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轻蔑地看了一眼商少,豪不客气地说道:“哟哟哟……真是没有看出来呀;看上去油头粉面却原来老奸巨滑呢!”没想到商少却不怒,还瞅着红颜嘻皮笑脸地说:“唉,小姑娘此话差矣!我年纪尚轻呢,什么世事都还不懂呢,你怎又能说我老奸巨滑呢?”
哼!
红颜不肖一顾……
该小段为呈上启下段
——————————————
稍许,红颜又说:“多谢商少爷求情!”不然,今天我真的就要被家法侍候。她说着,一个头扣在地上,表示对商少感恩不尽。
这一幕让诸葛言然很生气,但又不便当面发作。
想想真是被红颜气的不轻,竟忘了她的身份,若是真打了她,很有可能让父亲对自己的印象折损,此番商少给了他台阶,他也正好有个台阶可下。
“既然商少求情,我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我看这样吧,掌嘴就免了,仅罚她清扫猪舍一月吧!”
红颜抿唇,就算不罚她,猪舍也是要清扫的。当下磕头,朗声道:“多谢大少爷哥哥不罚之恩。”
诸葛言然“嗯”了一声,便要送客出门了,他请了商少先行,自己跟在后面。
两人愈走愈远,红颜才被春桃搀扶起来。
“红颜啊,你也当真大胆,怎能当着那么人承认你偷盗呢?这样多不好,以后名声尽毁,看你还怎么做人?”
红颜微微一笑,“嗯,这有什么?没听说过饥寒起盗心吗?之前又不是没干过……那时天天晚上游玩在那些繁华热闹的大都市,火车站,偷盗也很好玩呢。贼不大胆又怎么能做贼?如果我不帮银福哥,他便要皮肉受苦,现在不就没事了吗?”
红颜说罢,仰面望着银福,愧疚的说:“银福哥,这次其实你都是为了我的红凌姨娘才险些儿皮肉之苦……”
银福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唉——区区小事你又何足挂齿,倒是你刚才真吓坏我了,若是被掌嘴可如何是好。”
红颜微笑,其实这位大少爷,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哥,你没看出来,他很难为情吗?我觉得他是不会打我的。
银福、鲁秋宝、春桃三人相对而笑“那到也是”。
于是,三人一同走向外院,将赵魁扔在后头。心中想的是多亏了她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否则今儿的打还挨定了呢!
进得外院,红凌见红颜平安回来自是欢喜,听闻老爷赐饭,红颜吃到了粮食和肉食更是开怀,银福和红颜在红凌面前,就方才发生的惊心动魄之事皆只字不提,免得红凌担忧。
他们一回来,红凌姨娘便把刚热了番薯端了出来,正准备叫他们动筷一起吃的时候,草棚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红颜在吗?我是柳院儿来的。”
屋内三人谈笑声戛然而止,红凌紧张的手脚发凉,疑惑的望着柴门。
银福也站起身来,若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方才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难道不成大少爷没有罚过,柳姨娘还要再来揣上一脚吗?
红颜心中暗自思讨:柳院儿来人,想来必定与今日杖责刘婆子的事情有关,否则她并不认为自己与柳院有所交集。难道说刘婆子发现了衣服上的痒粉,前来与她对质?
不对,刘婆子对她感恩戴德尚且不及,怎会突然发现红颜有诈,正常人遇到此事大多会觉得是自己身上有病,断不会想到是她人陷害,痒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思忖之间,红颜已起身来到柴门前,“吱嘎”一声推开了门。
门前丫头十三四岁年纪,穿的是淡黄色的窄袖,外罩桃粉色棉坎肩儿,头上梳双髻,模样儿甚是俏丽。她手托方盘,上面竟有两碟子炒菜,肉片儿溜笋尖和红烧蹄髈。
见了红颜,小丫头微微点头算作招呼,道:“刘婆子着我送两道菜来。说虽是主子席面上剩下来的,却连筷子都没有动过,让你们尝尝,莫要嫌弃。”
红凌和银福此时也出得门来,听到这一番话皆是惊愕。刘婆子命人送吃食来?老天莫非要下红雨了。
红颜心下微松,原来如此,刚才买了刘婆子一个好处去,回报马上就来了。
她毫不犹豫当下就接过方盘,笑道:“如此,请姐姐代红颜谢过刘婆子,我去将菜食盛出,盘碗洗好,请姐姐进屋来稍候片刻带回去。”
“不必了,我在此候着就是。”
见小丫鬟态度不冷不热,红颜也不介怀,进了草屋,找了大碗来将菜倒出来,手脚麻利的将空盘洗涮干净。不多时便将托盘送回到丫鬟手上。
看着小丫鬟快步走向角门,到得门房处还与陈管事的媳妇陈许氏说了句什么,陈许氏闻言回头瞧了红颜一眼,点头回应。
难道是刘婆子有什么话交代?刘婆子在府中地位虽然不高不低,平日里却是八面玲珑,跟几位管事的都较为相熟。若是刘婆子想照拂她,定会跟外院儿的管事商量,今日八成是丫头来了先与陈许氏说上一声,日后刘婆子定要再来的。
而今这些饭菜,定是刘婆子特地给红凌的,诸葛府里人多口杂,今日这么一闹,她与银福偷拿鸡腿的事儿怕是早已传入刘婆子耳中,如今鸡腿被张盛扔去喂了护院犬,她是听闻此事才送了菜食来的吧?刘婆子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回得屋内,油灯灯光如豆,红凌与银福正坐于方桌跟前。
见她进得门来,红凌劈头就问:“颜儿,难道你还要瞒着姨娘吗?刘婆子怎会送咱们娘们吃食?今日在内院到底发生什么事!”
红颜瞧了一眼面露难色的银福,银福的浓眉都纠结成个疙瘩,大眼睛紧忙冲她使眼色,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颜儿!”红凌又是焦急的叫了一声。
红颜无奈的摇头,看来想多瞒一时,现下也是瞒不住了,她被罚清扫猪舍,明日还要去猪倌那报道,姨娘明日也是要知晓的。
心下一横,红颜只得避重就轻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闪烁其词地说了一遍。最后安抚道:“姨娘莫慌,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清扫猪舍那等活儿咱们平日里也是做的,大少爷罚我去扫猪舍,兴许原是不打算罚我的,姨娘莫要担忧了。”
红颜说着拿了筷子塞给红凌姨娘,“姨娘快些吃吧,蹄髈凉了味儿腥。”
红凌叹息一声,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她们娘俩已然被苛待道如此地步,再苛待又能如何?红颜好歹是老爷的女儿,如今又不痴傻了,想来他们也定然不会太较真。
想到这时,红凌的心下稍安,这才掰了块番薯,夹着一年吃不到一次的好菜吃了起来。
“大黑二黑三黑,你们都闪一边儿去。大黑,你别拱圈门啊!”
红颜鼻子上绑了条粗布巾子,手拿镐头用力的刨着猪舍里已然冻结在地面上的猪粪,还不忘哄一哄,这两日新结识的朋友——大猪小猪若干。
猪舍已扫了两日,从刚开始进不得猪圈下不去脚,到此时能泰然面对猪粪猪尿,红颜不知自己下了多少的决心。在杜府她哪曾做过如此又脏又累的活,都是自己主张正义,才换来了今天的磨难……不过,自己早就想好了,喂猪已是她重生之后的极限,扫猪舍从来都是姨娘帮着猪倌在做。
如今她受罚,冬日里猪粪猪尿都冻在地上,不忍姨娘劳累,她只能一力承担,细瘦的胳膊轮着镐头,暗自庆幸冬天天冷,猪圈味还不那么刺鼻。
“大黑,你闪开!说你呢!你聋了!”
周围无人,红颜全无平日里与古代人咬文嚼字的认知,眼看着百来斤的大黑猪就要把圈门拱开,忙扔下镐头跑上前来。
“去去,一边儿去,没见过你这么驴行的猪,好吃好喝的老实儿呆着呗!嘿,你还敢拱我?你……哎呦!”
红颜没侍弄过猪,自然不知道如何与猪“相处”,刚挥舞了两下镐头,不知怎的惹怒了大黑猪,那胖猪竟然使足了劲撞向红颜,红颜一惊、闪向一旁,却不料脚下踩中结冰的猪尿,摔了个人仰马翻。
大黑猪仿若跳高运动员,冲到四尺高的木板门旁用力一跃,哼哼了两声,竟跳了出去。
“你别跑!回来!”
红颜狼狈的爬起身,顾不得身上脏污忙去追猪。
猪跑出来,在外院里横冲直撞,引得众人惊呼连连。
“作死的红颜!你赶紧把猪撵回来呀!”
猪倌扔给红颜一截木棍,骂骂咧咧的去监视猪舍门,红颜也顾不得说话,挥舞着木棒追赶。
“回来,大黑猪!别跑!回来!”
哪知大黑猪倒是聪明,专捡着“老弱妇孺”欺负,陈管事的媳妇陈许氏躲闪不及,被撞了个跟头,黑猪也顺势出了黑漆角门,朝着院儿外跑去!
下人们懂事,自是知晓粗使下人没有管事的批准是出不得外院的,可猪不懂事。大黑猪哼唧着一路狂奔,出了漆黑的角门直奔正门右侧的月洞门跑去。
红颜拎着柴火死命狂追,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内宅里老爷夫人小姐各个惹不起,若是追不回来,惹恼了主子们,她怕要跟着黑猪一块倒霉!才消停了没两天,怎么大黑猪都跟她作对!
“回来,回来!”
……
欲知后面精彩,且听下回分解!
亲爱的读者朋友,看了要多提意见,我们才能写出更好的东西,那就是评论,如果你不评论我们又怎么知道好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