声惊动任何人,而是轻巧地拿起了自己的枪指着阿昂左的后脑,慢慢地接近那个少年。而阿昂左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前面,他似乎认为自己已经解决那个大麻烦了。
阿昂左甚至没有缴械那个人的枪!
薰夜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的血液一下子都冲到了头顶,他们不可能赢过这些人,这时候苏彤月的声音还没有响起来,而阿昂左现在根本就是在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