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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五月雪

油桐花开的时候,飞云收拾好行李告别师父、乡亲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山,踏上了通往外界的历练之路。

师父说,踏出了这里便是你的世界,你也有自己的判断了,从现在起没人能在你的世界里指手划脚,除非你允许。你认为对的将成为你的真理,你认为错的会成为你的仇敌,你所怀疑的是你渴望了解的,你的渴望将引领你,选择相信什么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飞云至今不是很懂师父的意思。就算他在这大千世界徘徊好几年了。

飞云是想看大山外的世界才出发的,这个愿望两三年就变得乱七八糟糊里糊涂。他确实看到了更多的人更多的村庄更多城镇更多绮丽的山水。

但是飞云走的越远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师父十七岁落户于厘霞山——自己的家乡叫这个名字还是飞云出来后才知道的。

没人知道师父从哪来。

多数人直到勾心斗角一展宏图磨光了所有的傲气雄心才生出淡泊名利的念头,若是生来便与世无争,不想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记忆中的师父说到这里笑了笑。我只是不愿堕入空门,即使我不喜欢刀光火影,这世界也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师父这么说。还摸了摸尚且年幼的自己的脑袋,叮嘱着,云儿也要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存在啊!

那时候,师父20岁,飞云13岁。13岁的飞云觉得师父的容貌简直比族长如花似玉的女儿阿恰都要美,虽然师父的话一出口,比前两届老族长都要老气横秋。

飞云甩甩脑袋,再想那些陈年之事就要耽误正事了。

嗨,都是因为这满街的油桐花。当年下山的时候也是,遍山油桐花,像是五月飞雪。记得第一次看到北方的雪,脑海里便是白色厘霞山。

又是五月,算起来出来也有五六年了。

趁年轻出来寻找梦想什么的,现在想来也着实可笑。谁让当年年少,师父又不是会拿小孩子当小孩子看待的人!

嘛,就算是小孩子,也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的!

飞云骑在一颗油桐树上,脚尖点着地一晃一晃摇动着身体。

“嗖”一道闪光破空而来。飞云顺手拽了片叶子,回头刷一下甩了出去。

只听“噔”一声,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在白雪窝里开出来一朵红艳艳的花。

伴着一陈猖狂的哈哈大笑,飞云黑着脸一字一顿:“小艄,这个把月不见,是没人满足的了你还是咋地,想让哥给你降降火吗!”

只听哈哈的笑声不减,一只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株株白花,迈着煞有介事的步子悠悠走来。

飞云飞身从树上下来,一边拍着满身的红粉一边开骂:“这么大人了还玩这种游戏,害不害臊!”

迎面而来的人身着一身平常人家的粗布衣衫却装模作样走着八字步,看起来居然真有几分富家公子形态,只是那张脸,配着这装扮着实可笑。

三十多岁的脸,额有横纹胡茬微露。嗯…神采飞扬??

“谁让你破坏了大爷的约会!啊顺便说一下,那个粉碰到身体是会长疹子的!”被称为小艄的大叔样家伙哼了一声。

飞云悲痛一声长鸣,痛苦的目光环顾,最后落在一旁高傲站在枝头的鹰身上。

鹰仰首歌着自己的长空看都没看飞云一眼。

飞云一脸怨气,大概是知道自己实在争不过这个奇怪的大叔,便自顾自挪了个窝生闷气去了。

————

有些事不发生你永远意想不到。比如,下一秒摔倒。

这种假设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法验证,思想,无法验证。

所以,思考无罪,YY亦无罪。

所谓因果与联系,总被层层丝线缠绕,织网的人已逝,便只能快刀斩乱麻。

甘味的人生并未如名字一般甜。说到底人生什么滋味,又岂是一两字能够涵盖的。

就像坐在这里三天了,对面还是一个鸟影都没有。

摆渡人接下最后一个任务是四天前。如今却连小舟都弃之不顾,不知在何方漂流。

话说这关我农民的毛事,该死的老头!再说渔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还非要人家露面干嘛!

猎人有猎人的任务,铁匠是主管,其他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爷,除了老头没谁不躲着走。哎真是有魄力的渔夫,说不见就不见也就仅此一个吧!关键,连老头都找不到人我出马有个卵蛋的用!哈,啥时候自己也能连休三个月的假呢。嗯…果然还是算了,没其本事却逞其威风,纯粹嫌自己火太长了。

高高芦苇丛中,戴草帽的身形轻轻伸展了下手脚,又重新蛰伏下去。

农民甘味扶扶帽檐,折了支苇叶塞进口内嚼着,片刻后他又把刚刚咀嚼的东西吐了出来。

“明明就是有人啊!”草帽甘味轻声嘟囔着。

————

逐豚第三天。

一半以上的王离开了源城。婺源干倒是难得没发脾气,也许,他懒得发脾气了。

黑恍的大礼一出,婺源自然不能小气,这多少堵住了不少闲碎的嘴。

昨天的婺源干像是被机关枪扫射了一般。

逐豚第二天的雨节,本来是婺源的好日子。这天持续不断的降水传统某种意义上代表了祥瑞。

也亏得婺源干被所谓黑恍王的举动将了一军,老老实实翻出来旧典重过了一片逐豚庆典的章程。

天未蒙蒙亮,便有了最坚实淡水库宜湖被水势冲垮的消息。行,引导抢修,处理完只要诚心祈祷就好。正准备吃早饭,二十精锐皎曳顺着漫出的水游向了大海,没关系,这日子理当自由,况且它们也都会回来。此事未完,婺源港口汀沪被大浪拦腰切断,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然后,主庆典场众人踩踏事件…国之祭台滴水未落…

好在婺源干已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还能勉强掖过昨天的日子。那日子却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当然上天不知凡人愿,纵使你自称真龙天子。

懒得待在源城等火烧身的北方小国科马国主,若是知道火会追着自己走也定会好好思考一下去留的吧。科马王在归国途中于婺源东北内湖卡亚湾失去了踪迹。婺源干很烦躁却说不出关本王屁事这种话,在这风口浪尖上。

婺源虽不是世代称强,也从来无人小看。被将军这种事落到势头正旺的婺源干头上,说不气,那是场面话。这场面话,没人会当真就是了。

老司机熟诸套路。婺源干看场合佯装镇定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比如现在,下方白蕴王没事人一样喝着茶,自己就得陪着不是嘛。

部伊尤力不是落尽下石之人,这反而使得婺源干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国内现状明显不对劲,明面上又什么毛病都瞧不出来。黑恍向来自扫门前雪,白蕴这边肯暂留两天婺源完全没理由拒绝。反正白蕴千年仁义,国际老好人了,也没必要腆着脸子说我不需要。这种老黄牛,就该能用的时候拿来用,不舒服了来两脚。

只要那件事了解,去你的白蕴吧!婺源干使劲掐了一把怀里小妞的蛮腰,眼睛里带着狠劲。

“报!卡亚湾急报!”

“宣!”婺源干推开怀里女子,刷一下坐直了身子,眼光热切望着下面的探子。

地上跪着一路疲劳的士兵无力回应王的炙热期盼,只是有气无力望了望一旁坐着的白蕴王,微微犹豫。

“无妨,讲。”婺源干大咧咧手一挥,完全不当回事。

士兵无奈,略微停顿便只能开口:“科马于两个时辰前自其王都有安全报告呈回,上称其王无碍,已至王都。另,经验实,卡亚湾所发现神兽残骸及庆典残物确为近日逐豚…”

“够了!”婺源干搭在王椅旁边的手青筋暴起的攥紧,他阴沉着脸,半天没再说一句话。

白蕴侍卫一行几人被这突然的转变略微惊到,都转脸第一时间去看自家的王。

只见尤力轻轻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端正了下姿势,摆了副我在认真听你说话的态度。

每天被吩咐处理国家之事,却总与这些大事差了条鸿沟的小侍卫们,只要自己的主子淡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婺源干思索半天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尤力身上,微皱眉头又什么都没说。

尤力见状便微微颌首,起身行礼:“既然大事已了,再作叨扰多有不便。国不可一日无君,小王也是时候告辞了。”

白蕴王这么说,婺源干更乐得自在。本就无招待之意,当然无意挽留。且婺源自知失礼颇多,也懒得再做弥救,甚至送客这种事都交给手下官员去做了。

婺源干是谁,苍蝇而已,完全咽得下去。完了还要继续吃酒喝肉的。

这样一来,年轻气盛的弓真就受不住了。

“王!”愤愤叫了声,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向主子抱怨。

同样胸口憋着气的还要潘。“王,咱们就这么好脾气顺着婺源的性子!!”

尤力整了整衣服,目送送行的人走远。

已是源城几里之外,尤力让葛东准备吠玛,又嘱咐红几句话,这才伸手敲了敲两侍卫的脑袋:“你们两个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两侍卫无话可说,依旧鼓着两大腮帮子闷哼哼瞅着自家的王。

“看来是时间太久,连你们都忘记几年前的白蕴了!”尤力叹了口气,转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留下的弓真和潘大眼瞪小眼,互相疑惑的对视着。

————

“切!”

飞流直下的瀑布之底钻出一个精壮的赤裸身体,水花飞溅,打在漂亮的肌肉上,有的弹出好远,有的顺着那小麦色的肌理淌下来。

“无聊的白蕴。”男子抖落一身的水珠,踏步上岸。

“王!”三丈之外跪着个身背大刀的斗笠男。大刀长约五尺,宽有一尺,刀比人还要夺目,简直让人不得不看上一眼。

裸身男子自顾自走到树下,扯了件衣服披上,随意开口:“如何?”

“是老头的意思。渔夫动的手。”

正穿着衣服的男子停下动作,微转脑袋:“白蕴有参与吗?”

“白蕴?”斗笠男一怔。

“看来是没有了。”树下男子道。

斗笠男低头沉声:“目前并未迹象。需要彻查吗?”

栗骨埋挥手:“不用。只要白蕴不主动找上门,无需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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