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撕心裂肺的闹铃钟声里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揉着惺松的睡眼,刷牙,洗脸,梳头发,然后下楼去上班。
我早已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早餐。难怪要说现代白领患的最多的就是胃病,凡事肯定都有它本该有的原因。
不是不无奈的。
木着一张扑克脸下楼,意外地竟发现许哲在楼下等我。他开了他那辆颜色鲜艳的跑车,一大清早地便蹲在这里招摇过市。***有钱人。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跑车当成自行车来随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朝哪踹就朝哪踹。许哲先我一步达到了。
他太幸运,一生下来就什么都已经有了,可以少奋斗多少年。真是各有前因莫羡人。这样的生活,不晓得前世他在佛前磨平了几副膝盖骨,苦苦求了多少个年头。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蹲着干吗?”我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许哲笑嘻嘻地看着我,完全对我凶狠的目光视而不见,“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带你去看。”
“哥哥,我可比不得你,我要上班,每个月还得指望那点薪水开饭。”
“呃,我倒把这个给忘记了。”他傻瓜相机一样地看着我,“那我先送你,等你下班再去。”
我挑了挑眉毛,“你闲得无事可干?”
他眼睛一瞪,一把将我塞到那漂亮的车里,“你少来,我很忙,天天应付那些小妞都已经够我没命地喘。”
“那你可得当心,纵欲可伤身。”我系上安全带,看也不看他,说得漫不经心。
他咣照着我脑袋就是一下,“你这脑袋里怎么就这么不干净?”然后一踩油门,车子飞一样窜了出去。
我不理他,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有个司机真好,管接管送,什么时候连我都已经开始可以享受这样国家领导人级别的待遇了?
许哲一直等到我下班,中午时间一到,手机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什么有趣的东西,竟然让他这样一个大少爷这么上心?
问他,他也不说,关子卖得死紧。我也不追问,任他油门踩靠,大中午的在马路上狂奔。
路边的景物越来越荒凉,看样已经出了市区.我狐疑地看向窗外,许哲方向盘一打,下了高速,上了一条沙石铺就的土路.半个小时后,我愕然发现这小子竟然已经把车开进了深山.在我就要忍不住去揪他脖领子的时候,他一踩刹车停了下来,告诉我到了。
我抬头看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寺庙,有些破,却格外干净。
“来这里干吗?我还没看破红尘,不打算出家。”
他撇撇嘴,“你想出家,这里还未必肯收你。”
“这么牛?你爷爷开的?我有大学毕业证,双学士,有文凭。”
他直翻白眼,拖上我径直进了庙门。
院子里有些冷清,似乎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几乎看不见人影。
有个扫地的瘦和尚抓着一把扫帚一心一意地扫着地上的叶子,对于我们的闯入竟然充耳不闻。
许哲也不理他,拉着我直接就朝后院的大殿走。
我怀疑地看着他,“莫非是你想出家,让我看着你剃度?”
“你少来,我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晓得有多眷恋。”
我一把甩开他,转身就往回走,嘴里嘟哝着,“那来这里干吗?我不去,下午还得上班,我可没时间陪你瞎折腾。”
他一把抓住我,“喂,你这人咋这样?反正来都来了,就不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左右也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我不希罕。”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不是一直说你总是梦到一个开满丁香花的寺院?”
我愣了,“丁香花?这里?”
他拖上我,蹬蹬几步冲到大殿的后院,伸手一指,“你看!”
我几乎傻掉。
满院的丁香开成一片一片淡淡的紫色,细碎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摆,散出淡淡的芬芳。
真的都是丁香花,居然是在这样一个季节!
如果我没有记错,传说现在早已是秋天。
“怎么会这样?”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自禁掩住了嘴巴,一只手狠狠在许哲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他疼得龇牙咧嘴直跳脚,用充满仇视得眼光瞪住我,“你干吗掐我?”
我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你会觉得疼?这不是在做梦?”
他望着我的眼神近乎绝望,“你想知道是不是做梦难道不可以掐你自己?”
我无暇理他,看着那花团锦簇的丁香园.
这怎么可能?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这种表情,脸上的得意几乎可以泛滥到黄河两岸,“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
“阿弥佗佛!”
身后突然想起一声响亮的佛号。
我和许哲双双回身,看到面前的那个人时,我不觉一愣,这个情景?
只听那老和尚轻轻念道:“千载繁华如烟过,人间喧嚣留几何?小姑娘,你来啦。”
我一惊,心顿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