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馨不敢再想下去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一个叶佳欣都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如今又凭空出现一个刘梦蝶,难道这辈子与林晓凡之间真的是有缘无份吗?突然感觉俩人之间的距离好远,远的无法触及,远的望洋兴叹,远的若即若离,如今再没了往日的亲密无间,没有了往日的默契和心心相印。她心顿生苍凉,难言的痛在心中酝酿。眼中闪动泪光,一丝惨笑爬上脸颊。
是谁不知不觉间偷走了她的梦,要让她面对残酷的现实。是谁践踏了她心中的那片静土,如今满目疮痍,又是谁把她的愿望撕的粉碎,不曾给她喘息的机会。
丁雨馨一下子感觉自己太渺小了,根本无力和眼前的一切抗衡。她只想一直抓着林晓凡的手,即便再苦再累,哪怕他给她一个眼神,一个暗示,一个动作她都愿意和他赴汤蹈火,同甘共苦,和他相濡以沫,可如今,他已经变得很陌生,陌生的让她猜不透,陌生的不知该如何曲迎他,她似乎有些累了,心疲惫了。
丁雨馨再也忍不住,这突入其来的打击对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上半身爬在沙发上,把头埋在其中,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佳琪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表情的阴晴不定,看着她惊慌失措,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哭泣,她竟有种心疼的感觉,或者都是女人的缘故吧!竟油生同病相连的感觉,她的伤心竟引起了她内心的共鸣,想起昨晚把自己交给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竟是为了钱。不像她,最其码还曾经爱过,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以为一个自己爱的人伤心,难过,掉眼泪。而自己则卑微的成了一个交易的工具,没有爱恨可言,有的苦都只能自己默默受着,就更谈不上为一个爱的人难过,哭泣。她的那些过往对自己来说该是多么奢侈啊!叶佳琪不知不知觉间竟也双眼红肿,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叶佳琪走到丁雨馨旁边坐下,拍拍她的肩膀,或者两人受伤的人在一起,彼此之间就可以疗伤,靠的近了,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取暖。
丁雨馨哭了一阵,肩头的碰触让她感觉失了态,慢慢的收住悲声,抬头看着叶佳琪,两人竟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禁破涕为笑。
丁雨馨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欣然道:“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叶佳琪颔首,微微笑道:“没什么,见你哭了,我突然之间也很想哭。”
“嘻嘻……”丁雨馨偷笑,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很多,完全没了之前进门的生分。
丁雨馨抬头看看房间,这里有她和林晚凡太多的回忆,可突然之间心中有种释然的感觉,这种释然仿佛瞬间化解了内心的疲惫,整个人似乎一个子轻松许多。冲着叶佳琪莞乐一笑道:“走,我们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叶佳琪欣然答应。
娱乐新天地酒吧,人声鼎沸,声音噪杂,霓虹灯扑朔迷离,强劲的士高音乐震聋发聩,此起彼伏的嗨声,把每个人痴醉的兴奋度一步步拉高。
俩人走到吧台找个座位坐下来,要了两杯蓝天伏特加,这种酒口味干爽,辛烈,略带香草气息,是丁雨馨的喜欢的口感。
丁雨馨啜了一口,有些辛辣,咂咂舌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此时正值舞池当中鼎沸的叫喊声,她也跟着喊了一嗓子,来发泄心中的愤懑。旁边坐了一位中年男子,似乎受到了她的惊忧,扭过头白了她一眼。等那男子又把头转过去,俩个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来,我们干一杯。”丁雨馨猛喝了一大口,似有些男儿般豪爽的性格。
叶佳琪看她杯子下了大半,也呡了一小口,她一向喝不惯辛烈的高浓度的酒,虽然常常混迹于酒吧,但她几乎做到滴酒不沾。
“你怎么喝那么点,今天无论如何,我喝多少,你也要喝多少,咱们不醉不归。”丁雨馨又是一大口,叶佳琪看她喝的那么带劲,也不想扫了兴致,也猛的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的有些猛,被呛的猛咳不止。等咳劲下去,酒精的热度在她身体内发挥了作用,只觉得浑身燥热,双眼迷离,似醉非醉,端起酒杯和丁雨馨碰了一下。“来,干。”
丁雨馨喝完一杯,又叫侍者端来一杯,猛灌一大口,咳嗽几下,双眼微醉,眼神显得空洞,脸颊挂着痴迷的笑意,突然咧开嘴大哭起来,“他不要我了……呜呜……”
“雨馨,来,喝。”叶佳琪这也是第二杯了,脸上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丁雨馨端起杯子,俩人又碰了下,她梨花带雨般的脸上少了一丝阴郁,多了一份坦然。
两杯酒喝完,俩人都已醉的不成样子,已有些时候了,丁雨馨付了账,俩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一出门口,冷风扑面,丁雨馨酒劲上涌,醉的更厉害了。俩人搀扶着走到春天儿童百货门口坐下,那里有几处台阶,店门早已关闭,行人稀落。
丁雨馨似笑非笑,眼神迷醉的望着道路上车水马龙发呆,坐了一会,缓缓道:“你知道吗?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不知道离开他会怎样,我好害怕,他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呜呜……”
叶佳琪脸下挂着冷漠的笑,她连恨谁,怪谁,怨谁都不知道,心中有股怨气,却也不知道该往哪撒。她拍了拍丁雨馨,伸手揽过她的肩,丁雨馨侧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看见她抱着一位女孩,那个女孩穿了他的一件衬衣,那件衬衣我也曾穿过的,我当时都懵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了,我怎么也不相信他除了我,竟还有和其它女孩那样亲密……”
叶佳琪怔住,那个女孩,不正是自己吗?那天晚上看见有个女孩站在门口,她就把整个头埋在沙发里,原来是她,她的心瞬间加速跳得厉害。她想给她解释一下,又想到喝醉的她未必肯信,况且她没看清自己的样子,还是不要讲了吧!讲出来又让她伤心,等于往她伤口上撒盐,何必呢?
丁雨馨说了一会,心情平静了些,直起头看看叶佳琪,“说说你吧,你为什么哭啊!你长的那么美,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吧!”
叶佳琪惨笑,平时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可以倾诉,见好不容易有个知已,竟也心扉畅开,讲述着自己的过往和身世,讲到要迫不得已要嫁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时,竟澘然泪下。
“没想到你也有难言的苦衷……”丁雨馨安慰道。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有自己要过的坎,谁也帮不得谁,也替代不了谁……”叶佳琪挂着晶莹的泪光,怔愣地望着远处。
“佳琪,我想去找林晓凡,你说去了会怎样?”
“不知道,不过做了想做的事,以后不后悔就行。”
是啊,如果都不肯去争取,怎么知道那幸福不属于自己,去争取了,即便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吧!丁雨馨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头一热,似乎浑身瞬间充满无穷的力量,心里默默念道,林晓凡,我来了。
丁雨馨站起身,显得极为精神,醉意悄然褪去,目光显得很坚定,郑重道:“我决定了,如果假期结束他没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他。你能陪我去吗?佳琪?”此刻,她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好闺蜜。
叶佳琪犹豫着,想想呆在D市,内心极度苦闷,出去散散心也好,看看姐姐生活的地方,另外最重要的,林晓凡,暂且把他当成朋友吧,朋友有难,总不能不帮吧!况且还不止是朋友关系吧!
“好啊!我陪你去。”叶佳琪说得很干脆,俩个眸光碰在一起,竟不约而同露出笑容,那是她们之间达成了共同契议的喜悦。
已经很晚了,俩人互留了手机号码,因为不顺路,各自打了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