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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比试

大个子巴依赶紧对贡布说道:“贡布兄弟,我们可不能喝醉,明天还要上路,喝醉了可怎么赶路?”

央金拉姆也劝道:“是啊,这个敬的酒是必须要喝的,我们喝完敬酒就可以了,再不能多喝,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别喝酒误事。”

贡布有点上头,摆着手说道:“没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当下亚伊给洛桑几个外来的客人挨着敬完酒,果然再次跑来找贡布喝酒。作为回敬,亚伊自己斟满三牛角酒,先干为敬。接下来又拉贡布和洛桑陪着自己,每人再喝了两牛角酒。

这个时候,祭祀正式开始,篝火在夜色中熊熊燃烧,火苗窜得很高,几十个珞巴族青年围绕着篝火舞起了刀,这个环节在珞巴族中叫做巴可可。

珞巴族人来自深山密林,祖先自古过着刀耕火种、渔猎野兽的生活,所以刀对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而舞刀也就成了祭祀必不可少的环节。

舞刀讲究用气势压倒对方,而非真的用刀砍倒对方。无论谁胜谁负,这样的活动持续下去,才是对自己祖先不死灵魂的最好交代。

当然,你也可以跟他们当中的年轻人真刀实弹的比试一场刀术。黑子次旦才让见这场景,有些按耐不住,早就想跟这些舞刀的珞巴族青年切磋下刀术,但他不好意思提出,于是怂恿贡布说:“贡布,你说你的身手跟这些珞巴族青年比试,结果会如何?”

贡布酒喝得有点多,大脑一时发热,说道:“应该在三十招内能完胜。”

这话倒不假,贡布在做珠宝生意前,一直跟着几位师父学习拳击、散打和库拜等。库拜在藏语里的意思是“摔跤”,用来描述这个人很擅长摔跤。而且他匕首刀枪无一不精。后来为了生活,走上了打地下黑拳的道。贡布天生力大无穷,加上身体壮实,在打黑拳的这条道上罕逢对手。

黑子次旦才让和大个子巴依也是在打黑拳那会结识的,这两个人都曾败在贡布手下。再后来贡布感觉这条道非长久之路,便拿打黑拳赢的钱在拉萨做起了倒卖旅游纪念品的营生。他为人豪爽,头脑灵活,生意越做越大。从最初的倒卖旅游纪念品做到了今天坐拥资产千万的珠宝商。

一起喝酒的亚伊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趣,说道:“没看出贡布哥哥还有这般能耐,要不就跟他们比试一下吧?”

贡布也不客气,便应接下来。洛桑赶忙拉过贡布说道:“你这是干嘛呢,别没事惹麻烦。”

贡布笑着说:“就当练练手,好久没施展过了。”

巴依和央金拉姆也表示不可放肆,他们对这里的民俗不太清楚,万一惹到麻烦就不好玩了。贡布酒精上头,加上黑子一个劲的怂恿,就根本听不进去大家的劝告,非要和珞巴族青年比试刀法。

珞巴族人跟高原上的很多民族一样,都性情豪爽,对舞刀比试这样的活动很是热情。在亚伊和达吉老人的安排下,贡布很快和珞巴族一个壮实的青年开始了一场比试。

亚伊给贡布递上一把珞巴族传统的长刀,贡布接过来看了一下问道:“我能用自己的刀吗?这刀我用不习惯。”

亚伊说道:“当然可以,但是比试的时候不可伤到对方,将对方的刀击落或者逼败即可。”

“这个我知道,能把握好的,你就放心看着我的表现。”贡布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腰间的廓尔喀弯刀抽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比试。

估计珞巴族人常年在深山密林中生活,也未曾见到过廓尔喀弯刀,对廓尔喀弯刀的了解几乎空白。和贡布比试的这个年轻人见贡布的刀短了自己一截,一开始便犯了轻敌的毛病。

年轻人长刀横扫,秋风扫落叶般向贡布脖子扫来。他出手极快,长刀夹杂着风声,逼近贡布。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要么往后跃开,要么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刀。但是这样一来,气势上就明显落于下风,跟输也没什么区别,要是知趣点的,也就收刀认输了。

但是他面对的是贡布,面对的是锋利无比的廓尔喀弯刀。只见贡布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仿佛就跟没看见这致命一刀一样,冷冷的直视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亚伊脸上凝聚着担心的表情,她最清楚,如果这一刀避不开,就不是落败那么简单了,很可能贡布的性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这个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再看,年轻人手中的长刀已经断为两截,刀尖掉在地上,刀柄还在手中。年轻人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贡布,就像这里众多不明真相的珞巴族人一样,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贡布,和贡布手中的那把短刀。

原来,在年轻人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刀扫过贡布的瞬间,贡布用手中的廓尔喀弯刀正面迎着年轻人的长刀砍了过去,长刀跟廓尔喀弯刀相撞,咔擦的一声,硬生生的被贡布手中的廓尔喀弯刀削断……

年轻人丢下手中的半柄残刀,合实双手向贡布拜了一拜,说道:“真是一把好刀,我败了。”

村落里所有的人对贡布投来赞许的目光和笑容。

但洛桑他们几个心里清楚,贡布战胜这个年轻人不在话下,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贡布一招就将这个珞巴族年轻人击败,也许是因为这廓尔喀弯刀太过锋利。

但洛桑觉得,更重要的是贡布临战时的冷静。要是换成是别人,即便廓尔喀弯刀这般锋利,也不敢冒险正面接下这个年轻人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刀。他一定会往后跃开,这样一来,就落了下风,就算最后仗着廓尔喀弯刀的锋利能赢下这场比试,至少也要在三十招以后。

亚伊对贡布的表现可谓是敬佩到了极点,当下端起一牛角酒,再一次的敬贡布,贡布也不客气,接过牛角,将满满一牛角酒又是咕咚咕咚的灌到肚子里。

舞刀结束以后,祭祀环节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高潮,那就是珞巴族巫师最为神秘的占卜。

洛桑以前见过很多的占卜活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珞巴族这样的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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