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刀阁,休整一夜的陆然来到此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座万刀门内最重要的阁楼。
楼高三层,距地十丈,就算凡俗之内那些宏伟的建筑,较之也壮阔了不少,但站在万刀阁之前,陆然却感到了一阵渺小的气息,似乎眼前的阁楼,稀疏平常,甚是遥远。
一步上前,陆然顿时感觉到一股股气息散发而出,阻挡自己前行,暗自运转霸刀决,陆然与之对抗,可面前的气息,也愈加的强烈起来,似有反弹之势。
后撤,陆然看着空无一人的万刀阁,心中思索。
“何人?”
厉声入耳,陆然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人影,心知此乃万刀门前辈出言相告。
“外门弟子陆然,前来万刀阁。”
拱手,陆然恭敬朝万刀阁内轻喝。
“一日,不得多留一刻。”
话毕,只见那些阻挡陆然前行的气息暗自退却,空出一条道路,陆然缓缓前行,感受着周围那些暗藏的气息。
来至阁楼之前,正门已开,走入,忽觉身后气息涌动,回首,却见门已闭合,悄无声息。
扫视,旷阔不知几何,绝不似屋外之形,一座座书架林立,一本本书籍摆放之中,放眼望去,方圆千丈,行走其中,如至书山林海。
每一座书架上,陆然都感觉到有一股气息环绕,将其内书籍保护其中,伸手,仿若穿过水幕。
随手翻开一本《狂刀》,其内记载,此乃四百三十年前散修狂刀齐蒙之倚仗,刀法狂浪不羁,大开大合,刀锋行走,肆意而为,让人无法摸透。
可惜,这齐蒙不知如何得罪了千剑阁之人,最后身死,而狂刀之法,也被千剑阁当作附属之物,交易至万刀门。
物归原处,陆然身影越过众多典籍,目光在一座座书架上横扫而过,毫无停留之意,不足一个时辰,陆然便将阁楼一层走遍,不由暗叹。
一层之中,皆是刀法或者其他一些功法,这些都不是陆然所要,他身具霸刀决,根本不需其他功法,他所要的,是那些突破法门。
停留在通往二层的楼梯下,陆然希望,不要让自己再一无所获。
起步,似有气息推挡,陆然气息微升,一步踏出,迈上梯格,又行,阻挡之势强烈一分,陆然眉头微皱,不愿在此浪费时间,霸刀决全力运转,步伐踩踏楼梯之上,顿时来到最后几阶。
此刻,他发觉阻挡的气息较之自己,还强上不少,深吸一口气,陆然绝不允许自己半途而废。
紧咬牙齿,体内真气疯狂涌动,陆然身上,金光闪烁,背后,霸刀兀自轻鸣,想要出鞘,斩尽一切阻挡之敌。
陆然安抚,万刀阁之内,不动刀兵,这是规矩,谁也不能妄为,违者,终生不得再入万刀阁,并且还有宗门惩罚。
一步,右脚悬空,停滞在楼阶之上,脚底似有突泉抵挡,不住的想要将陆然推出。
“霸刀!”
暗自轻喝,陆然身上瞬间光芒一闪,右脚狠狠落地,身形像是被无数棉花所阻,猛然向后一弹。
脚下一狠,身躯之上,真气流转,陆然这才稳住身形。
最后两阶,陆然紧闭双眼,身上金光大盛,霸刀不住微颤,一股股霸气油然而生。
硬生生向前一步,他感觉到无数气息压迫而来,想要将自己挤碎一般,虽有真气护体,但筋骨之上,仍旧感觉到一股股压力,恍惚之间,陆然身形似乎缩小一分。
即便如此,毫不停留,陆然又是一步上前。
“嘭!”
如撞石墙,身前气息一阵波动,陆然在此霎那,感觉到一丝缝隙,瞬间又是一步。
呼吸之间,臂膀就像是被巨石碾压,筋骨碎裂,血肉成泥,陆然浑身颤抖,脑海中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忘记了一切。
一只脚已经踏上二层阁楼之上,但是他觉得,另一只脚,拼死也踏不上,甚至自己的半壁身躯,已经被碾碎。
脑海成空,陆然不知何去何从,他感受着那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心仿佛也停滞了跳动。
退?不!自己绝不能退。
咬牙切齿,陆然拼尽全力,身影猛然向前一窜。
霎时,陆然感觉全身被碾压而过,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身死。
片息,一股庞大的灵气涌来,陆然开始呼吸。
睁眼,零星的书架摆放在眼前,几道人影停驻,看相自己。
“这位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我也没见过,可内门之人,我皆是熟悉,难不成是外门的?”
“外门,不可能,想要突破一二层之间的屏障,外门弟子恐怕还做不到。”
“也是,这屏障不仅仅是考验筋骨,更是对意念的一种折磨,那些还没有突破五层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罢了,时间宝贵,出去再谈。”
几道目光从陆然的身上收回,人影又都消失不见,陆然深吸一口气,再看自身,完好无损,只怕刚才所经历的,就像那几人所言,只是对自己意念的一种考验。
所幸的是,自己通过了。
万刀阁二层,远没有一层那般紧凑,但面积,却是大了不知几倍,每一座书架,都有自己独立的区域,而且他感觉到,在那看不见的远处,还有无数的兵刃林立,背上的霸刀,呼之欲出,想要一较高下。
不断的安抚霸刀,陆然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寻找突破法门,自己在楼梯处,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一天已然耗尽一半。
快步穿行在各个书架之中,陆然的身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同时也让很多沉浸在书籍中的人感到不悦。
不过,每个书架处,保护气息的范围都比较大,只要陆然不刻意去进入,并不能真正的打扰到其中的修炼者。
目光在一座座书架上扫过,陆然脚步逐渐放缓,他已经找到了突破法门的区域。
停留在一座书架前,陆然缓缓进入,无人,他看着眼前一本本书籍,开始翻阅。
突破法门不一而足,每一本书籍上,皆是记载一种方法,陆然仔细的观看每一种方法,想要找出和自身情形最相似的一种,以便借鉴。
炼体五层至炼体六层,这个瓶颈算是炼体期最难的,但书籍之上,很多人都是一言以带过,少有详细者。
也许他们是怕有人从中找到自己修炼功法的弱点,也许那种突破时的意味,很多人难以描绘。
而且陆然翻阅数十本,其中有将近一半的描述,皆是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突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也就说明,这个瓶颈并非人们所言的那般困难,只是每个人由于功法所限,突破的法门也不尽相同,而且很多人也只是机缘未到。
随着翻阅的书籍越来越多,陆然脑海也越来越清晰,他似乎对突破的法门,已经有了一丝线索。
就在此时,陆然突然感觉到有人进入,但他并未在意,继续翻阅。
“陆然!”
耳畔传来的话音,打断了陆然的心境,他回首,却见一人站立身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恍惚,陆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看来是你!”
来人冷笑之下,陆然察觉绝非善类,但他印象中并无此人,不觉之间,来人已经远去,陆然有些莫名其妙。
继续沉心,全神贯注翻阅书籍,当陆然再次回神之时,已经身处万刀阁之外。
抬头,看着这座并不高大的阁楼,陆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回到竹屋,陆然正准备好好思悟白日之所得,却被人所扰。
“陆然,怎么样,万刀阁里面好玩吧。”
何富贵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很是熟练的自己倒水。
瞥了何富贵一眼,陆然懒得搭理他,闭眼,想要尽快体悟突破法门。
“对了,你怎么得罪应采良的?”何富贵不怀好意的笑着:“我可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人在万刀阁内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内门,那应采良,可不是好惹的。”
“应采良?”陆然恍悟,原来万刀阁内打扰自己之人就是应采良。
“你才知道啊?那你怎么招惹他的?”何富贵无奈:“那应采良可是有名的修炼疯子,别看只有炼体八层,但是就连那些炼体九层,甚至连体圆满的人,都不敢招惹。”
“内门之内,有几人姓氏为应?”陆然发问,他已经有些明白应采良为何找上自己。
“让我想想。“何富贵思索,不太确信:“好像就他一个,怎么,你还真和他有仇怨啊。”
点头,陆然明悟,只怕这应采良,就是青城之时那个应迁所言的兄长,“谈不上仇怨,只是有些瓜葛。”
“那要不,我去调和调和?”何富贵试探,他可不想看到陆然被应采良纠缠折磨,真要如此,自己还怎么找陆然出去玩。
“不用!”摇头,陆然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万刀门对于同门之间的争斗,有明确的规定,不可互相厮杀。而且那应采良真要找自己的麻烦,陆然也不会退缩。
“好吧!随你。”何富贵看着沉下心来的陆然,颇觉无味,走出屋内想去找胡鹏,又觉不好,胡鹏近几日准备突破,还是不打扰为好。
索然无味,何富贵走出竹林,忽然转身,自己怎么把前来的目的给忘了,看着身上衣甲,何富贵暗骂:“真是没一点眼色,这么厉害的宝贝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