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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变数(六)

到了龙宫的楼下,我看到大门已经紧锁了,难道就算让我重来一次,我也做不到改不了了吗?当我近乎要崩溃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拿吧,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龙宫有个后门,我想你从那里进去比较好,里面有钥匙”说完那个人就把手里的黑色塑料带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看了下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正当我好奇他是谁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消失了,就这样子当着我的面消失了。我没有多想,或许是那个人走路很快吧。

我看了下黑色塑料袋子里面装的东西,里面放着一把刀和一串钥匙。可是那个人怎么知道我到底需要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我需要进到龙宫里面,难道那个人是当初的那个大哥哥吗?可是怎么看都不像阿,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大哥哥的模样,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呆会进去或许我就能看到那个大哥哥了吧。此刻我并没有多想,而是赶紧跑去找龙宫的后门。

我找到了,并顺利的进入了龙宫,我把钥匙放到了身上,把刀提在了手上,扔掉了塑料带。我记得当初是在五楼,我小心翼翼的找了楼梯走了上去,而不敢坐电梯,怕会惊动了敌人。

当我到了五楼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二十五分了,来不及了,我赶紧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从楼梯上来需要经过厕所,在拐一个角才能到我爸妈的那个包厢。

可当我经过厕所的拐过那个角的时候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刚从厕所出来了一个小孩,而那个小孩子看见了我,当时的我手上正提着一把刀。

当我赶到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传出来了一顿杂吵的声音,看来我还是迟了,现在进去,对面人太多了。根本就什么事都做不了,救不了我爸妈,反而连自己都要搭进去,我记得等会爸爸的几个手下会带着妈妈和小时候的我逃出来,等到那时候我在出来救他们。我趁着没人,躲到了旁边的另一个包厢里面。

躲到了包厢里面的我一直喘着粗气还带着点哭腔。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救不了你,对不起。我的眼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可此刻却没有办法让我去多想,我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走,快走,小延!”我听见爸爸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我知道,我要做好准备了,因为现在,几个叔叔已经带着妈妈和小时候的我正准备跑到楼下去了。

“小延,快跑,快!”又是一阵带着撕心裂肺的呐喊。我的心就像被撕碎一般,再一次感觉到了这种恐怖的气氛。

我知道,现在是时候了。我从包厢门跑了出去,看见了爸爸和另外的叔叔们,正赤手空拳的对付着那十几个拿着刀的恶魔,而此刻,我不能让小时候的我失去妈妈。对不起,爸爸,真的对不起。

我赶紧跑了下楼。

“嫂子,带着小延跑,想办法打开门,我来拖住他们,快!”我在跑楼梯的时候就听见了其中的一位叔叔叫喊的声音。

赶紧三步并两步赶到一楼,当我到一楼的时候。

“阿。”一把刀狠狠的插入了那个叔叔的体内又拔了出来,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那把刀,可那位叔叔还是顽强的抵抗着。

我赶紧从楼梯上冲了下去,一刀就是砍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个人疼得马上倒了下去,没有站起来,一直发出着哀嚎蜷缩在地上。而那个人身上的血也一下子溅到了我白色的T恤上,我没有停下来,继续挥舞着手上的那把刀砍向了其他的几个人,刚才身上中了一刀的那位叔叔也一脚踹向了旁边的一个人的要害,那个人因为我的到来一时分神,被一脚踹到老远,那种疼痛我想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站不起来,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一边挥舞着刀,一边带着那位受伤的叔叔向妈妈那一边移动。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不是想杀你们的人,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和你站在一起”

我看向了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的一串钥匙,扔向了妈妈那一边“这是大门的钥匙,快,快点走!”我的眼眶中不禁的开始红润。

“别让他们跑了,快杀了他们,老大说过,不准留活口!”那几个恶魔说着。

“快点,快点走,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大声的喊道。

忽然对面冲过来一个人,趁着我在说话,一刀就朝我的脑门上砍了下去,但是我赶紧闪避开了,可是刀尖的锋芒却在我的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很快,鲜血布满了我的整个脸。

看到这一幕,妈妈的脸上依旧不停地流着眼泪,可她还是赶紧捡起了地上的钥匙,准备去开门。可是就在此时,刚才楼上的那十几个人已经冲了下来。我想,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此刻的妈妈再也已经绷不住了,大声的痛哭了起来,整个人窝在了地上,手上的钥匙也掉在了地上。我看向了妈妈。又一次,那种哭声,我这辈子第二次,听见了那种撕心裂肺,那种痛彻心扉,那种绝望无助伤心的哭声,从我的妈妈嘴里发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杀了他们!”那个当初我认为的漂亮姐姐对着她身后的十几个人说道。

我知道,此刻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发什么呆阿,还不快点走。”我大声的怒吼道。

可是妈妈依旧窝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我赶紧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钥匙跑到了门前开门,用力的拉开了外面的那一扇卷帘门。

门被打开了,那十几个人见状赶紧跑了过来“快,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人喊道。

我想托起窝在地上的妈妈,可是妈妈却十分无力的瘫痪在地上,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连一丝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管我再怎么用力,妈妈就是窝在地上,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拜托你,带我儿子走,求求你了!”窝在地上的妈妈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求求你,带他走!快!”

“可是,你难道就想让你的孩子将来受更多的苦吗?他已经失去了爸爸,难道,你还她再失去你吗?”

“对不起,我老公还在上面,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你是个好人,拜托你,带他走,求求你!”

“嗯,我知道了。”

......

我的内心此刻已经是崩溃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拉起了小时候的我就往外跑,在我转头的那一刻,眼泪从我的眼角滴在了地上,那种泪水闲闲的经过了我脸上的伤口,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可我此刻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的心已经麻木崩溃了。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觉,只有绝望和伤心。

然而此刻,却一直有一个人躲在暗处注意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脸上扬起了微笑,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

我拖着小时候的我跑出了门外,门外刚好有几个路人经过,看见了一个满脸尽是鲜血而浑身还沾满血渍的人带着一个小孩从龙宫跑了出来。

“报警,快!快点报警!”我大声的向经过的路人喊道。而就在此刻,还在里面窝在地上的妈妈忽然站了起来,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刚刚打开的那个铁板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我听到了门的声音猛的一个转头。

“不!!!”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不.....”

绝望,伤心,无助,痛彻心扉的感觉,血和眼泪混在了一起,仿佛就像是在哭血泪一般,难道我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吗?难道这是注定的吗?不行,我不允许!

我没有犹豫,转过身蹲下来对小时候的我说道“小延,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跑,不要停,快点跑!总有一天,你会改变这一切,但是现在,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那一天一定会来的,跑,快点,跑,就现在,头也不要回的跑,不管你跑到哪里,离开这里,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此刻小时候的我却傻傻的流着眼泪呆呆的站着。

“跑!”我大声的喊道。只见小时候的我终于开始跑了起来,跑到了人群中,跑向了远处,我看着他的背影,将来你要是回来了,可一定要成功阿。成功的改变这个历史。阻止这一次悲剧。

看着小时候的我远远跑去,我也转身想去拉开那扇卷帘门,当我打开卷帘门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我的母亲死在了我的面前。其中一个恶魔正拿刀狠狠地刺向了我的母亲。

“阿。”我的母亲在倒下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谢谢我救了小时候的我。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了。

警察也赶来了,把我和那些恶魔都抓了起来,那些恶魔因为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我因为故意伤人罪而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就这样,我在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世界活了下去。回不去了。

......

在监狱呆了十年,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觉得或许我的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出狱后我便离开了这座城市,来到了J市。

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于是我开始去找工作,可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一条刀疤,那个刀疤就是因为当初那些人才导致的,所以找了很多工作别人都不收我,一去面试,别人就叫我走,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后来没办法,我只能去摆摊,开始卖起了羊肉串,后来别人都叫我刀疤羊,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开始摆摊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羊肉串呢,而且还是无师自通的那种,总感觉以前好像做过似得。可是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算是好事吧,毕竟是有了一份收入,人呐,终究是要活下去的,世界在不停的转动,不可能会因为你发生了某些事情而停止了转动。人呐!终究是要不停地走到生命结束的。

后来因为卖羊肉串,我认识了一个女的,她说她认识我,当初我还救过她,她说她叫艳彩,可我却已经记不起来她是谁了,她说我离开后她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当初在监狱呆了十年,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了,我已经忘了当初救过她这件事情。很快,我们两个就走到了一起并结婚了,再后来,渐渐地,我喜欢上了打麻将......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重新再来了一次,结局还是没有改变?”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再来这一次,或许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一直再责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你,可是你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你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救了你自己的人是你,可是害了你自己的人也是你,每个人都有他的定数,你可以把它看作是老天已经安排好的,也可以看作是你自己选择的。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定数终究是定数,变数又何以见得是变数呢?古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若然你认为是老天害了你,又有谁可以拯救你呢?最后的变数不还是变成了定数。世界之大,很多事情你参不透悟不破,又何苦执着于此呢?如果你能换个角度,或许这些所谓的定数才是真正的变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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