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烧葫芦不值钱,吃得心里甜。吃了个烧葫芦,是乡下人骂人的一句话。意思是想占便宜没占上,想得实惠没得上。如果除去骂人的意思,其实烧葫芦是乡下人特有的一种美味,可和市场上的强盗饭叫花子鸡相比美。说来,吃烧葫芦,最初是乡下放牛娃的恶作剧。夏日去滩里放牛,漫长的时光,是最难打发的,什么时候看天上,好像太**本就不挪窝。放牛娃困子在树下睡一觉,醒了,又是无所事做,牛们还在贪婪的吃着青草,好像根本就吃不饱似的。放牛姓们渴了,就到庄稼地里偷瓜吃,饿了就去偷葫芦。葫芦是生的,根本就吃不成,于是他们灵机一动就有了办法,和了碱泥,抹在葫芦上,再点上大火去烧。泥烧干了,裂缝了,脱落了,葫芦也就烧熟了。虽然没有什么佐料,没有什么相拌。但就这样原汁原味的去吃,也香香甜甜的,美美滋滋的,胜怯多少美食美味。
三是沙葱羊胡子,吃了不想娘们子。故乡虽是农区,但也靠近戈壁。戈壁本身不会有什么美食买味的,但却也不是一物不产的不毛之地。人们餐桌上的一种新鲜野菜——沙葱,就是大戈壁的一种特产。故乡人有一个经验,直秋时节,每当下过雨的三四天内,就要赶着车上戈壁,唯一的任务就是拔沙葱,因为再早两天,沙葱还生长不出来,再迟两天就自然干枯了。这时的沙葱,东一束西一束的,很少有连片的。因此,产量不高,收获不丰。但只要采个一蓝半筐的,也就够一家人在餐桌多一种鲜味,多一种芬芳。炒着吃,煮着吃都可以。有时候一家人吃不了的,还可以和邻里亲朋分享。虽然礼轻物薄,但也透着一股浓浓的人情。沙葱有两个品种之分,杆儿实心的叫沙葱,杆儿空心的叫羊胡子。民间有‘沙葱羊胡子,吃了不想娘们子’的说法。当然有时候,也有意的留出一部分来,用坛坛罐罐盛起,淹成咸菜,便又成了过各的一道必备菜,吃拌着咸沙葱吃米饭,吃面条,吃馍头,又是一种风味,使乏味的冬天,也不再那么平淡了。
四是羊奶角儿甜,吃了不花钱。初春时,乍暖还寒。但阳坡的地埂上,那些急不可耐的青草芽儿,早就复苏了,探头摇脑地顶破土层,冒出了嫩芽。先是鹅黄,后是淡绿;先是细尖,后是宽叶;先是怕冻,后是凝露。就在这样的嫩草丛中,有一种叫羊奶个角儿的野芽嫩苗,也悄然地冒了出来。这时的人们,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就耐不住性子了。他们轻轻地拨开土层,羊奶个角儿那厚嫩而洁净的根茎就露了出来。擦净了粘在上面的泥土,吃进嘴里,轻轻一嚼,甜嫩甜嫩的,可称之为穷乡湾的“巧克力“,草根上的“奶制品“。到了后来,羊奶个角儿长高了,扯出了秧儿,长出了叶儿,人们就不能随意摘来品赏过嘴瘾了。因为纤维粗了,嚼不动了。一但开花情形就不一样了,不但能吃,落花后结出的角儿,饱含奶汁,吃起来更嫩更甜更纯,也许是一种大补品呢。不但小孩子们爱吃,大人们也能吃。后来,角儿长老了,虽不能吃了,但也是一种很好的中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