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389400000001

第1章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

大雪纷扬了几天几夜,终于歇了下来,暖阳温柔,斜斜挂在天边,世界依旧银装裹素。宫殿里的枯枝仿佛长上了新的银白色的粗壮枝叶,屋瓦上也戴着几尺厚的帽子。

弘文馆传来阵阵读书声,一张张快乐的小脸用儿童尖细的声音稚嫩地念完了一首诗:“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太傅翁同玄高眉深目,须发微白,一双眼温厚宽宏,如同秋日的一湖深潭。他摇摇头,背着手在学生中间踱步,忽然定下来,反复吟咏,略显凄凉的声调,在这暖阁里慢慢地扩散开来。

可是他读得太慢太慢,学生们的心早不在诗上面了,他们有太多自己的小乐趣。有的在挤眉弄眼呵呵傻笑,有的在纸上乱画,有的撑着头看着外面银白的世界,有的什么也不做,你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

醇郡主柔嘉最是大胆,离开座位猫着腰走到最前排,挤着小皇帝,两人并排坐下,凑到一块说着悄悄话,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太傅念完后,已跺回到皇上身边,庄严地向他说道:“皇上,做明君圣主,万不能对百姓疾苦充耳不闻,独享锦衣玉食,将来要与天下百姓共享富贵。”

小皇帝忙正色道:太傅放心,叔伯们充耳,朕是不会的,你看朕的耳朵小着呢。”说完又拉起了自己的耳朵给醇郡主看,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话,郡主捂着脸,笑意已经从眼角满溢出来了。

太傅摇摇头,默默踱步走到最后一排,对着来自南诏的质子道:“你且将这诗再读一遍,大家都要仔细地听。”

瘦弱的质子站了起来,学着太傅的样子,手背在身后,又仿照太傅凄凉的声调,将一首诗背完。

太傅终于满意地笑了,点点头示意他坐下,道:“很好,大家自己再品读品读。”

质子看到太傅肯定的眼神,重重地点头,坐下后继续摇着脑袋大声诵读,前面的孩子们都回过头来咧着嘴笑他,仿佛他刚才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但何必去管这些呢。

在弘文馆只有他的声音洪亮庄重,其他孩子咿咿呀呀、有气无力地哼两声后,又成了热闹的欢笑声,但这欢笑声中总有个“刺耳”的旋律不受影响,就像这无聊的学习时光。而太傅早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就开始闭目养神。

醇郡主朝小皇上努努嘴,示意老师已经睡了,两人眼神一对上,就悄悄地起身往殿外溜去。太傅听着声音,睁开眼瞧了一下,又慢慢地闭上了眼。

外面多么冷啊,他们冻得缩着身子,却毫不犹豫地蹲到地下将小手埋到雪里去了,柔嘉忽地将一小把雪花扔在小皇帝脖颈上就笑着跑开了,但小皇帝一伸手就拽住了柔嘉,右手将一点雪抹在她的小鼻梁上,忽又笑着抹掉她脸上的雪,道:“你呀……,都不舍得说你一句。”

柔嘉也不回答,只是使劲想挣脱他的手。小皇帝擦完脸上的雪,又问道:“不要淘气,跟我一起堆雪人吧?”

柔嘉挣脱不开,只得点点头,两人就默默地堆起了雪人,雪人圆圆的大肚子终于成型了,二人才咯咯地笑了出来。

小皇帝拉过她的手问道:“冷吗?我帮你吹吹。”也不等她回答,就捧起她的手开始哈气,两人的小脸都有些白了,眼睛那么明亮又坦然地对望着。

其他的孩子也陆陆续续地跑出来了,在雪地上画画的、扔雪球的,滚做一团的都有,满院子都是咯咯笑声。宫人们则焦急地跑来跑去,生怕哪个受了伤,却又一个都劝不住。最后殿内只剩下三两个孩子了,许是怕冷,他们还留在室内,又也不住地朝外张望,又回头嫌弃地瞥一眼依旧端坐在座位上读书的质子。

忽听得一声太后驾到,翁太傅自然需前去迎接,自责自己管教无方,太后笑道:“孩子嘛,这也正是玩闹的年纪。玩总是玩得的,学问将来总也是能学到的。”

孩子们都涌过来,乖巧向太后行礼。太后对他们实在宠溺,每日不管多忙都会来弘文馆看他们读书写字,命人给他们送来好吃好喝的,一方面巴不得他们学富五车,一方面又舍不得他们吃苦,谁犯了什么大错小错,都舍不得责罚,只慈祥地道:“你们要听太傅的话啊。”

因此孩子们都不怕她,玩得更加起兴了。几个温柔的女孩拉太后来帮忙堆雪人,太后亦是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正好把雪人的帽子给堆起来了,太后的一双玉手也冻得通红了。

坐在门槛旁的质子撑着头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这时他才有些羡慕那些在功课上远比不过自己的孩子,能够与太后打成一片。但他也只是坐在那里踌躇,怎么可能迈出步子、伸出手和他们一起玩呢?

翁太傅见状,就向太后告了假,临走时对门槛边上的质子道:“我顺道送你回去吧。”二人曲曲折折地往小而偏僻的寝殿走去。相比弘文馆的热闹,路上显得异常安静,路面上的积雪也还是那么美好,却不得不一脚一脚踩在上面。

二人终于回到了冰冷的寝殿,翁太傅也不去叫宫人们,自觉地先去点了一个火盆,质子也已经拿出了《诗经》,在桌上铺好了笔墨纸砚。

太傅翻开了书,二人一起诵读:“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翁太傅是已故文帝的老师,一代鸿学巨儒,怎么会与宫中最无人问津的质子来往甚密呢?

原来文帝新立之时,君臣相得,二人皆是踌躇满志,定要创出一番新气象。谁知半年前文帝病故,太后将他调离相位,却也还算敬重这位满腹经纶的儒士,又让他回到了弘文馆教读。但人人都知他不过是一枚弃卒,连馆中的小孩儿们也只有质子一人真正愿意听他讲学。

翁太傅正值失落之际,又爱质子勤勉,便不顾对方身份,把一副心思都扑在质子身上,两人朝朝相对,以书为友。除了在弘文馆的时间,也多去质子的处所教他,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师傅,师傅,何为流离之子?”

“细小卑微,漂流离散,万民之状也。将来你回到南诏,也会成为万民之主,到时切莫让百姓流离失所。”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但我又舍不得师傅,师傅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吗?“

“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太傅自悔失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马上又转换话题道:“今日还没有写字吧?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今日虽然冷,师傅和你一起写。“

于是师徒二人对坐,铺开宣纸,质子临摹字帖,太傅泼墨挥毫:“某弱冠之时登科及第,抛家别子,誓成伟业。无奈太上不立功,其次不立德,只凭空口白言得圣名,日日皇家做书匠。守得垂髫小儿,瞎读千古朽书。悲夫!诚不若彼裙钗帷幄运筹,定朝廷,臣西域,克南诏。”

写到此,翁先生脸上露出又是敬又是畏的表情,手中的羊毫却不敢再挥就下去,只得放下笔,踱步出了门外,在银树下徘徊沉思,眼看着脚下的白雪都化作一滩滩黑水。

当今太后不识一字,何损其才邪?太宗皇帝西域杀场不幸驾崩,朝廷暗流涌动,太后坚持立贵妃之子文帝,二女联手,朝堂稳固。

征西将军背负太宗遗体回到朝堂,负荆请罪,但求一死,太后不但力保其无罪,而且将西域后事交予他全权处置。征西将军回到西域,借双方和谈之名杀西域君主康正居,新王康正齐自请称臣。

开国之时太祖大军征服的南诏,趁此多事之秋发动叛乱,太后以重金赏勇士,高爵赐猛将,士气鼓舞,大获全胜。后事处理恩威并施,杀南诏王一家,于滇城示众三日,震慑全城,又留一幼子回京为人质,以显示天恩浩荡;另立南诏王之妹,一弱质傀儡为名义上的城主,另以精兵驻扎南诏,由镇南将军监管控制。

无奈其功也甚伟,其德却亏也。太后一言九鼎,春风得意,而新立的文帝又作何想呢?眼见太后胞弟被封为上将军、忠烈王统管紫禁城中的南军和北军,西域、南诏又都是太后的人,自己与亲母一族又将如何自处?朝政虽表面一片太平气象,但内里裙带扭结、怠惰繁冗,加以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两块心病,发在一处,文帝欲借文臣之言行变法之实,清洗官僚队伍里的蛀虫,谁料满朝老臣事事都阳奉阴违,暗地里去请示太后之意,二人之间渐渐有了龃龉。

更有文臣联名上奏暗指太后牝鸡司晨,文帝亲母忙做出表率去颐和园颐养天年,令太后处于尴尬的境地。于是那一帮老臣为了以示公平,还事事去颐和园请示文帝亲母,也是啼笑皆非,鸡飞狗跳。

谁料文帝思虑过重,竟先病倒了,不得已也去了颐和园养病。太后趁机把那一帮吆五喝六的文人都下了狱,文帝的心灰了又灰,竟经受不住,抑郁而终。从此整个朝廷唯太后马首是瞻。

冬日寒风无形,吹不动枯枝,枝上的雪摇摇晃晃,翁先生灰白的长袍飘扬。而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也太容易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

清脆的童音又叫醒了他:“师傅师傅”,质子许久不见太傅,拿着写完的宣纸,跑出屋子,问道:“我有进步吗?”

翁同稣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瘦弱单薄,如果吹来一阵东风,他仿佛便要化作雪花飘走,拉着他冰凉的小手便往屋子里走,道:“外面冷,先进屋去。”

质子扬着笑脸答道:“师傅在外面不冷,我也不冷”。

二人回到屋子,太傅展开宣纸,字迹娟秀得不像男孩子的字,以前教文帝写字,娟秀中还带些张扬,而如今自己所教只剩下阴柔了吗?

但太傅还是笑道:“你每天的进步都很大。只是师傅却要劝你多爱惜身子才是。这日日的药,不好意思催着下人们,自己也要煎了吃的”,顿了顿又问道:“听说你这几天还是天不亮就在院子里读书?”

质子低下头,避重就轻答道:“我只是不喜欢呆在房子里,天一亮我就想出来。”质子总是执着,他又何尝不知道,所有人都偷偷笑他是书呆子,但每次流利地背出一首诗,师傅的笑容让他太开心了。要让师傅多笑笑,我只需要天天早起,也是值得的。

翁同稣呵呵笑道:“将来学识怕是要胜过那状元郎的。但你不听师傅的话了吗?以后等我来了,我们师徒俩一起读书写字,岂不更好?我来之前你就在屋子里等我,好吗?”

质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点点头。

日已西斜,二人便拉着手,一起到旁边的小厨房去用晚膳,一向是没有人来叫这位质子的。

只见桌上早摆着两大碗白米饭,几样菜蔬早已失了热气。若是以前太傅还会唤来宫人呵斥责罚,如今也只是乐呵呵地陪着质子吃饭。

这种无人问津的萧条就是太后要告诉所有人的、南诏质子的处境。自己与他这样亲近,却又能帮上他什么呢?不过是两个渴望互相拯救的落水人罢了。

但太傅不知道,他对于质子意味着所有的温暖。在殿里的宫人有四个,但都冷漠得很,白天黑夜里都像是透明的,质子叫了三遍也无人答应。不,应该说宫人们当他是透明的,他们自在取笑玩乐,质子到得面前,就纷纷散了。时间长了,他也自觉无趣,更是一头埋进书海里,夜以继日念那者也之乎。

小孩儿大都觉少,小鸟都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就早早爬下床,双手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亮变成了东方的红日,然后欣喜地跑到晨光下吟诵揣摩。

半夜里睡不着,若是月光空明,就自己磨墨铺纸,将所习诗句一一写来:凯风自南,吹彼棘心”,他自是爱这些诗的,更爱念这些诗句的师傅。

师傅就是从殿外吹来的温暖绵长的凯风,除了教书论道之外,还会陪他说些孩子话,陪他吃饭,哄他午睡,在他生病之时请医问诊,喂他吃药。

但师傅总是要离去的,自己还是要一个人。

到了晚上,夜凉如水,穿透了门窗,寝殿火炉早已熄灭,质子缩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咳嗽声仿佛扯动着肺部,仿佛震动着房间,而外面的世界永远不为所动。

离开南诏之时,就有穿着铠甲,手执利刃的人跟他说:“你的爹娘犯了谋逆大罪,当今太后仁德,接你去皇宫享福”。

一向疼他的姑姑送行之时,也只是紧紧抱着他不停流泪,分别之时,往他手中塞了一块玉玦,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提你的爹娘,好好保重自己”。

从南诏到皇宫,走的很快,日日都是尘土飞扬,士兵们在他的眼中都像英雄一样策马狂奔,从一个驿站到另一个驿站,从一片丛林到另一片丛林。只是几乎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话,他就像是搁在粮草车上的一堆垛草。

如今,质子也不过是搁在皇宫的一件物事。他望着窗外月光,盼着黎明快来,只要天明见着师傅,就又是一天好日子。宫人们在殿外喝酒赌钱能直闹腾一宿,不过,有这声响也不觉得长夜耿耿无尽了。

朝暾初上,第二天的黎明已经来了,他使尽力气却爬不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只得想到,就算赖一天床不温习,师傅也不会怪责生气吧,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宫人早摆过早膳,眼看向太后问安的时辰已到,这书呆子竟还未起床,于是进寝殿唤他,质子听闻要去请安,又是一阵挣扎,小太监也看出他病得不轻,也就说道:“现在去也赶不上了,太后要去上朝,您还是歇着,晚些再请罪去吧。”

又过得一个时辰,翁先生进来,眼见得质子已烧得胡话连篇,太傅大惊,急忙前去请太医,太医们照旧推三阻四,都躲着他。

虽然质子进宫后一向三灾八病地,但太傅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此次与以前有些不同。于是太傅又赶往慈宁宫求见太后,宫人们回道:“太后不得空,这会是见不了太傅了。”

看看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翁先生只得先求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莲香帮忙传句话,将质子的情况禀报太后,太后也只是令太医好好照料。太医得令,日日虽来把脉延方,日日也只有一句话:“肺病痨疾,已入肌理,不是病,而是命啊。”太傅自己悉心照管,读方煎药,只恨又不能时时守在他身边。

如此迁延一个多月,质子看看神志不清,昏迷之中却还念着“师傅,师傅”。太傅生恻隐之心,前往慈宁宫,跪伏启拜太后,恳请太后前去探视:“太后慈悲,一向最为疼爱孩子。如今南诏质子小小年纪,颠沛流离,孤苦无依,蒙太后垂爱,接回宫中教养。但他身子骨太过虚弱,这次又病了半个多月,这样下去只怕命都保不住了。只有太后福祉无边,能够庇佑他。恳请太后您去看他一眼吧。”

太后叹道:“正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滋味本宫实在是不敢想。这质子今年几岁?”

太傅答道:“六岁。”

太后听了也不说话,倒是莲香插嘴道:“奴婢听说‘落叶要归根’,您何不送他回南诏?”

太傅念及路途颠簸,必会早早要了这孩子的命。于是跪下回道:“太后仁德,不愿见质子受苦,臣愿替太后尽这最后一点心意,护送质子回南诏。只是他如今正如那将落之黄叶,根本经不起舟车之苦,若是路上有什么不测,只怕太后心里更难过。不如臣先接他回家将养几日,待好些时再上路。”

太后叹道:“哀家的孩子不到十岁,就早早地走了。这孩子也是命苦。不过,南诏质子生,得留在京城。若不幸死了,再送回去也来得及。”

太傅听着太后的口风,似乎并不明朗,眼里似要滚下泪来,哽咽道:“若质子真的有所不测,只是怕脏了皇家的地。老臣愿意接走质子,生,替太后照顾生病的质子,若,若死了,老臣自请送他回南疆”。

太后看在眼里,道:“太傅深情厚谊,让哀家感慨颇深啊。当年哀家一个人默默承受丧子之痛,只有文帝的母亲多来劝慰,想不到时移世易,现在又是这样的处境。不过太傅教养皇上也是这么尽心竭力才好啊!”

对于质子的事情,太后始终不置可否,太傅也无法,郁郁地回去了。但太傅之言,令太后念及当年夭折的儿子,眼前竟仿佛是儿子离世之前不停喊着“娘亲”的画面。

于是太后去到质子寝殿,质子益发瘦弱,双眉紧锁,眼神迷离地望着太后,直唤“娘亲,娘亲”,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后竟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正是自己已逝的孩儿在垂死挣扎,一把拥入怀中,泪盈于睫,哽咽啜泣:“我儿如何病成了这样?”回头又大骂太医:“你们这一群不长进的奴才,是要看着我儿死去吗?”

太医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惶惑不安,据实禀报:“质子实在是救不回来了。”

想不到太后竟一下午都守在床前,有时就静静地看着他昏睡的样子,有时微笑着抚摸他的眉眼,有时又将他抱在怀中低声地说些什么。小皇帝昏迷之中“娘亲、娘亲”地叫她,难得清醒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就不肯放开,让她心疼不已。

太后叹道:“老天好狠的心,竟要哀家再一次亲眼看着孩子死去。哀家又怎么能,怎么能受得住?”

莲香见此情景道:“太后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翁太傅去照顾这最后几天?兴许太后能庇佑他好起来,您也不必过分悲伤。”

太后站起身来,道:“你说的也对。眼不见,也许就不那么痛了。还是梦里与他相见好些。”

于是太后密诏将质子交给太傅去照顾,又一早看出那太傅整日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遂赏了他些银子,免了他的职。太傅得这差事也算是真正遂了他的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同类推荐
  • 看一起翩若惊鸿的凉澜

    看一起翩若惊鸿的凉澜

    她不过是世界第一杀手,却因为一位老头的使命就穿越到了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成为了一个婴儿,父母十分疼爱,却不知为何把自己当做男孩子养,不过落浅沐汐表示无压力,反正都一样。不过突然飞来横祸,自己被测出不能使用灵力,父母维护自己被送去其他地方,身处险境却获得意外空间,竟然是前世的哥哥送的。谁说是废柴,你见过炼丹制器驯兽都会的废柴吗。可是当一切谜团被解开,到底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 堇繁似君

    堇繁似君

    她本以为作为当朝最受皇上欣赏的丞相之女,是很威风的。结果这真的只在她的幻想中存在!她那混蛋老爹为了让她嫁给一个小亲王,规定她不能随意出门,还必须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而原因是那个小亲王觉得她不够漂亮!为了自己吃遍天下美食的愿望,小堇绵要开始逃跑啦。
  • 重生之若昭传

    重生之若昭传

    齐若昭重生在了自己八岁之时,想到前世因罪没入宫中,为了能逃脱牢笼,不得不沾染了许多鲜血,成为了皇帝的爪牙,最后落了个一杯毒酒赐死。这一世,她还是要入宫,还是要在那个朱红色的城里,活出自己的模样。
  • 轮回起点

    轮回起点

    他是一国之君,许诺只娶她一人。群臣上折,说她是妖女,不得不将她遣送边疆。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他的身边,发现他不守承诺,早已立后纳妃。当着她的面与其他女人暧昧,她只说了一句“我恨你”刀光掠过,鲜血四溅,终是香消玉损。怕是老天执意,她又回到了原点,她不再对他人和善,取代而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又看见了他,只不过,这一世,他的身边多了个女子。
  • 小小灵狐:腹黑邪王捉娇妻

    小小灵狐:腹黑邪王捉娇妻

    她因为男友和闺蜜的背叛,无意走进了一家古玩店,被一对耳坠吸引并离奇穿越。好吧,穿越就穿越,可是为毛是只狐狸啊,欲哭无泪。——“奶奶的,臭男人你抓到本姑娘的胸了你知道吗?”小狐狸嗷呜嗷呜的叫着——“呵呵,那个,你不是讨厌别人靠近你吗?所以你不要靠我那么近,不要再抱着我了好不好”阮糖弱弱的说着——“呜呜~你这个衣冠禽兽,你到底做了几次?”阮糖哭泣着问“哦!还有力气叫啊,看来还是嫌少了啊,没关系,我不介意再来几次”邪魅的声音响起“啊~不是不是的,啊~”阮糖急忙解释,可是晚了。。。。骨头都木有了
热门推荐
  • 九色幻空

    九色幻空

    黎明前夕,黑色的天幕被光明撕裂,阴阳交汇处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夜,再一次被终结了...
  • 剑乐

    剑乐

    世界本就是不断突破与前进的机制唯有突破自身逆天改命才能够傲视天下群雄无人敢与争锋这是一个简单的社会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够拥有自己所要的一切与金钱无关与权力无关有的只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理想的追求
  • 埋在你的时光里

    埋在你的时光里

    翻过那些苍凉的扉页,回过头来,感觉曾经的岁月是一场空。但,我并不想放手,可是时间却无情的松开了我的手。不曾后悔相遇,不曾惋惜相识,不曾憎恨相爱,至少我曾领略过你眼里的温柔,感受过你的关怀,也信奉过你的承诺。
  • 恶魔校草的笨蛋甜心

    恶魔校草的笨蛋甜心

    他们是人们眼中的完美情侣,暗地里却像是仇人,她的恋爱态度是冷,冷,冷,而他的恋爱态度啊睡,睡,睡第一次,他把她压在墙上,墙咚,却被她反手一拧,脱臼了;第二次,他把她压在办公桌上,桌咚,这次被她弄得脚脱臼了;第三次,压在床上,“老婆,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都快弄残废了。”她却说:“这次为妻会好好服侍夫君你的。”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扑倒,吃到肉肉~【男女主身心健康,请放心入坑~】
  • 莫忆天涯

    莫忆天涯

    命运像是早被安排好了,他与他,他与她,每个人都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成为命运的傀儡,是斩断这命运的枷锁,还是听从命运的操纵呢?
  • 帝王女将:吾名为江山

    帝王女将:吾名为江山

    解释一下,吾名为江山的‘为’年第四声,为了的意思帝王有一将,名扬四海,英勇的令人闻风丧胆,殊不知,罗刹面具下竟是一名女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选择提枪征战沙场,只为护王一世昌华。一场大战,她险些丧命,身份也因此公诸于世。他意外的护她。“本王一日不死,她一日无罪。”他因此坠入情网,无法自拔。处处护她,宠她,凡觊觎者,杀!
  • 超级女谍之前世今生

    超级女谍之前世今生

    她,从小父母双亡,寄居阿姨家,却被禽兽姨父和表哥侵犯。遇到一生真爱,却又转瞬死在她的怀中。都说她是扫把星和狐狸精,善良的她却只想好好活下去,因为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她只能借助穿越让自己经历更多磨难,学习更多,汲取更多,领悟更多。都市小说,也是穿越小说。一切穿越不过是满足内心深处的需求(意淫),或许也可以有领悟和成长。交织着穿越和现实,寻觅着留不住的真爱,女主一步步地涅槃、领悟、成长
  • 魔狙传奇之索亚塔

    魔狙传奇之索亚塔

    塔系魔法之末,木系的法老培养了一株双蔓人面花,以生命力著称的木系获得了新生,却因此引来了其他各系的嫉妒和追杀,木系几大氏族几乎覆灭殆尽!张大漠,在生命弥留之际救了战友一命,却迷失了自己,在那茫茫的异世里!世界已不是那个世界,红心也不是那颗红心,手中的M-200既熟悉又陌生!雾样的谜团,铁血的杀戮,似水的柔情,凄凉的族人,凶恶的花朵,诡异的果实,全新的魔法,精彩纷呈竟在-------魔狙传奇之《索亚塔》!
  • 万灵祭

    万灵祭

    午夜十二点,昆仑山上,一道金色光柱冲破九霄,化作无数光团。星空下一道道金色光团横飞天地,一个普通的失意少年苏何,幸运的被其中一道金色光团选中。从此,苏何平凡的人生自此画上句号;一个奇妙世界的大门,向他徐徐打开。“可是为毛入口是在女厕所……女厕所……女厕所……”“就是不知道,有木有女孩在上厕所,嘿嘿嘿!”
  • 仙志寻道

    仙志寻道

    天地苍茫?何人无所畏惧?惟有那传说中的仙人才有抗拒天地威能之力!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仙更悠远的存在......万物生灵,谁能说是平等?谁又能说清道明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