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凰瞪了风羲一眼,羞红着脸小声道:“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等你十五岁之后,就和我一起生娃……”
“谁说的?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风羲好似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应该是那倒霉鬼“原主”和风凰说过这些话,他没有接收“原主”的任何记忆,自然不知道这事。
“你……你难道忘了,我们去年就说好啦……”风凰瞪着一双明亮的双眸道。
“没有,绝对没有!”风羲依旧摇头否认,就算愚昧无知的“原主”说过此事,但如今的他是不可能承认此事的。
开玩笑,风凰是他姐姐,他和谁生娃都不可能和风凰生娃,乱轮这种事,就算他变成原始人也不可能接受。
“你……”
风凰秋水般的眸子瞪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风羲,小嘴张了几张,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双眸之中,也不自觉的噙满了泪水。
“小崽子,你真没说过要和这丫头一起生娃吗?”老祭祀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风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好,很好……”
老祭祀点点头,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竟浮起一抹笑意,说罢,随手丢给风凰一件简陋的羽衣,便转身离开。
“啥意思?”
风羲有些莫名其妙,但老祭祀只是缓步离开,根本不回答,他又问风凰道:“这老东西是什么意思?”
“咯咯咯……”
被他一问,风凰竟一脸惨然的咯咯轻笑起来,笑的和哭一样,两行珠泪也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直到此时,风羲才发现风凰脸色死灰,眼中充满绝望和伤心,纤秀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风羲这才意识到可能出大问题了,忙开口询问:“姐,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
风凰却只是惨笑,一言不发,她双眸含泪死死的盯着风羲半响后,抓起掉落在地的简陋羽衣转身离开。
风羲忙拽住她问道:“姐,究竟发生什么了?”
风凰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惨笑着瞥了风羲一眼后,甩开他的手,步履阑珊的缓步离开。
风羲苦笑,呆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唉……都什么破事呀!”
无奈的叹了一声后,风羲也不再理会,继续蹲在河边打磨起兽骨剑胚。
没错,经过半个月的打磨,黑褐兽骨已经被他打磨成一柄剑胚,再有十几天,估计就能将之彻底打磨成成型。
对于这柄骨剑,风羲很是期待。
至于从神秘黑金中得到的神兽修炼之法,他倒是没有轻易再尝试修炼,没办法,这门功法太惊人,修炼起来动静不小,万一被树妖察觉,那可就乐极生悲了。
风羲也只能强忍住迫切想要修炼的冲动,全力打磨骨剑,等磨出骨剑后,他再找个由头进入蛮荒大山中寻个僻静之地修炼此门功法。
所以,打磨出骨剑,才是当务之急。
不料,风凰离去后,他并未打磨多久,便被一个匆匆赶来的矫健壮汉打断。
“小子,你和你姐生娃的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你为何对祭祀说没有?”
不等发问,壮汉便劈头盖脸问道,这壮汉不是别人,乃是是风彪的弟弟风豹,也就是风羲的二叔。
“豹叔,这事……”
风羲正要解释,风豹却一脸愤怒的打断他道:“如今你姐被祭祀定为羽衣神女,你满意了?我看你父亲回来后,你怎么向他交代!”
“羽衣神女,啥意思?”风羲一头雾水。
“你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壮汉怒不可遏,突然抬脚直接将风羲踹入河水中,吼骂道:“你就那么讨厌你姐吗?我哥怎么会养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他妈有病吗?我们是血脉至亲,我们生娃那就是乱轮!”风羲浑身湿漉漉的从河水中爬出来,也一脸恼怒的吼骂道。
“血脉至亲!乱轮?”风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似再次吼骂道:“狗屁的血脉至亲,如果真是血脉至亲,我哥能让你们一起生娃!”
“你什么意思?”风羲愕然。
“意思就是说,你根本不是我哥的亲生儿子!你和你姐也不是血脉至亲!”风豹冷冷的道。
“什么?”风羲呆住。
“哼!你不过是我哥从蛮荒山中捡回来的野孩而已,根本不是我哥的亲生子!”风豹语气冰冷至极,接着骂道:“十几年来,我哥视你为亲生,你却将他唯一的女儿逼上绝路,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风羲道:“你说的是真的?”
风豹怒道:“是不是真的等你父亲回来,你自己问他!”
愣愣发呆好半晌,风羲才道:“你说我将我姐逼上了死路,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想通了,对他来说,是不是风彪的亲子,都不打紧,他只想知道风彪的后半句话的意思。
“你否认了和你生娃的事,导致你姐被祭祀选为羽衣神女,难道不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羽衣神女?究竟是干什么的?!”风羲皱眉问道。
“你、你真不知道羽衣神女是干什么的?!”风豹气急败坏怒吼一句,最终却厌恶的瞪了风羲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风羲咧了咧嘴,他还真不知道这狗屁羽衣神女是干什么的。
不过,他也明白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忙抓起剑胚和黑金,匆匆返回他与风彪、风凰三人居住的简陋洞穴。
洞穴之中,风凰正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垂泪。
“姐,羽衣神女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告诉我,好吗?”
风羲忙蹲到风凰面前,柔声询问,可惜,风凰双眼无神,恍若未闻。
风羲苦笑,只能苦口婆心的道:“姐,你告诉我,好吧,自从上次你打昏我之后,不知怎地,很多事我都忘了……”
闻言,风凰原本暗淡无神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神采,打断风羲道:“是不是因为我打昏了你,你才忘了和我生娃的事?”
风羲苦笑着咧咧嘴,虽然风豹说他并非风彪亲子,但风凰也终究是他姐姐。
不过,为了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只得点点头道:“不过,自从你上次打昏我之后,我几乎忘了所有的事。”
“难怪你自从上次醒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风凰点点头,随即惨笑道:“忘了就忘了吧,反正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风羲忙问道:“姐,你告诉我,羽衣神女究竟是干什么的?”
风凰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道:“羽衣神女,就是侍奉神灵的……”
“侍奉神灵的?”风羲愕然:“不是已经有老祭祀了吗?还要你干什么?”
风凰惨然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
风羲有些着急的再次询问:“姐,你实话告诉我,羽衣神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凰定定的看着风羲半响,才惨然道:“每年“初猎”之后,祭祀都会在部落中选出一名羽衣神女用来侍奉神灵……说是侍奉,其实就是将羽衣神女献给神灵,让神灵、吃掉……”
“什么!”
闻听此言,风羲整个人好似被天雷击中,身体不自觉的晃了晃,只觉脑中轰鸣,浑身气血都冲上脑门,他双眼几欲喷火,暴怒道:“你是说……羽衣神女……就是用来活祭那老树妖的?”
“你、你别胡说,神灵会发怒的!”风凰忙道。
“狗屁神灵!就是一株吃人的老树……”风羲怒吼,只觉胸中的愤怒之气如火山喷涌一般汹涌而起,心肺都险些气的炸裂开来。
“你别胡说好不好,姐姐求你了!”风凰吓的脸色惨白,忙用小手捂住风羲的嘴,泣声哀求。
看着脸上挂着泪珠、满是哀求之色的风凰,风羲不由一阵心疼,他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将她的小手缓缓拿开,柔声道:“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什么狗屁羽衣神女!”
风凰脸色大变,忙道:“我已经被选定为羽衣神女,就算父亲在,也改变不了……”
“他改变不了,我来改变!”风羲眼中精光一闪,咬牙道。
“你、你别胡说……祭祀会杀了你的!”
“该死的老畜生,我弄死他!”
不提祭祀还好,风凰这一提祭祀,风羲登时火冒三丈,咒骂一句后,抬脚出了洞穴,怒冲冲便朝祭祀居住的洞穴而去。
“弟弟,你、你别胡闹……”
风凰又急又气,死死拽住风羲的手,可她如何能拽住正在气头上的风羲,只是几下便被挣脱。
“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惹怒祭祀、会惹怒神灵的!”风凰泣道。
风羲充耳不闻,一副说什么都要去弄死祭祀的架势,风凰只能泣声哀求道:“弟弟,姐姐求你了,你别胡闹了好吗?父亲不在,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看着风凰哀声哭泣,风羲不由一阵心疼,却依旧神色坚决的道:“姐,你别说了,不弄死这该死的老畜生,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罢,便不再理会风凰,径直朝老祭祀居住的洞穴而去。
“老畜生,滚出来受死!”来到祭祀居住的洞穴前,风羲大声呵斥。
“小畜生,你这是找死!”
阴沉至极的声音从洞**响起,随着话音,一道赤色光芒如同闪电一般激射而出,风羲根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身体好像被巨锤击中,瞬间倒飞而出,口鼻之中更是喷出鲜血。
“乳臭未干,竟敢上门来辱骂老夫,简直是找死!”
老祭祀脸色阴沉的缓步而出,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倒飞出数丈远才砸落在地的风羲,眼中杀意凛然。
“祭祀,且慢动手!”
就在老祭祀抬手准备击杀风羲之时,一个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见风豹和几个族中壮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风凰也远远的跟在后面。
原来,风凰见无法劝住暴怒的风羲,只能前去将此事告知风豹,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怎么?你们想阻拦老夫不成?”老祭祀冷冷的扫了风豹等人一眼道。
“祭祀,您别误会。”风豹连连摆手,接着道:“这崽子怎么说也是首领之子,现在首领不在,祭祀若击杀他,不合适吧?”
“风豹说的不错,即便风彪的儿子有错,还是等风彪回来再做惩罚不迟!”另一个身形彪悍的壮汉也开口帮腔。
他叫风魁,在部落中实力能排进前三。
“哼,也罢,那就等风彪回来再惩罚他。”老祭祀冷哼一声,目光扫了一眼紧随而来的风凰,接着道:“但羽衣神女已经选定,不得有任何差池,不然,神灵发怒,你们承受不起。”
风豹、风魁等人沉默不语,皆是一脸无奈之色。
“将他关起来,风彪回来之前,不许外出!”老祭祀冷冷的扫了一眼想挣扎着爬起身来的风羲,冷哼一声后,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进了洞穴。
“你……唉……”顿了半响,风豹才一脸愤怒的上前扶起风羲,想狠狠训斥他,但最终还是无奈的一叹。
“我……噗!”
风羲此时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迹,只觉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想说话,但一张嘴却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看上去如同普通老头一般垂垂将死的老祭祀竟然如此恐怖。
这次若不是风豹来的及时,他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你小子就在洞穴中好好呆着,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说!”风豹将风羲带回洞穴后,丢下一句,就打算离开。
“豹叔……”风羲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忙叫住他,道:“豹叔,那我姐怎么办?”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别以为今天逃过一劫就没事了,部落中胆敢辱骂祭祀者,还没见谁能好好的活着。”风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那老畜生……他怎么会那么厉害?难道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风羲又问。
“哼,我和你父亲接“受赐”灵时,他就是祭祀,和现在一样老态,如今三十年过去,他还是这副样子,你觉着你父亲会是他的对手吗?”风豹冷笑。
“这怎么可能?”风羲惊骇。
“怎么不可能?据说你爷爷在世时,也是他主持“赐灵”的。你永远记住,所有人族部落中,最强之人不是首领,而是祭祀!”说罢,风豹便气哼哼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