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无言以对，心里还是难以置信，从太古末期神族天神诞生灭杀凶兽开启上古诸神时代到现在，至少也有数百万年的时间，天神已经化仙，诸神都已经寂灭，不可能有谁还能活到现在！
上古年间，神族天神至高无上，霸绝诸天，天神出世，诸天万道尽皆臣服，与天神交手而不死？
别说白灵不信，这世上没有谁会相信！
风羲见她沉默不语，忙岔开话题道：“对啦，现在是何时？”
“现在是……”
白灵正要回答，突然黛眉一挑，厉声问道：“谁？”
风羲愕然，随即苦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原来，刚才一时大意，忘记伪装神念了。
当下，灵机一动，忙又伪装成刚才的苍老神念，解释道：“他是本尊的弟子，见识浅薄，少见多怪，不用理他。”
“您的弟子？”白灵一脸狐疑。
“嗯，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一觉醒来，颇感寂寞，便收了一个小家伙为弟子。”风羲老神在在，
白灵依旧一脸疑惑，不知怎的，她总觉着这其中有些不大对劲，不由探出神识仔细探查这道苍老神念，却发现这道苍老神念竟无比之弱，好似初步修炼一般。
怎么可能？就算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神念也不至于如此之弱吧？
当即，她探出神识，追着这道神念，准备找出这位“绝世强者”的藏身之处时，却惊愕的发现，苍老的神念好似来自虚空，竟无迹可寻。
“哼，你在挑衅本尊吗？！”风羲立即察觉了白灵神使的意图，知道她还在怀疑，当下故作恼怒的冷哼道。
“不敢。”白灵一惊，忙解释道：“晚辈只是好奇，前辈为何只以神念与晚辈交流？”
风羲咧咧嘴，一脸郁闷的思索片刻后，冷哼道：“哼，本尊的本体已经不在此处，只留下一缕神念庇护弟子，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白灵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发生的一事。
三百年前，她因本体被本源邪气侵蚀，非功德玄黄之气不能清除，所以与一个引动天道功德的人族少年结下因果，当她准备救下那少年的族人了结因果之时，一股让她神魂震颤的恐怖气息从那少年族人栖息的山谷冲天而起。
那股恐怖气息消失后，她曾到那少年族人栖息的山谷查看过，谷中一切正常，但所有人族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当时那股恐怖气息就是这位前辈的本体散发而出？
想到此，白灵更加的心惊，忙躬身请罪：“不敢，晚辈失礼，请前辈勿怪。”
风羲见她突然间变的神色惊慌，暗暗诧异，稍一沉吟后，心头一动，冷哼道：“哼，念你一介女流，本尊也不与你计较，不过，本尊这缕神念迟早会消散，只是本尊这弟子修为太弱，见识浅薄，还需有人辅助，你可愿意成为他的侍女，从旁辅助？”
“什么？”白灵猛的抬起头，精致绝美的脸上惊怒至极。
“怎么？你不愿意！”风羲装出极为恼怒的样子。
白灵强压怒火，不卑不亢的道：“不敢，白灵修为底下，不敢有误前辈高足，还请前辈放过白灵。”
“哼，本尊看你是不愿给他做侍女吧？也罢，本尊也不为难你，看你仙肌玉骨，冰清玉洁，给他做个道侣也无不可，你可愿意！”
风羲依旧老神在在，但心中却颇为期待，若真能将白灵忽悠成道侣，那简直是一桩天大的美事，没办法，这女子实在太美了，他不动心都不行！
白灵一愣，随即摇头道：“前辈，白灵自通灵之后，化形以来，孤身修炼，清净自然，不愿沾染俗尘，还请前辈见谅！”
“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真当本尊好脾气不成！”
“不敢，白灵无意冒犯前辈，若前辈要惩罚，白灵身受便是，请前辈莫要再为难晚辈。”
“本尊若是惩罚，你只有身死道消一途，你可想好！”
白灵娇躯微微一颤，脸色变的苍白至极，最终却还是倔强的道：“白灵无惧身死！”
风羲苦笑，没想到这妞竟然如此倔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瞎扯了，顿了半响，才道：“你可想好啦，一株花树，能修炼到如此境界，殊为不易，就此身死道消，岂不可惜？”
“前辈一再相逼，晚辈别无选择！”白灵道。
风羲无语，苦笑不已，别说他只是在吓唬白灵神使，就算他此时击杀白灵的手段，他也舍不得出手。
我去，这事闹的，一时之间，他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哼！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本尊便成全……”
白灵脸色苍白，垂首躬身，正有些惴惴不安之际，那位前辈很是暴怒的苍老神念再次响起，只是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的声音便将他打断：“老家伙，你给我闭嘴！白灵神使与我有旧，你别吓唬她！”
“嘿，臭小子，是你自己双眼发直的盯着那丫头，本尊这是为了你好！”
“白灵神使仙肌玉骨，清丽脱俗，绝美如仙，我看她两眼、很正常！”
“臭小子，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敢说你不喜欢她？要不是为了帮你，本尊能腆着老脸逼迫一个后辈！”
“滚，谁要你这老家伙多事！”年轻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怎么和本尊说话呢！”
“哼……”
一老一小两道神念之音，在耳边吵吵嚷嚷，白灵虽然一脸疑惑，但也听明白了他们话中的意思，那位前辈并没有打杀她的意思，不过是吓唬她而已。
白灵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死。
当然，她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听出那位前辈的弟子好些看上她了，不由的玉脸一红，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随即，她想起那位弟子说：自己与他有恩，是什么意思？
“前辈，您的弟子是不是认识晚辈？”想了想，白灵开口问道。
九窍顽石中，风羲自说自唱，见白灵神使并未怀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当下再次伪装苍老的声音冷哼道：“哼，这你得问他！”
“这……”白灵一愣。
“呃……那个、白灵神使，我是风羲，就是送你功德玄黄之气的那个。”年轻的声音立时响起。
“什么？怎么会是你！”
白灵双眸圆睁，绝美的脸上尽是惊愕之色，简直难以相信。
风羲瞎扯道：“我当时被这老家伙封进顽石，时至近日，才苏醒过来。”
“封进顽石？”白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嗯，这小子当初的身体实在太过羸弱，正好此山有一块九窍顽石，能自主吸纳天地精气，颇是不俗，本尊便给他换了个躯壳。”风羲又换成苍老神念道。
“哦……”
白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细细一想，这附近好像还真有一块九窍顽石来着，只是当时还未诞生真灵，她并未太过关注，却没想到如今被这位前辈的弟子侵占了去，而且，还是与她有一段因果的人族。
思索之间，白灵心头不由猛的一跳，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细细一想，她便有了明悟，却不由心中苦涩，明白她之前处理与风羲之间的因果一事太过草率。
风羲送她功德玄黄之气，助她化去本源邪气，对她来说，是大恩，毕竟，本源邪气若不及早化去，损了根本，她此生就只能止步于此，再难有寸进。
而她却只承诺庇护风羲百年，最后还没有做到。
如今她意外困于此地，被那位前辈逼迫成为风羲的道侣，虽然只是吓唬她，可细细一想，这其中难道真是因果使然？
想到此处，白灵心中一叹，知道这桩因果不化解，对修行有大碍，当下，她躬身一礼道：“前辈，晚辈愿意侍奉令徒百年。”
“什么？”风羲愕然，随即又以苍老神念问道：“丫头，你不是宁死不从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白灵玉脸一红，道：“晚辈与令徒之间有一段因果，所以甘愿侍奉百年，以了结因果。”
闻言，风羲心头没来由一阵郁闷，直接拒绝道：“算啦，只是一点功德之气而已，你不用在意！”
白灵一愣，听出了风羲话语中的不悦，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日后，我会设法偿还这段因果。”说罢，她超虚空一礼道：“还请前辈放晚辈离开。”
风羲心中郁闷之极，顿了半响，才以苍老神念道：“此处阵法乃本尊的本体布下，本尊现在也无能为力。”
“什么？那晚辈，岂不是要一直困于此地？”白灵一脸愕然。
“嗯，这不好说，留下此法阵是为了保护本尊弟子，或许，他化形而出时，阵法自会消除……”
“令徒、何时能化形而出？”
“这……本尊也说不好，你得问他！”
白灵黛眉微皱，立时沉默不语。
风羲撇撇嘴，故意道：“好啦，老家伙，别再叽叽歪歪的，我要睡觉啦，没事别骚扰我，有事也别骚扰我……”
“臭小子，赶紧修炼，本尊这缕神念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不可能一直庇护你！”
“闭嘴，反正没个一万年，这破石头根本无法化形，睡一觉耽搁不了什么事！”
“你、你这混小子，本尊怎么会收你为徒呢！”
“那是你瞎，现在给我闭嘴，老子要睡觉了！”
“唉，师门不幸，才会出此逆徒呀……”
白灵听着两人吵吵嚷嚷，等他们消停下来，才问道：“前辈，您真的没办法打开法阵吗？”
“唉，丫头，骗你作甚，本尊的确无能为力。”
闻言，白灵神使一暗，不再言语，身为神族，她自然知道九窍顽石的情形，就算诞生了真灵，想要化形而出，一万年也未必能行。
见白灵贝齿紧咬红唇，一语不发，风羲不由的心中发毛，忙道：“本尊一缕神念支撑不了多久，既然你与这小子有一段因果，日后需多多关照他才是。”
“嗯，我会的，请前辈放心。”白灵点点头，突然问道：“前辈，您乃绝世强者，为何会收一个人族为弟子呢？”
风羲嘴角抽搐，瞎扯道：“这小子虽然羸弱，但身具大气运、大智慧，日后成就定然不俗，是以本尊才会收他为弟子。”
白灵点点头，身具大气运倒也没错，没有大气运也不可能两次引的功德天降，至于大智慧嘛，白灵撇撇嘴！
见状，风羲知道她对自己心有芥蒂，心说：看来还得震慑一下这妞才行。
微微思索片刻，他心头一动，道：“罢了，相见既是有缘，况且本尊弟子钟情于你，本尊便送你一桩大机缘，权当是见面礼吧，至于能否参悟，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风羲神念一动，将他细细观摩已久的混沌仙木以神念模拟观想成仙木虚影，直接送向白灵神使。
“这是……”白灵神使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声道：“这是通天神木——建木的虚影！”
什么通天神木、建木？
风羲撇撇嘴道：“这是混沌仙木的虚影，你身为花树成形，好生参悟这仙木虚影，对你有大益！”
“什么？这、这是混沌仙木？”
白灵神使目瞪口呆，仔细观摩仙木虚影一番后，道：“的确不是建木，建木生有三百六十五根枝干，对应周天之数……难道，这真是混沌仙木？”
“不错，这正是混沌仙木。”风羲回答。
“怎么可能？混沌仙木被称为亿万生灵之母，据说在天地初开的太初年代，混沌仙木化为混沌仙母，孕育亿万生灵后身化万物，后世仅见于传说之中，前辈如何会有混沌仙母的法相仙影？”
什么化为混沌仙母、身化万物？是被一大群太古凶兽崩碎了好不好。
“本尊诞生于太初之时，自然见过混沌仙木。”风羲撇撇嘴，故作高深的道。
“您、您真是太古之前的存在？”
白灵神使震惊万分，随即又自问自答的道：“也是，如果前辈不是太古之前就已经存在，又如何能得见混沌仙母的法相仙影。”
末了，她又有些犹豫不决的道：“前辈……混沌仙母的法相对晚辈来说，无异于神明仙法，太过贵重，晚辈承受不起……”
见她言语之间已经相信眼前真的有一位太古之前的老怪物存在，风羲暗乐，想要的威慑效果已经达到，当下道：“随你吧，不想要，弃之不理即可！”
“这……多谢前辈赐予，前辈大恩，白灵自当铭记于心。”
白灵神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接受，混沌仙木的虚影对她来说太过重要，时时观想参悟，绝对堪比神灵仙法。
风羲撇撇嘴，道：“不用，若非本尊的弟子对你青睐有加，仙木虚影这等机缘，本尊自然不会轻易予人。”
闻言，白灵神使心中一叹：难道真是因果使然吗？
当下，她轻语道：“前辈，我与令徒之事……顺其自然便好，若是有缘，白灵自不会躲避，若是无缘，强求也无用……”
风羲一呆，顿了半响，才叹道：“唉，也罢，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不过，日后本尊神念消散，你莫要太过为难本尊弟子便是。”
白灵正色道：“前辈放心，即便前辈不说，晚辈也会为难于他。”
“嗯，如此便好。”
风羲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却又郁闷无比，原本假装前辈高人是想从白灵神使口中探听一些他急于想弄明白的事情，没想到最后除了问出洪荒大地有五域之外，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罢了，以后慢慢探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