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内,一盏煤油灯泛着豆点的红光,一名少年戴着耳迈,搓着无名指上的玉环,斜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睛,嘴角挂出邪恶的冷笑。
耳迈另一端传出两人的对话:
“一块破布紧张得想杀人,总裁,我们这庙太小,怕是容不这大仙,行行好,换个货色吧?”黑头鞋脸贴在车窗上,“这年头查得紧,生意不好做,要是闹出点人命,属下有负您的盛望啊…”
“二狗,有出息了哈?瞧这张脸,啧啧,油光光的,都能炒菜了,给,最顶端的控油膏,拿去。”
“总裁您太客气了,咋好意思让您破费,哦,原装、进口,保健、美肤,建议零售价88888,我的妈哟,总裁您对我太好了,哇喔,好香,只有总裁您才会这么体谅下属,感动死我了,雪中送碳,雪中送碳啊…”黑头鞋把控油膏贴在自己的脸上,笑眯眯地说,“这张帅气的脸能保到现在,真不容易,总裁,您真是俺的大恩人!”
“二狗,你不是想拿下永天的代理吗,拿下她,这职位就是你的了!”一串灰乎乎的烟圈,顺着红唇,射向黑头鞋油光发亮的脑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批的宠妃任你翻牌,你倒成了活神仙,可你知道这背后的缺口,谁给你瞒报了吗?”
“总裁,总裁大人饶命!您知道我这人五毒俱全,身不由己啊。”
“二狗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说出来,不就解决了吗?火是包不住的,推到火炉里不就行了-”
“二狗该死,该死,再也不敢隐瞒了。总裁,您又救了二狗一命,被他们知道,踢出公司是小事,说不定还要掉脑袋。嘘,总裁,我听说新上任那妞,来者不善,已在暗中调查这些年公司的帐目,您可得小心点儿。”
“一个名誉总监,老头子也就顺口一说,翻不了天…再说,我手里还有张王牌,只要紧紧攥着,我还就不信她能大义灭亲,啧啧,想想都痛快,一个草根企业,刚风生水起,就成了秋后的蚂蚱,哈哈…”红唇猛吸了一口烟,靠在后椅背上,冷声说道,“别怪我,谁让死瘸子不识时务,整垮你,是我的目标。但这不防碍我爱你,一个眼神,一个肯定的眼神,足以让我为你做扑火的飞蛾,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总裁,这事儿好办,交给我,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放肆,不准你们碰他。他是我的,不准你们染指。”
红唇突然变脸,二狗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声地说,“我听总裁的,不动手,总裁消消气哈?本来这次出来,只是想警告一下他,倒霉催的,竞又碰上了这个泼妇,要不是看在红珠的份上,我早揍了她。等一下啊,那俩笨蛋杵在哪儿像根木头,白养了,我看看去哈?放心,解决了这个泼妇,我给您送信去,我保证不碰他一指头,消消气哈?”
“永天地区的总监想做吗?”
“做梦都想!那块肥肉,公司里谁不想争?唉,哪能轮到我们这些小人物。”
“收了那个小妮子,你就是了!”
“啥,真的?可是,据我推测能威胁到总裁的小妮子不是什么善类,嚣张的很。偶尔放纵一下可以,搁长了是颗定时炸弹,您确定非要她吗?”
“哪来这么多费话!叫你做,你就做,坑蒙拐骗的伎俩哪儿去了,只会用到傻村姑身上吗?给,签个字,永天就归你了。”
“我滴个亲娘唉,任职书,多少开国元老为它打得血流成河,您一句话,俺这赖皮狗就成山大王了,哈哈-有权好,啥时候俺也任回性?”
“签了它,你就可以在你的王国里任性了。”
“好,属下遵命。二狗举天发誓,誓死效忠总裁,愿意为总裁上刀山下油锅,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啥个小妮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得罪总裁,看二狗让她生不如死…”二狗一边歪歪扭扭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骂骂咧咧地,还不忘偷看总裁的脸色,见总裁红唇弯起,心里一阵窃喜,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我还不信了,胆子够大的,敢惹我们总裁,等着,我抓她过来,让你好好地折磨她,玩够了再赏给我,嘿嘿-”
二狗淫笑着,转身要走。
“回来,你要抓谁?”
“抓小妮子!哦,她啥子来路?”
“猪头,不长脑子,话还没说完,你赶着投胎啊你?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都没变,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是是是,总裁教训的是。啪-”二狗扇了自己一嘴巴,“活该,不长劲的东西,总裁那么信任你,咋就没一点出息呢。”
“照片,拿去。背面是她的资料,去办吧!”红唇甩出一个牛皮袋,轻蔑对二狗说,“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要的是她的把柄,小妮子最看重的是什么,哼…自己想去,最好别给我捅娄子。”
“明白!”二狗翻开背面,暗自嘀咕,“眼熟的很,嚣张的表情,好像哪里见过。”
“你当然见过,还想着英雄救美来着?”
“噢,天哪,她?那身白花花的小鲜肉?要是,要是…布掉了,哈哈-,泼妇,你还真替我办了件好事,快,相机!”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二狗脑海里闪过,二狗咽了口唾沫,拿起相机转身就跑,医院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回来,蠢-,愚蠢至极,没看到警察来了吗?少给你姑奶奶惹事,回来!”
听完后,随手写了几个字:做得好,继续跟踪。
远处,一个细长的影子低头看了看狐狸的信息,满意地笑了。脸色依旧苍白,还不停地喘着粗气,鼻梁上的眼镜被他狠劲压在了鼻头处,乜斜的眼神带着无尽的蔑视、愤恨、不甘…
“我一定会回来的!”他一拳打在护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