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声音传得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一旁的伊斯顿时坐不住了,取出灵戒内的魔核,可惜的看了一眼,便将它往桌上一拍。
“诺,这个起码得值好几十个金币,找钱。”
这小二却是个不识货的,只瞧着扔出来的是一块石头,便用手指着骂道:“嘿,我说你,没钱就算了,怎的拿一块石头来忽悠咱,当咱好欺负啊。”说罢,他又叉起了腰,要扔那块魔核。
印月立即起身将魔核夺了过来,将其收入怀中,忍痛拿出刚买的镯子,扔给他道:“这个少说也值二十个银币,够了吧!”
那小二紧张的接住玉镯,立马眉开眼笑,对着他们哈腰恭维道:“刚刚是小的满嘴胡话,冲撞二位贵客了,两位走好,下次再来。”
伊斯见印月夺回妖核,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那小二,拉着她便出了门。
两人现在身无分文,印月将魔核递还给他,问:“这玩意真的很值钱吗?”
伊斯听了,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这是我刚猎杀的飞豹魔核,足足有六级,它要是不值钱,我就把自己给卖咯。”
魔兽由低到高共有十二级,四级开灵智,五级能吐人言,十级可化为人形。而十二级之上,据说混在人群中无法分辨,从而统称为至尊。
这么说,一颗开了灵智的魔核,看来的确是挺值钱的了。
印月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身子压低,商量道:“你现在去卖了它,然后分我两成,怎么样?”
伊斯立马爽快的答应了,转身就去附近的魔核会场,卖了五十六枚金币,给了印月十二枚金币。
这里一个肉包子值一个黄铜币,姑且一个黄铜币就算一元钱吧。这里1个金币=10个银币=100青铜币=1000个黄铜币。这样折算下来,一个金币等于一千块,她就相当于有一万两千块了。
印月回到旅馆,以防再次被偷,在油灯下连夜缝了一个荷包,固定在在里衣内。只留出一个金币放在钱袋里,还小心的踹到了怀里,她就不信这还能再丢了去。
可是半夜印月睡得十分迷糊,第二天醒来,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的金币是一个都不剩了。
她紧张的跑到伊斯的房间,却见伊斯哭丧着脸跌坐在地上,愤愤道:“肯定是那个小女孩!”
如今的房租只剩一天了,两人身无分文,却只能两眼相望......
清晨,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他们忒悲催的收拾了行李,退了房,拿着剩下的八枚青铜币,便准备离开。
那日两人深夜投宿,再加上这两日时不时的闲扯,账房先生也认得他们了,听了他们的事情,同情了起来,道:“如今这外面世道乱得很,刚好我们这店里,要招厨房内里的伙计,如今出门在外,身上没个把银钱,恐怕不好走动,不如就暂时留下来吧。”
印月依稀记得,自己貌似做饭不怎么样,可是熬汤一流,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她见伊斯有点为难,便开口道:“先生,我这大哥不适合厨房,是要进山的。只是我是个女孩子,跟着进山不太方便。刚好我会调得一些汤品,能否让我上试一试?”
如今印月19岁,伊斯20出头,理应叫一声大哥。
那账房刘先生听了印月的话,当场就应了,当下就要差人带她到后面去看一下。可是伊斯却拉着印月,死活不同意,说都是因为他不警惕,让她白白委屈了。
可是印月如今又不会那些什么灵力,而且还要找风清,不好到处乱跑,只道让他再去寻几颗兽核,待自己日后修炼了灵力,到时再随他一起去闯荡。
伊斯犹豫了好久,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同意了。他将铜币都留下,反复叮嘱账房先生,好生照看印月,才肯离去。
印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紧握这仅剩的八十枚铜币,只感觉发烫。伊斯,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大哥,日后我定不忘你今日的这番恩情!
她躲进房间,小心将铜币收入里衣,才跟着张大厨进了厨房。
所幸印月熬汤的本事是真的不错,厨房内的王大厨,尝了她的汤后,立马赞不绝口,还说要让掌柜的提她的工钱。
账房先生请来掌柜的,可是掌柜的长得大头肥耳,大腹便便,还掏着鼻孔,一副满脸懒怠的样子。他跨步进门,见了印月,楞楞的只管盯着她看。
印月正值花季,相貌出类拔萃,美丽精致的面容又带点俏皮,掌柜的瞬间被迷得魂不守舍。
印月端着汤给他,可是他也不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却是连连的叫好。她连连后退,只感觉一阵好恶,还好他没多久就走了,而且给了她三倍的工资,还单独给她腾出一间房间来。
夜半虫鸣,印月躺在狭小的房间内,没有油灯,她将磷石放在床上,怕丢,握在手心,也怕丢。一连翻了十几个身,始终没有睡意。最后,她干脆起来,紧握磷石,在院子里散起了步。
院子里的月光明亮得很,她围着院墙,一连走了十几圈。这里的人,大都能手带灵息,她若是能学会灵力,想必恶鬼就不会纠缠了吧。
“那些带有色彩的灵力,貌似很厉害的样子。若是我也有灵力,那该多好啊。”她蹲坐在墙角,看着满天的星空,郁闷的嘟囔着。
“小丫头,有吃的吗?”就在此时,在她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她赶紧跳了起来。
待她回过头去,却只见院墙之上,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穿灰色长袍,印有白色太极八卦花纹,面容消瘦,却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只纵身一跃,轻松的从墙上跃到她的面前。
“你是谁啊?”印月见不禁防备的后退了两步。
“你给我好吃的,我拿修炼功法跟你换,怎么样?”他轻松变出一副卷轴出来,一副要交换的模样。
印月惊讶的后撤半步,却见他拿出一副卷轴来。她见老者不伤自己,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襟,道:“不行不行,谁知道你的功法是不是真的,除非……你再送我一套保命用的功法?”
老者捋了捋胡须,又拿出一副卷轴,“这是保命用的,也送于你了。”
印月见他拿出的两物,都若有若无的流转着灵息,内心狂喜,脚步轻快的将他带到厨房,倒腾了起来。没多久,熬了一锅汤,再将晚上的剩饭剩菜热了一下,都盛放到他面前。
他也不知道是饿了多久,满满一桌的饭菜,瞬间就只剩骨头渣了。
老者双手举着碗,将最后一滴菜汤倒进嘴里,满意的抹了抹嘴,夸道:“丫头,你的汤真是天下一绝,今后干脆跟着我,做我的徒弟吧。”
印月见他那满脸油光,模样滑头,连连摇头道:“大师,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您的我心领了。”
那老头微微可惜的看了她一眼,叹道:“罢了罢了,命数如此……”
老者遗憾的摇了摇头,忽地,一阵风就地而起,瞬间尘土飞扬。待印月再睁开眼,桌上只剩下两幅卷轴,那老头的身影却再也不见了。
她伸手去拿卷轴,可是未等手碰到它们,卷轴却是闪光一下撞进她的额头。没多久,一行行生涩的文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一个是修炼心法,一个是无影追踪步。印月等不及在这里满满消化脑海里的功法,便急急收拾了厨房,跑向她的小窝,将磷石放在身旁,在床上打坐冥思了起来。
这老者的功法果然奇妙,印月气定神凝,只感觉那些功法铭文仿佛是活物一般,散发出一股股奇妙的气息,不停的滋润着周身的经脉。一夜过去,她全身细小的经脉逐一被打通,隐隐约约蕴含着些许灵力。
一夜过后,她也算半只脚入了门,但是浑身轻快暗存力量,让她不禁暗自称奇。
清晨,伴随着屋外小贩的叫喝声,印月早早的起了床。换上一套杂艺装束,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她虽说熬汤不错,但对于厨房的活计,却干得莫名的粗笨。还好王大厨热心肠,没两天,印月便跟他熟络了起来。
“哎,傻姑娘,如今这个世道乱得很,你可要当心才好。”王大厨听了印月的遭遇,叹道。
钱被偷了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小女孩,却是盯着印月偷了两次,这让她怎能忍?可她如今没有能力,却又不能怎么样,只好郁闷的着脸在心中埋怨。
“不过上神既然让你遇见了我,那我便是你的福音,你不要怕,今后我会照着你的。”王大厨粗大着声音,仰头保证着。
印月见王大厨的脸,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好似那掉了毛的黑皮老鸭,不禁忍着笑,道:“有王师傅你这句话,今后就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不怕。”
这句话他似乎很受用,晚餐时,偷偷给印月留了一碗鸡腿,让她美滋滋的吃了一顿。
入夜,印月洒扫完厨房,提着油灯,回到房间,正准备关门,掌柜的却贼头贼脑左顾右盼着,就走进来关上了门。
她见掌柜的鬼鬼祟祟的模样,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因她晚上多吃了两个鸡腿,来找她算账来的。
印月小心的跟他保持着距离,保持镇定道:“掌柜的,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啊?”
掌柜的笑眯眯的着着印月,道:“我听说你如今孤身一人,怪是可怜的,便想来帮你一把。”
印月看着他眼神猥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忙推道:“掌柜的,不用了,如今我过得就挺好,这天色也晚了,还是请早些回去吧。”
掌柜的听了,立马变了脸色,道:“哼,花印月,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今日你若是不从了我,明日我便能把你卖到窑子里,你从还是不从!”说罢便两手渐渐聚灵,狠狠的向她扑了过来。
印月忙着推开掌柜的,可是他那双手带着丝丝灵息,让她挣扎不开。
印月又气又慌,立马急吼道:“你要是感碰我一下,我就立马咬舌自尽,能让你这里白添一条人命!”
印月说罢便准备去咬自己的舌根,掌柜的大惊失色,恐这里真出了血案,忙收回手,急道:“别,别……”
啪……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老板娘身穿睡袍,头发凌乱,怒气冲天,拿着鞭子冲将进来。
印月见她那仇视的模样,准备开口解释。可是老板娘却猛推倒她,还洒了一把****过来。
印月的话刚到嘴边,却被推到在地,还被呛得一阵咳嗽,只感全身无力。
那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见了老板娘,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老板娘也不拦他,满脸泼妇相,却只管狠狠的瞪印月。
“你这狐媚子,我让你勾人!”老板娘拿出皮鞭,狠狠的抽了下来。
印月无法跟她沟通,只好用尽力气,翻身躲过。
老板娘气极,又挥舞着鞭子,向她的脸抽来。
她躲不过,情急之下,便一把抓住。可哪想皮鞭带着倒刺,右手瞬间划出几道血印,不住的颤抖着。
还未等痛意过去,老板娘又是一鞭下来。只是这一鞭,带着些许灵力,直接让她的手臂皮开见骨了。这一下,饶是她有所准备,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哗……”没多久,猛的被一盆凉水激醒了印月。她微微的睁开眼,一阵锥心的疼,自左臂蔓延开来。
印月苍白着脸,直冒着冷汗,却只见左臂处,一道长长的血痕,混着裂开的衣料,显得触目惊心。
阵阵疼痛席卷全身,令她视线模糊,只听得到那女人泼辣的声音。
“你这狐媚子,你这狐媚子,我让你再到处勾人,我让你勾人……”
印月紧咬着嘴唇,纵使皮鞭阵阵抽得又疼又晕,倒也没让自己再晕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脑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神经被痛意袭卷,最终彻底的晕了过去。
深夜,一辆朴素的马车,载着一个仿佛破碎的人儿,打破了寂静的街道,向那未知的远方,缓缓行驶……
待印月醒来,只见身穿崭新的衣服,身上的伤貌似已被处理过了。只是这房间,脂香浓浓,挂满粉纱绿帐,整得花花绿绿的。
她又注意到这床头,刻满了图文。只是这画上,男女交缠,分明就是一副春宫图。
印月红着脸转过头去,不用多想,这里该是卖身的地方了。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狠!
她涨红着脸转动着身子,却不想扯到了伤口,衣衫瞬间变得透红,全身好似沾满辣椒在油锅里泡着,又灼又疼。
她咬咬牙,小步的移到桌旁,就着茶水,润湿着早已干枯的喉咙。
“花花,你怎么了?”
就在她准备再喝一杯时,只感觉面前一阵阴凉,一阵熟悉的男声从身旁响起。
“噗……”印月忍不住喷了他一脸。
吱……
就在印月要指责风清时,门缓缓被推开了。
随着这一声响,一个脸大腰圆,穿红戴绿的女人,挺着胸,摆着臀,慢慢的扭了进来。
印月见有人进来,紧张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风清,却发现这女人似乎根本就看不见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哟,快躺下,刚包好的伤又裂了,这可什么时候才能接客……”那女人嗓子尖细,再配合着那“妖娆”的动作,让印月差点一个趔趄没直接摔到地上。
旁边的风清早已笑成一团,印月却得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尽量挤出一丝微笑。
“你是?”印月疑惑的打量着她。
“她们都叫我花妈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女人尖细的嗓子,让印月忍不住又抖了一抖。
“哦,花妈妈啊,那我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她故意露出女儿娇羞状,轻推那摸过来的手,扭捏的向旁边移了移。
花妈妈见她这羞涩的模样,只当这丫头是认命了的,立马开心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到一个月保证连疤都不留一星半点。”
“哦,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可就要多仰仗妈妈你了。”
印月羞红着的脸,好似一个红苹果,惹得花妈妈满脸兴奋得乱颤道:“你有这份觉悟我可就放心了,待会儿我就让人送些补药过来,你好生养着。”
待她离去,印月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头道:“风清,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风清纠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我的伤实在是太重,一时无法恢复,恐怕是不能带你离开了。”
受伤?印月听到这里,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想起来,脑中瞬间又燃起了熊熊大火,仿佛又要将她吞没。她揉了揉额头,恢复清醒,“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
风清绕在印月身旁,相逢的喜悦过去,这才注意到她的伤口,心疼愤怒,瞬间眼神变得凶狠凌厉,面带杀气,道:“花花,是那个女人伤了你吗?我去杀了她!”
“不是不是,不是她。”印月忙拉着他,怕他真要杀人,道:“最近你待在我身边哪也别去,可别杀人。”
风清收回嗜血的眼神,厉色道:“花花,为了你,我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
人常说,人善才被人欺,马善才被人骑。可是她花印月,不是那心善的菩萨,却也落得个人人可欺的下场。她不怨天怨地,只怨自己实力低下,技不如人,才任人摆布。
印月不想杀人,却也不代表她日后会轻易放过这些人。只是如今没有实力,实在寸步难行。
要想以牙还牙,如今的实力太弱了些。只有一个月,看来得抓紧修炼了。
印月回到床上排除杂念,闭眼默转着脑中的功法,一遍又一遍的修行着。风清依旧寄宿在印月的指甲内,时刻守护着她。
半个月过去,这段时间她们供菩萨似的供着印月,她们悉心照料下,印月的伤已好了大半。
可惜如今灵力修行才达初修二镜,也只能算入门级别的,不过应该比普通百姓好多了。虽说灵力不足,不过好在无影追踪步练到了五重,速度应该会甩过她们才是。
最近花妈妈看印月的眼神,越来越让她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曝露在了她眼前似的。
不能再等了!印月在房里搜罗了些值钱的玩意,拿了几盒药膏揣进口袋,让风清藏在她的指甲里,偷偷摸摸出去了。
风清受伤太重,实力只恢复了一点点,灵体虚弱,印月怕他被囚灵器具困住,便只得让他藏了起来。
印月运起无影追踪步,修行不高的人,压根就看不到她的行踪,很是方便。
她左转右拐,避开人群,却一不下小心看到了花妈妈的身影,吓得连忙躲进旁边的房间内,却看到了一对正在偷欢的鸳鸯,脸色不禁红了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