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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失算

找饭馆就不再是道爷带路了,虽然他很努力的想说服大家相信他。

电子设备虽然充电麻烦,而且流量也不便宜,但是胜在准确,开个手机导航,心里就安心了许多。顺着地图上回学校的路一直走,路边果然有很多饭馆。选了一家干净整洁的餐馆,潦草的点了几个菜,就催促着老板赶紧上菜。

这是一家土菜馆,大家进店的时候,店里其他顾客都吃了有一会儿了。再加上他们点的都是一些家常菜,所以很快就上菜了。

“楼姐,我觉得经历了道爷的五分钟后,我这顿的饭量可以赶上你了。”齐肆尘眼睛瞟过道爷,对着大家挤眉弄眼的,楼无凭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白眼,都懒得和他废话,还是碗里的饭重要。

楼无凭不理齐肆尘,田恬立刻就挤兑起齐肆尘来了:“我看着楼姐吃饭,能比平时多吃一碗,和你吃饭,都吃不下饭。”大家听了都莞尔,齐肆尘无言以对。楼无凭抬了抬眼皮,脸抽了抽,还是没说话,安静的吃着饭。

大家伙儿都是逗比属性,即使是很严肃的工作,也会变得很有趣。而在这种私下场合,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是在开放式的大厅里,大家还算收敛,只是调侃一下,换成包厢里,那就是群魔乱舞,稍微露点门缝,就会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很不雅的事情,如果有人偷录了视频上传到网上,再写个半隐半露的标题,那就是骂声一片。楼无凭是个很注意影响的人,格外在乎形象。但是每次和这群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在饭桌上嬉笑打闹是件丢脸的事情。

在楼无凭的记忆中,似乎只有安静。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育他“食不言寝不语”。没有很刻意的遵守,但是家里吃饭也不会很热闹。不是不爱说话,奶奶和妈妈婶婶还有老姐都是话唠,楼无凭自己也是话唠潜质。但是每次奶奶她们说着话的时候,总是会提起以前不开心的事,聊着聊着,就成了一场争论,再发展下去就吵架了。楼无凭不想听。

楼无凭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就像他会毫不犹豫的退出艺术团。但他又是一个有很多标准的人。他认为血脉相连的家人应该荣辱共享,他认为相伴左右的朋友应该肝胆相照,他认为路上偶遇的过客不必太殷勤。但是他又不能无视人类在漫长进化史上,已经烙在基因链里的自我保护意识。追求公平是人之常情,发泄不满是人之常情,为己谋利是人之常情。或许在自己认知里,别人有太多的恶习,这个世界上人的所作所为,都在冲击着我们的三观。从小书上写的,老师教的,都是让我们成为一个品德优良的好人。从来也没有人教过我们,如何面对隐藏在任性黑暗中的种种。直到我们不断的经历,不断的重塑三观,我们才明白,所有你看不惯的事情,其实都可以用“人之常情”来解释,因为这些基因,一直都在人类的血肉骨髓里。

楼无凭喜欢看书,看过许多书,也喜欢思考,会思考很多。所以他习惯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他所遭遇的事情,用别人的话来说,他很淡然。但是思想很清楚,身体很诚实,少年心性,经常让他也跳脱一会儿。比如现在。

说我吃得多是吧,我就多吃点,吓死你们。楼无凭心里发狠,一定要让他们大吃一惊。面对他们的打趣,楼无凭直接无视。他就这么安静的吃着饭,一口一口嚼着,速度不快,但是和他们一直在说话的人相比,这个添饭的频率还是很迅速的。

餐馆里其余客人都结账了,只剩下他们一桌。老板伙计在门口抽烟聊天。街道上有熟识的人就打个招呼。而饭馆内的楼无凭他们也是聊天的开怀大笑,吃饭的静静添饭。老板用的十一个超大的电饭煲煮的饭,他在路过的时候还看了一下,觉得饭应该是够的,就没再管了。但是等燕秋楚去添饭的时候,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他喊了一句“老板,没饭了!”老板张大了嘴,一缕白烟飘出。他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一边过来看。老板看到电饭煲已经见底时那惊愕的表情,让楼无凭微微有些脸红。

老板苦笑着去厨房端饭过来,大家伙的视线都集中在楼无凭身上。他瞟了眼众人,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夹菜吃饭,好像大家看得不是他。突然,于念缕离开了座位。他跑到楼无凭身边,伸手摸向了楼无凭的肚子。楼无凭发现的有些晚了,手上调羹筷子还不及放下,他就趁着手臂阻挡的时候,吸了一下肚子。于念缕摸着他还算平的肚子,目瞪口呆。直到楼无凭受不了这个姿势,一脸漠然的问他“摸够了没?”,他才收回手。

“我靠,楼姐这个很凶猛啊,吃这么多,不胖就算了,肚子还**不鼓!”于念缕已经要开始怀疑人生了。其他人也是一脸懵像。

于念缕的手拿开之后,楼无凭就慢慢的放松肚子。刚刚吸着肚子,他也很疼啊!胃里的东西都要挤到喉咙里了,那感觉不异于吃饱后肚子被人打了一拳,又疼又想吐。不过看到他们惊呆了的样子,楼无凭心里窃喜着。谁叫你们总是黑我,这次就吓傻你们。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一顿饭就吃得更欢了。楼无凭发现他错了,吓傻他们的结果,只有越来越多的黑历史,这个锅,从来都是他背。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田恬幽幽的问了句:“楼姐,你吃饱了吗?还有那么多菜汤呢......”

“楼姐你吃的饱吗?”

“楼姐你要不要扫盘子呀,我们可以等你的!”

“楼姐,还有饭,千万别委屈自己呀!”

“楼姐,再吃一点吧,别饿着了!”

......

楼无凭心里在默默流泪,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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