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中,老头子的表情依旧震惊,双眼不住的打量着玄梦,突然眉头紧皱,苦苦思索起来。燕凌风与玄天涯随即也看出老头子脸上的表情,同时看向玄梦。燕凌风眼中,玄梦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容貌精美,声音宛如仙音,心中不解,为何平时教育自己非礼勿视的老头子竟然如此无礼的盯着她看?然而,老头子那双锐利的双眼,让玄天涯心中徒然一秉,他剑眉横挑,双手暗自发力,只待老头子有任何异动,便立即出手,确保玄梦不出一丝危险。
过得片刻,老头子的眼光不再盯着玄梦,两手后背,板起脸,在正厅中来回走动。玄梦至始至终安静的站在那里,如玉的双手抱着肉肉,缓缓的抚摸着,甚是恬静。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眨眼。
突然,老头子停下脚步,对着玄梦说道:“小姑娘,你从哪里来?我看你穿着举止,乃是大家闺秀,怎会跑到这充满凶险的眠山之中?”
玄梦答道:“我同哥哥被坏人从溧水城追杀到这里,今天中午时分,又遇见一伙坏蛋,我们跟他们打架,我赢了,但是自己也不好受,幸好凌风哥哥救了我。”说完两眼向上翻了个白眼,说道:“老爷爷,您好奇怪哦……”想要说出哪里奇怪,可是想了又想,不知道他这是奇怪在哪里,便不在说话,对着老头子伸了伸舌头。
燕凌风听她提到自己,心中满是欢喜,双眼便离不开玄梦的身影,心中激动。
老头子冷冷的说道:“小姑娘,溧水城离此地相差甚远,就是拥有飞行灵兽,至少也要十天半月,你这又是如何解释?”
玄梦摇了摇头,说道:“老爷爷,您方才说我哥哥见识浅薄,此刻我却要道您目光短浅。”说完,一只手放在樱桃小嘴上,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燕凌风暗叫一声不好,他熟知老头子脾气向来孤傲,从不愿意在人前受挫,玄梦如此说他,必将让他更加恼气。
果然,老头子一听,神情更是冷淡,说道:“哼……你个小娃娃懂的什么?老头子我闯荡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姑娘的肚子里呢!”说完仰头对天,心中盘算到底哪里被她说成没有见识,思尽前后的话语,也想不出自己的何处失言。一想到自己在燕尾村如此地位,竟被一个再来小娃娃看不起,心中怒气爆发,说道:“小娃娃,你说我见识短浅,你且说说看,老头子我见识在何处是短?”他不说自己为何见识短,却道是何处见识短,言下之意,乃是自己只是一处见识短,不是许多处都尽是见识短浅。
玄梦听毕,也不再玩笑,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道:“老爷爷,您刚才可是说道,溧水城离此地飞行灵兽要十天半月?”
老头子想了想,刚才自己确实说了这句话,说道:“是啊,我说过。”玄梦又道:“飞行灵兽是您老知道的最快的灵兽,也要飞行十天半月,是不是?”老头子说道:“世间飞行灵兽如此之多,据我所知,溧水城之中最快的飞行灵兽飞往此地,少则十天,多则半月。”
玄梦一听,掩嘴笑道:“嘻嘻……老爷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飞行灵兽固然很快,但是世间还有比飞行灵兽更快的东西呀!”
老头子一听,点了点头,心想:小娃娃果然不简单。
又听玄梦道:“我和哥哥就是用比飞行灵兽更快的东西到这里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嘛,嘻嘻……老爷爷,您不妨猜上一猜?”说完,小嘴微微撅起,两眼一翻,露出了一对眼白,模样煞是俏皮可爱。
燕凌风心中想了好久,绞尽脑汁也无一丝收获。想起前些年自己在眠山打猎时遇,见了一对拥有飞行灵兽的猎人,那飞行灵兽从头上掠过,只觉一阵风吹来,待的他抬头观看时,天空只剩一个黑点。比飞行灵兽更快的东西?那就肯定没有的。
突然,老头子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已然知道答案,双眼更是震惊的看着玄梦,又转头看了看玄天涯,低头苦笑,轻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而后又迅速抬头看着玄梦,一会之后,说道:“那可是宝……物?”声音颤抖,显然是激动异常。
玄梦一听,停住笑声:“老爷爷,你猜对了!嘻嘻……老爷爷您真厉害,这么快就猜对了。”说完,看了看老头子,见他满脸震惊。于是接着说道:“方才小女子放肆乱言,还望老爷爷莫怪。”微微欠身行礼。
老头子看也不看,也不谦让,悠然自得的仰头接受。厅中气氛顿时冷淡无比。
燕凌风一见如此清形,挠了挠头,神情尴尬,走到老头子身边,轻声说道:“老头子,他们是客人,你就忍一忍。”说完,又走到玄梦跟前,说道:“玄姑娘见识真是令人佩服,只是我家这老头子就是这臭脾气,你也不要见怪。”
燕凌风说完,只见两人仍旧是那样,玄梦毕竟是女子,争强好胜之心比之老头子略逊一招,便坐在凳子上,不再跟老头子说。
突然,燕凌风想起眠山传说,心中一冷,对着老头子说话:“老头子,不好了不好了……”老头子一听,斥道:“不成器的小子,有什么事快说。”
燕凌风想一想,不知道怎么说起。说道:“你知道眠山传说吗?”说完,转头看了看玄氏兄妹。
老头子一听。笑道:“哼……臭小子,你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突然,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正是在四人安静的片刻,便传到了木屋,四人清清楚楚的听到,叫声甚是惨烈。
燕凌风与老头子一听,叫道:“臭小子,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燕凌风一听,抓起桌上黑刀,飞奔出去。后室到前室的距离不过几十步路程,燕凌风知觉风中充满血腥,双眉紧邹,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徒然生出,加快了脚步。一晃之间,燕凌风已开导前室。
当他停住脚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人欲呕,燕凌风从小便是在医馆长大,对此只是不喜,也并未呕吐。他定睛一看,只见前室之中,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尸体面部朝下,看不清脸。每一具尸体惨状各不相同,或是断腿缺手,亦或是剖腹挖心,更有甚者七窍流血断指凌迟而死。燕凌风满脸震惊,黑刀横于胸前,小心翼翼走近尸体,看其衣着,心中猜到几分答案。用黑刀将尸体翻过来,只见这尸体乃是一个中年人,断了双腿,给人用短剑刺死。看到他脸庞那一刻,燕凌风急忙翻开另一具尸体,看清脸后,又急忙翻另一具尸体。
就这样,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看,随着尸体翻看的越多,燕凌风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当翻完最后一具尸体时,他再也无法忍住,一声长啸,黑刀自身后取出,向前顺势一劈,只见一道丈许刀气向前发出,前方树木轰然倒下,切口甚是平滑。燕凌风也不管倒下的树木,后腿一蹬,想着村子中心而去。
老头子在后室兀自与玄氏兄弟生气,突然听得燕凌风一声长啸,心中挂念爱徒,便第一个冲出,片刻便到了前室。看到满屋尸体,死相惨淡甚是惊讶,老头子又是仔细一看,各人的面孔又是那样熟悉。悲痛之情充满脑海,一声长啸,直冲云霄,悲痛之气,让人感慨。
燕凌风身法高超,不一会便回来了,他一见到老头子,便冲过来,在老头子面前突然跪下,吼道:“师父,都……都死了,都死了!”说完便嚎啕大哭。
老头子看了看周围,明白了一件事。
燕尾村,被屠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