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男人眯起眼，身躯微微下倾，释放的威压也朝着白母铺天盖地而来。
“臣妇不知，有何不敢？”白母面色发白，威压之下却偏偏不肯后退一步。
她死死盯着高坐上的帝王，质问的话从齿缝间吐出，“臣妇无罪，有何不敢！”
“放肆！”坐在一边的宫装妇人再也耐不住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居高临下，精细雕饰的凤眼凌厉十足，涂着嫣红豆蔻的指尖直指白母。
白母目光冷冷地扫向高坐上那个姿容艳丽的女人，随即冷嗤一声，“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呵，你说，你是凤清芷？”柏树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轻蔑，“就她这模样，看着比臣妾还要年长，王上可不要被这刁妇骗了。”
旋即嘴角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凤清澜的妹妹么？我怎么记得凤家，哦，还有凤清芷的夫家，白家，不是早在十七年前就因与邪魔勾结被王上下令诛灭九族了么！”
“柏树月，你装什么装！”白母厉喝一声，带着寒意的眸子冷冷地剐在那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身上。
她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躲避柏树月兄妹二人的追杀么，她才不信付正烨不知情，柏树月这个贱人现在跟她装无辜，简直不要脸！
“你说我装，我看...啊！”柏树月冷笑，话在嘴边正要反击，耳边突然传过一阵蜂鸣，叫声尖利刺耳，措不及防直接刺入她的识海。
柏树月瘫在凤座上，疼地不顾形象抱头大叫。
然而付正烨并没有搭理柏树月，只是听到耳边的尖叫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从那扇门推开之时他的目光就一直焦灼在凤清芷身上。
凤清芷，凤岳的二女儿。
资质上佳，性情孤傲，曾拜师习墨斋南霁筠门下。
治和三十四年春，与白氏少族长白乔杉完婚，治和三十五年生子，治和三十六年，凤清澜产女，应诏入宫。是夜，凤山书院院长凤岳勾结邪魔证据确凿，凤氏灭门，白氏倾覆。
所以，这个女人算是漏网之鱼？
“王上。”袖子被人扯住，付正烨低眸，盯着身边的女人。
柏树月早已蓬头垢面，脸上妆容尽毁，沾满泪渍的眼正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
只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够了！”就算在他面前，这女子眼中的杀意也毫不掩饰，他看着跪在大殿上的凤清芷，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见状，凤清芷不再用蜂鸣声攻击柏树月，柏树月恢复神色，缩回了手。
能在付正烨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圣宠不衰，柏树月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见付正烨眼中眸色浓郁，她也不敢多言，坐到自己的位置冷冷地看向白母。
“当年凤岳勾结邪魔叛国早已定罪，也是柏将军当着朕的百官亲自上呈的证据，身为一院之长却与邪魔牵扯不清，即便朕愿意饶他，整个修行界也不会放过他。”付正烨语气平静地说起当年的事，但言语里的意味让人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