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梳洗完毕之后第一件事就去了杜侍郎的府中递帖子。“托大人的提携之恩,学生可以顺利进入殿试了。”赵凌云给杜鹏带来了一尊青釉瓷瓶,“素问大人好鉴赏古玩,学生有一物还请大人赏之。”
“越窑青釉葫芦瓶。”杜鹏贪婪,自然对宝物的鉴赏也是眼光独到的,赵凌云一亮出瓷瓶来杜鹏就能准确的说出是那个窑烧的。这精细的工艺,纯正的釉色,杜鹏是爱不释手啊,摸一摸还要用纱布沾着温水擦上几擦。
赵凌云见状道:“有道是宝剑赠英雄,这么好的瓷器也只有大人您才配拥有。”言下之意是要把这葫芦瓶送给杜鹏。
杜鹏哪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收他的东西,连忙推辞道:“当不得,当不得。赵公子,本官何德何能啊。”
见杜鹏推辞不收,晓得他一向谨慎小心惯了的,赵凌云便道:“这葫芦瓶其实中间有一小瑕疵,学生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在哪儿,大人什么时候能给学生指点出来,学生再来取回。在这之前还劳烦大人替学生保管。”其实这越窑青釉葫芦瓶哪有什么小瑕疵,都是赵凌云信口胡编的,只是找个借口向杜鹏行贿罢了,毕竟是杜鹏一手举荐赵凌云去国子监的。
杜鹏听到这,觉得赵凌云机灵上道,乐呵呵地收了葫芦瓶:“一定一定。等我找到了瑕疵定会给你指点出来,在此之前就先替你保管吧。”
这葫芦瓶本是赵年喜爱之物,如今赵凌云中了会元,自然要好好感谢当初提携他的杜大人的,赵年和杜鹏同朝为官,他不好意思向杜鹏明目张胆的感谢,免得落人口舌,只好忍痛割爱,选了一件宝贝让赵凌云亲自登门道谢。
赵凌云出了杜府后直奔醉花荫,他身上揣满了银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万两。中了会元的人会得到朝廷嘉奖的银子,加之赵年的赏赐及赵凌云自己偷偷摸摸典当了的东西和外借了高利贷的两万两,总共凑齐了五万两银票。
今儿醉花荫的人比往常要多一些,这不是下了榜了嘛,如意的不如意的都来喝酒买醉,风花雪月,图个快活。哪管得家事国事天下事,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妈妈,玉楼人呢?”
见赵凌云意气风发,金三娘暗自猜想这凯子大约是拿了银子来了,只是这会儿还不能给他见杜玉楼。“啊呀,赵公子啊玉楼还在打扮呢,您有什么事啊?”金三娘扑满香粉的手绢都快甩到赵凌云脸上了。
赵凌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明了来意,要给杜玉楼赎身。“上次给了妈妈八百两银子做订金,今儿我把五万两带来了,我要给玉楼赎身。”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在金三娘面前晃了晃。
金三娘一听有钱,一时间有些急了。赵凌云铁了心要把杜玉楼带走啊,这韩国公家的公子还在玉楼房中听曲儿呢。原来杜玉楼所谓的只接待才子只是为了引赵凌云上钩罢了,做足了噱头也为自己赚够了名气,等到她杜玉楼的招牌响亮了之后,就得花大把银子才能与她见上一面了。这韩国公之高昌友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久闻杜玉楼艳名,花重金得了一幅陈枚的花下美人图献给杜玉楼才得此见上一面,这一见面高昌友就给杜玉楼迷住了,非要把人带回家做第十七房姨太太,今天他是又来纠缠杜玉楼了。
赵凌云见金三娘不说话,他又想到那天杜玉楼哭得梨花带雨一事,厉声问道:“是不是上次打玉楼的那个混蛋又来了?”
金三娘赶紧扯着赵凌云的胳膊:“赵公子,您这事儿不好办呐。嗨和您实话说了吧,惦记玉楼的不止您一人……”金三娘话还没同赵凌云说完,赵凌云就立刻明白过来,的确有人为难玉楼了。
赵凌云一把推开金三娘,怒气冲冲地走向二楼杜玉楼的房间,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他抢女人,“赵公子,不能去啊!”金三娘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赵凌云一脚踢开杜玉楼的房门,这高昌友哪里是在听杜玉楼弹曲子啊,只见高昌友手捧美酒,怀中揽着奋力抵抗的杜玉楼要亲下去,却被赵凌云这一脚打断了他的好事。
高昌友见一个白面书生似的人物踢开房门,也不惊慌,瞥了赵凌云一眼:“哪儿来的杂碎,打扰爷的雅兴,滚出去!”
赵凌云见杜玉楼双眼含泪,为了抵抗高昌友的暴行钗环散乱,香肩半露。杜玉楼别过头去,她不忍让赵凌云看到她这副模样,说什么花前月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赵凌云见到杜玉楼不声不响,有委屈默默往肚里咽的样子,怒气“蹭”得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上去拉开高昌友朝着他的心窝口就是一脚。
“公子不要啊!”杜玉楼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还要上去劝阻。
赵凌云那一脚踢得何其大力,高昌友平日里女人玩多了,身体虚,加上酒劲上来了,身体使不出劲儿来,生生挨了赵凌云这一脚。高昌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捂着心口嘶声喊道:“来人!来人!”
金三娘跟在赵凌云后头上来的,看见高昌友见血了,在隔壁寻欢作乐的国公府侍卫一听是主子在喊救命,酒劲立马醒了,“爷,出什么事儿了?”
“他,他……”高昌友被侍卫扶着,手指直指赵凌云,又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这下可坏了,金三娘战战兢兢小声道:“完了,这是国公爷的公子诶!”
“把他带走!”一个看似队长模样的人发话,要把赵凌云带到国公府关起来,赵凌云见高昌友晕死过去,也晓得自己闯下了大祸:“各位且慢,我,我是云阳侯的二公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那队长模样的人冷笑一声:“这京城中有爵位的人一撮一簸箕,我们家老爷是国公爷,一个小小的侯爷我们老爷还真不放在眼里,少废话了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