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这一刻脑中想了很多,他翻开课本,一边做自己的标记。
“哟!楚云天,你这已经开始努力要打败我了吗?”楚云天知道她在开玩笑,并没有理会陈洁的一再追问。
中间的二十分钟,是眼保健操的时间。新来的学生,并不会。班主任刚站起身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应门而入的,是两个高年级的学生。一男一女,大家的眼神,满是惊奇。
二中历来如此。下午午后有半个小时的播音时间,内容多以短篇、散文、作文,故事等穿插,负责播音的,主要是初一到初二的学生。每一届播音的学生到了初三,则会到低年级寻找适合播音的学生,最终由校方筛选而定。
这一个过程很简单,但是结果,听说条件很苛刻。刚来的学生,也只是有些听说。
48班,本来是没有人去的。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方瑶和童雯都没有报名。就在他们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叫住了他们:
“等等,我们班就让方瑶和童雯去,你填一下名字。”
班主任看方瑶和童雯的眼神,是一种希冀和鼓励。报名没有什么,同样要经过几次筛选。
楚云天后回忆,自己也曾如此犹豫取舍,最终失去了多少。我们往往在很多事情面前,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等到和别人一同经历了这些事后,却又在心中隐隐失落。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就表达出自己的内心,我们就努力去争取。
人生。
可遇不可求的事太多,既然有了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只有等到真的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牵挂太少?
下课的时候,张月老师把方瑶和童雯单独叫在一起。他们说了很多,快要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才离开。
“楚云天,你怎么不去?你话太少了,你得去锻炼知道吗?”
“你怎么不去?你话太多,说出来的都不太中听。”
“楚云天,你!”陈洁看了楚云天一眼,气的脸色发白。索性,她就坐在凳子上,低声一叹:“算了,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呢!”
铃声响后,进来了一个40朝上的中年男人。崔显祥,楚云天的数学老师,也是唯一能降得住陈洁的老师。
崔老师表情沉着,一脸严肃,此时他身穿一件棕黄色皮夹,下身是一条休闲的灰白色长裤。
“竟然是崔老师!!”看陈洁的样子,似乎跟这位数学老师有着极大的深仇大恨。
“有仇?”
“不是,这可是二中最严厉的老师耶!这下惨啦~~”陈洁两只小手扒在桌子边沿,身子微微趴下,将头深深的埋在桌子上的书堆中。
教室里的气氛,跟之前的简直天差地别。崔老师先是眼神在班中扫了一圈,这个眼神,连楚云天都有些瑟瑟发抖。
“那位同学!请你抬起头来。”
终于在他眼神扫过陈洁的时候,眼神又变深了几分。他双手处在讲桌两端,身子微倾,仿佛这个教室中,没有什么能逃脱她的眼睛。他见陈洁依然没有反应,眼神示意了楚云天,“把她叫起来。”
“好,上课!”
随着班长一声起立,教室里所有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动作标准统一。老师好三个字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陈洁这才意识到崔老师刚才叫的是她,灰灰的低下了头。她含恨的冲着楚云天哼了一声,像是在责怪楚云天没有提醒她一样。
整节课上,教室里的气氛都压得很紧。所有同学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连开小差的时间都没有。
崔老师是二中的数学骨干老师,也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在二中一直有关于他的传说,只要是他的班级,数学成绩从来不会第二名。虽然这个传说听起来荒诞不羁,但是在真正见到崔老师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动摇自己当时的想法。而时间,也都在一遍又一遍的印证着这个传说。
他的课堂,大部分时间都是让学生紧绷着弦,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无趣而枯燥。
很多人新同学在听闻他的时候,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期待。陈洁,无疑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哇,终于下课了!”陈洁一伸腰,嘴巴拉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来这节课却是给她闷的不行。
“不习惯?”
“原来崔老师讲课这么有趣,这么生动。……”她几乎把想好了形容班主任的词,一口气说了出来。这倒是出乎楚云天的意料,陈洁几乎就不把楚云天放在眼里。反而是一脸痴迷,自我陶醉。
后来相处,楚云天才知道别人说崔老师教学生严厉,其实就是课堂纪律严明。而他本人,也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至少,他的课堂,从没有人在桌子上打瞌睡。只是他并不爱笑,一副严肃脸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
他的怪癖,还缘自于他钥匙链上的一柄短刀。这种感觉,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绝世刀客。那在太阳光下的一束白色,犹如黑夜中的一点寒芒,让人望而生畏。
那天的数学课,楚云天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好像凳子还没有坐热,下课的铃声却已经响起。他盯那一本并不厚的本子,小心翼翼的将它合了起来。出去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在做笔记。
楚云天方瑶的位置,她大概也还在写自己的东西。偶尔看得见她的一张侧脸,楚云天看得见他的认真和专注。
“陈洁,我出去。”
“等一下,我这题就快做完了!”陈洁看都没看楚云天一眼,只是在忙着写刚才安排的数学作业。
“楚云天,赶紧,不然一会又要排队了!”华伟在门口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先走,留个位。”楚云天简直了,若不是数学老师还在,他肯定早就从桌子上它出去了。
方瑶的眼神,就在华伟和楚云天之间犹豫了一会。她应该是看见了陈洁,又低下头写自己的东西。只有楚云天看到,她刚才嘴角的一抹微笑,便似一针有效的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