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不过寸长的植物根茎,略显枯槁,毫无特色,甚至有些丑陋。在场的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完全不认识这根东西到底是什么。然而大人却认识,除了陆鹤行,在场的侍卫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真是毗树灵根?”
“应该是,我偶然进药房见过,差不多。”
“难怪之前都有恃无恐,原来是真的进过落月山脉!”
“可是,他一个小孩子,是怎么从落月山脉中把灵根带出来的?落月山脉啊,就算只是外围,连我都不怎么敢进去......”
陆浩看着在场大人们的脸色,也知道这灵根是真的。但是他不信,根本不信陆轩一个连修炼都不能的废物能从落月山脉活着回来!
“不可能!肯定是他在什么地方买的,不可能是他自己挖的!不可能!”陆浩大吼。
“如若不信,我可以带诸位回山脉中看看,那里应该还留着我挖毗树灵根的一个坑!”陆轩完全不怕查证。
陆鹤行伸出手,心念一动,那株灵根悠悠飘飞到了他的掌上。入手便觉传来淡淡的灵气,上面还有未清理掉的泥土,有几块地方的根皮还被挖坏了。明显手法生疏,而且是不久前刚采的。
震撼的同时,陆鹤行也疑惑,落月山脉这个凶兽横行的地方,即便是他,要进去也要做好十足的准备,陆轩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安然回来的?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陆轩进入山脉之后,一路平坦无阻,唯一遇见的凶兽也就是一只低级的三眼魔狼而已。
陆鹤行握着毗树灵根,目光从陆轩转到呼吸急促的陆浩身上,叹了口气:“去个人请外堂长老过来一趟。”
陆浩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外堂长老是他的老子,请他老子过来的目的很明显,陆鹤行要采取惩罚措施了。
是杖责,面壁,禁足,还是克扣资源?不管是哪一种,至少他老子就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段等待的时间对他来说无比漫长,无数逃跑、调解等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但都一一宣告破灭,整个人的气势也一点点地弱了下去。
一炷香之后,一声断喝在刑堂门外响起,掺着浑厚的灵能,令人心神一震。
“混小子,看看你给老子干的好事!”一个中年男人,体态偏富,鼻下留着两撇八字胡,气势汹汹地走向陆浩。
正是陆家外堂长老,陆知行,也就是陆浩的......
“爹。”陆浩低下头,喊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陆知行走过去,首先来了一个暴栗,“嗑”的一声十分响亮,“一个外堂长老的儿子,干啥啥不行,尽在外面给老子丢脸了!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陆浩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脑勺,只感觉一个大包在掌下迅速隆起,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陆轩的目光中更加怨毒,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给吃了!若不是陆轩,他又岂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屈辱?
陆知行还要继续数落下去,陆鹤行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闹得正欢的父子二人。
陆知行抬眼看向陆鹤行,眼中满含笑意:“呵呵,二长老,不知找我来刑堂是为了什么?孩子犯了事,您处罚就好,我陆知行绝无二话。”
“实在是侄儿犯的事有些棘手,若要本长老处罚的话,也许就废了他也说不定,但他是您知行长老的儿子,总得知会一声。”陆鹤行呵呵笑着,话语中却凌厉尽显。
“哦?如此严重?不如二长老说来听听?”
“在我们陆家,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身为同姓兄弟,陆浩却逼迫陆轩进入十死之地,谋害性质明显,这在族规中,是要废除灵脉的。”陆鹤行平静道。
陆知行看着像不以为然,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轩:“如果真是如此,知行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证据呢?”
“事情始末我已经在来路上听说了,一切都只是这个小娃娃的一面之词,他如何能证明是浩儿逼迫的他?再者说了,就算他是被逼迫进入了落月山脉,为何当时不来刑堂报告?”
赤裸裸的质问,陆轩算是看明白了,陆知行这个老混蛋哪里是来劝陆浩改邪归正的,明明就是小的斗不过了来个老的,父子两个组团搞他来了。
“哼哼,这就要问长老您的宝贝儿子了!”陆轩上前一步,毫不怯懦地与陆知行对视,“当时您儿子的话应该是,‘如果不想你家里的两个女人出事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去做。把灵根带回来,我会让长老们好好奖赏你的’。陆轩在陆府只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又怎么斗得过陆浩大少爷?”
陆知行满脸慈祥的笑意:“呵呵,小娃娃,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可以向二长老申请将你交给我处置哦。”
陆轩环顾了四周一圈,提声道:“我想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当时他们都在场,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大部分人自然就是围在陆浩身边的狗腿子们,刚才经过陆鹤行的一吓,现在都离陆浩远远的,如果陆轩估计不差,应该会有人能站出来替他说句话。
谁知陆知行却冷声一喝,一股巨大的灵压从他身体里溢了出来,压得在场少年们直直矮了一截,别说说话了,就连站立都困难。
“是吗?”陆知行故作轻松地转了一圈,摊开手问道,“有谁能作证?站出来看看?”
我靠!这老混蛋!
一层层冷汗从陆轩额头挂了下来,他扶着一旁的颜小诺,艰难地站立着,眼中尽是不甘。他没想到这老混球竟然这么无耻,拿修为来压一群十多岁的孩子!
怎么办?如果没有人作证,他就算是诬告,落到陆知行和陆浩手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也许......会没命了也说不定!
而陆浩看着自己老爹的一番作态,眼睛里猛然一亮: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