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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要当侦探!

一般来说,没有人愿意把前一天刚走过的一段让人感到纠结的上下坡山路在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去做的情况下再走一遍——尤其是这条路走到一半还差点丢掉性命。

但此时此刻此分此秒,两个人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姿势走在同样的道路上……嗯,如果说他们的外表与昨天是无比接近的话,那么他们的内心则是早就与昨天又隔了不知道多少个昨天了。

陆小宅还显得有些悠哉游哉,但扎尔则没那么好过了,他此时心里的紧张无以加复,每时每刻都戒备着四周,就怕突然又会冒出一个什么敌人来袭击他们。陆小宅将扎尔的这种行为称为“无幽默细胞型神经性过敏”。

在陆小宅看来,下一次如果再被美少女袭击,不管是萝莉还是御姐,活泼还是温柔,他都会用他看过的小说中最酷最帅最装逼的台词将其收入后宫——然后,来一场期待已久的后宫之间的修罗场。

说不定,自己附身的这个卡萨琉斯还有着青梅竹马或者妹妹之类的角色设定呢?

女友和妹妹和青梅竹马的修罗场之类的……

“没有哟,卡萨琉斯你和我一样是独生子啊,从小我们就一起在圣城长大嘛!七岁那年加入了教廷我们就没有再分开过了,所以……卡萨琉斯你是绝对没有妹妹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至于其他关系跟你很好的女孩子嘛……我倒是真没听说过,不过这一点你也不必沮丧,我们都一样啦!”

扎尔的话让陆小宅陷入了彻底失望的境地——没想到期待了半天的青梅竹马竟然就是这个黄毛吗?为什么不给我个妹子要给我个基友啊!话说,这个卡萨琉斯跟扎尔长得也不差啊,为什么这俩人从小到大怎么都没有跟哪个女孩子有过暧昧?难道……难道!!难道他们俩真的是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陆小宅打心底感到了一阵恶寒,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到了。”

就在陆小宅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宅邸——说是宅邸,其实也就是一栋普普通通方方正正的屋子,与四周那些屋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在它的四周用墙壁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而陆小宅和扎尔此时此刻正站在这栋宅邸院子的铁门前。

正当扎尔皱着眉头想问是否进去的时候,陆小宅已经翻到了铁门的上方……

“喂!你在干嘛呢!我们现在可是在私闯民宅啊!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陆小宅一只手吊在铁门上,压低了声音朝着扎尔说,“还不快进来!你是想被人发现吗?”

知道是私闯民宅你还这么干啊!

扎尔在心里抱怨,但他自己心里的好奇却驱使着他不顾形象地爬上了那扇门……伟大的公平与正义之神啊!请原谅我的一己私欲吧!我愿在死后将灵魂投入无尽的地狱,所以现在请保佑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院子不大,也没有多余的花草树木以及装饰,仅仅有着一棵陆小宅叫不出名字的树——这棵树与陆小宅印象中所有的树木都不同——褐色的枝芽上伸展着的白色叶片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就像是一片银色的海洋翻涌起了汹涌的波涛,一片叶子如羽毛般不经意地划过陆小宅的脸颊,留下了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

仿佛不像是这个浮躁的世界应该存在的纯洁之物,陆小宅看得有些痴了。

“哇,这不是‘千羽树’吗?这种树可是很难养的呢,需要十多年的细心呵护才能长成这样吧!”扎尔似乎很喜欢这棵树,他走到树下,捡起了一把仅有他手掌大小的铲子,“在神的语录里,树是可以鉴定人类灵魂的——越是强大、善良的灵魂,越是能够种植出美丽的树……能够养成这样的一棵树,想必一定是一个坚强、善良而美丽的灵魂吧!”

陆小宅也走到树下,握住了一把与他几乎齐身的铲子——与那把爬满了灰尘的小铲子不同,这把满是泥土的铲子很明显是最近才使用过的。

这就代表着……

陆小宅在院子里扫视起来,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下——那一片松软的泥土上。

“这里的泥土颜色较深。”陆小宅蹲了下来,用铲子试着戳了戳,“而且比较松,看来是最近才挖过的。”

陆小宅形容的那一块泥土大致呈圆形,正好在这棵千羽树的树荫下——这样即使是扎尔,也能够想到这一块在近期内曾被人挖过。

“喂,不管怎么说,乱挖别人院子可不太好吧……你瞧,就算是普通人家,在小时候也会有挖个洞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长大了再挖出来的习惯吧!万一你挖出了人家小孩子的秘密……”

“村长没有孩子。”

陆小宅打断了扎尔的话,沉着脸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下去。扎尔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终于还是闭上了嘴巴。

卡萨琉斯……

你自从醒了之后,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啊……

这种……

心事重重的表情。

挖了大约十多分钟,陆小宅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泥土,从松软挖到结实,但泥土始终是泥土,泥土里面或许和着小狗撒的尿,但却没有陆小宅能够用肉眼辨认出来的其他固体或者液体。

“什么都没有嘛!”扎尔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落——其实在心底,他也是希望能够有所发现的,因为这样他不仅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可以给自己私闯民宅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卡萨琉斯,我们回去吧,如果你要继续进入别人的房子里,我可就必须要阻止你了。”扎尔摸了摸脑袋,“虽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但我们始终也是神官,有一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能做的。”

“呐,扎尔,”陆小宅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是为了那些无聊的‘规矩’吗?”

“不。”扎尔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陆小宅,“是为了你的灵魂不会堕入地狱。”

扎尔的话让陆小宅微微一愣——这种后现代的艺术表现式语句在他看来只是一种中二病的表现罢了,但对于扎尔·菲·德里拉力德这个超出中二外不在三四中的“神职人员”来说,这句话一定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纵然如此,陆小宅还是觉得他们俩之间横隔了一道巨大的“代沟”……

所以,陆小宅并没有和扎尔争辩的想法,只是叹了叹气回答:“那好吧,咱们回去吧!”陆小宅的话让扎尔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跟自己的朋友在这里打上一架。

看来,虽然失忆了,但是身为神职人员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嘛!

就在扎尔为“卡萨琉斯”的信仰放心之际,挚友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这是什么?”扎尔回过神朝着卡萨琉斯望去——

“你会瞬移么!为什么眨眼间已经到了外面了啊!”看着已经爬到了铁门外的陆小宅,扎尔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吼叫。

“那当然啦!做私闯民宅这种事情撤退肯定要果断嘛!”

“……”

这家伙,其实一点信仰都没有了吧。

“这是‘多克特尔’汽水的瓶盖啦!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收集过的,据说只要收集齐一百个就可以去兑换一款会唱歌的娃娃来着——哪有会唱歌的娃娃啊!骗小孩子的吧!”扎尔终于翻出了铁门,拍了拍被铁锈弄脏的白色袍子,“后来‘多克特尔’被禁止贩卖了,原因就是没有兑现娃娃的承诺——这个脏兮兮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啊?话说你可是男孩子啊,要那种会唱歌的娃娃干嘛啊?”

“地上捡的……”

陆小宅选择性地回答了扎尔的问题,轻轻地擦了擦这个瓶盖上的泥土,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扎尔,我亲爱的挚友哟~”

温柔,甚至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语气,让金发帅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虽然他无时无刻都期望着他的好友卡萨琉斯能够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羁绊,热泪盈眶地抱住他,但……这家伙态度的转换也太诡异了吧!简直比约了女朋友出去看光明神降临结果正好赶上大魔王侵略世界还要让人感到不安啊!

“挚友,人家,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嘛~”

……

昏暗的牢房,与光明鲜亮的教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这种对比却只能存在于记忆或者想象中,因为这座牢房是建造在地下的。

有光便有暗,但黑暗却永远不会暴露在光明之下……不是么?

阴冷的牢房里散发着某种霉臭的味道,就像是腐烂的尸体被浸泡在了水中一样。

“真是不像样,‘青’。”

陌生的声音,将那个瘫倒在地上的绿衣女子唤醒——此刻的她手脚上都戴上了一种透明的镣铐,可以禁锢她的魂力以及肉体的力量,使她仅仅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哼,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坏我的事。”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白色的神官袍上绣着一些金色的纹路,配上他那高大的身躯显得很有威严。

“……你是……?”青的嘴角动了动,“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青伸出了手……

“诶?大主教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呢?”原本应该只有两个人的牢房里,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中年男子。

大主教朝着黑暗中看去——自己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应到牢房里有其他的灵魂?而在他的目光之中,一个他记忆中属于自己手下的神官却是实实在在地坐在那张给看守员坐的椅子上。

“大主教……您和这个犯人认识吗?”

他听见了吗……

冷哼了一声,朝着那个可怜的神官挥了挥手,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瞬间乍现——几乎与扎尔相同的招式从他的手中发出,而与扎尔不同的是,大主教仅仅是伸了伸手指,一道由白色光芒组成的巨蟒便在半空中骤然成型,朝着那个神官咬去!

“嘭!”

一声巨响,那个小小的神官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那头巨蟒咬住,撞破了一堵牢房的墙壁,被这深沉的黑暗掩埋。

“呵……对自己的……手下也……下杀手……果然……你是组织的人……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镣铐的束缚而做无法移动分毫。

“救你?如果不是你出来搅局,我早就用‘尸毒’将这个小镇的人感染——要不了半年,一场瘟疫就会从这里爆发,延伸至王国!”大主教甩了甩手,一张卷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是我今天下午收到的报告……露易丝·诺诺纳斯其,你从一开始就是教廷安排在我们组织的间谍。”

闻言,名为露易丝的绿衣少女眼睛瞬间瞪大:“不……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和教廷……没有……任何关系……”

“哼,你不必狡辩了,我已经将此事汇报给组织了!这次镇民的撤离也是你在从中作梗吧?没想到,你竟然对这里还存有留念!”

“我……怎么会……是……教廷……那些……虚伪……残忍的……家伙……”

露易丝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因为大主教已经朝着她伸出了右臂——如同他击杀那个神官一样,一条白色的巨蟒在他的手臂上浮现。

我……真的要死了吗?

露易丝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不可能反抗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但是在自己死前,一直有一件事情她始终弄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教廷的‘间谍’?

教廷那些家伙……

那些虚伪的家伙!!

露易丝的眼睛猛然瞪大,仇恨、不甘与愤怒的情绪交织在她的瞳孔之中——自己,即使是死亡也会被冠上与那些恶魔为伍的标签吗!?

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被赤裸裸地淋上了冷水,一股难以忍耐的寒冷侵袭着露易丝的身体,让这个在与陆小宅战斗的时候也不曾感到恐惧的少女瑟瑟发抖——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在与那个强得诡异的少年对战的时候,即使是面对那必杀的一拳,自己也没有感到害怕的原因了。

因为她没有感受到“杀气”——她以前从不相信会有那么虚幻的东西,但是当她如今面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这是她,第一次与死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也是第一次明白了,真正与死亡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时候究竟会是面临着什么。

不……

不要……

我不想……

不想死啊!!

露易丝想要咆哮,想要呼救,甚至想要求饶,但喉咙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切都已经太迟太迟了,因为就是这瞬息之间,大主教手中的白色巨蟒如脱缰的野马般从他的手中蹦蹿而出,如血盆般的大口猛然张开,毫无犹疑地遵从着主人的指示冲向它的目标,巨蟒口中那两颗白色的獠牙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待到大口将对方的脑袋完全地包裹住,然后……

狠狠地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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