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已散,众臣已退,朝堂之下只剩冉闵、董莹莹和张昕三人。
“张昕,可还有事?”冉闵看着欲言又止的张昕。
“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屏退左右,三人进入偏殿,扭动一个不起眼的青铜香炉,一股内力激活了其中的机关,一个放置杂物的架子缓缓移动,一间密室出现在三人面前。
“大哥,昨日我从宫中离开后,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位老翁,他说他要献宝,我问他献给谁,他说给天王献宝。当时我很不高兴毕竟大哥当时生死未卜,就面带愠色的告诫他切勿开这等玩笑,可他说我年纪轻轻怎识天机,说大哥你明日必定还朝,说完还说了句我不识天机他不献宝了转身就走,我觉得这个老翁很玄乎就好说歹说把他骗了回来,他却又耍起了性子说等大哥你回来了让我陪你去邺城西北乱葬岗下老柳树旁去见他,临走还问我要了十两银子;今天一见大哥我便想起了这位老人所说的话,我在龙德殿上就想问,可是这大殿上却......”张昕说的很急,没等冉闵开口就说了一大堆。
“好,先这样,明天一早咱们两个去找他。”
第二天,城门打开迎来了太阳的光芒,两匹黑马冲出了邺城大门,两骑带起了阵阵烟尘往西北方走去。
邺城西北乱葬岗下,一栋破屋之中一个老汉两眼失神的望着面前这四五个金发褐眼的氐人,双腿抖个不停,嘴也直哆嗦。
“几位,老朽就是个守墓的,平时就连人都见不到几个,更不要说什么先天之术了。这冉天王是谁我都不知道,别说他是死是活了。”
“老都希(老东西),别废哈(别废话),你翟不薛(你再不说),里的老跑纸地鸣剧目了(你的老婆子的命就没了)里也有去后山嫩薛人了。”为首的一个汉子道。
“你们就算杀了她也没用啊,老头子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天王是谁啊!”两行热泪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但这一滴滴泪却被一道鲜血所打断,一颗头颅掉到了地上,鲜血喷到了几个氐人的脸上,几个人享受的舔着这鲜红的液体。老人嘴角却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
“大哥,快到了。”
“嗯?血腥味?汉人的血腥味,不好出事了。快走!”冉闵眉头一皱,这么多年的征战,他所杀之人早已不计其数,通过血腥味就能准确判断出人血的种族。
两个氐人割着老妇人的肉,颇为享受的品尝着这不一样的味道。
突然两声战马嘶鸣,没等屋内氐人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食人者的的头颅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身体,鲜血并没有立刻流出,只见一柄钩戟直插在墙上,戟上的寒光震慑的屋里其他四人毛骨悚然。
“是谁?!!!”屋里三个氐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送你们回老家的人,氐狗,符洪老贼可还好?”冉闵声音很冷,但是那三个还站着的氐人的身体更冷。
“什么?!你竟敢骂我们盟......盟主......”砰!
三具尸体倒地,“老先生,我们来晚了。”张昕看着屋里被冉闵斩杀的五个氐人和满身疮痍的早已死去的老太太,面容中略带歉意。
“小伙子,信我说的了。”老人一改刚才那副“窝囊”的模样,拍着张昕的肩膀笑吟吟的说,变得让人有些看不透。
“老先生,晚辈张昕信了。前日先生刚说大哥三日之内必定还朝,而前天晚上,大哥便回宫。昨日给我等满朝文武一个大大的惊喜,先生真乃神人也。”三人坐在这破屋里,也不顾这满屋的血腥。
“天王,您可算回来了,您有位故人托我把一匹坐骑、两杆兵器交给天王。”说着把冉闵领到院中,一声哨响,远处奔来一匹白色的战马,其速如风、气势若洪。背上驮着一杆双刃矛、一柄钩戟。犹如当初朱龙一般势不可挡,只不过比起朱龙,这马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灵性。
“天王请上马。”
“多谢老先生”冉闵跨上这白马,白马先是一阵狂躁,欲将冉闵摔下背来,一番辛苦无果,这马又在这冉闵狂奔近三个时辰,其间又蹦又跳、忽快忽慢,马被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而冉闵本人却在马背上纹丝不动,终于马四角站定,把头一低,一声响鼻——服了。
纵马赶回小破屋里,张昕与那老者在门口张望。
“天王,此马如何啊!”老者远远的望着冉闵大声呐喊。
“好马!好马!虽勇猛不及朱龙,但却比朱龙更擅冲锋,骁勇却不嗜血、有多了几分灵性。老先生,这是什么马?”
“照夜玉狮子的后代,不过却又与白龙驹杂交。故称‘千里追风白龙驹’。”老人淡淡的讲,显得毫不在乎。
“老先生,此言当真?这白龙驹可是顺平侯的照夜玉狮子的后代?”张昕一脸激动。
“小子,你当老夫会骗你?老夫骗过你吗?”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依旧如一泓泉水,平静无奇。
冉闵滚鞍下马,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冉闵何德何能能得到顺平侯的遗物,此礼太重,冉闵不敢轻受。”
“不错,不错。还有点见识,若不是那小子跟我有莫大的交情,这马老夫才不会送给你呢。不过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反正我也不骑马,凭空养着我也买不起草料,而且你也确实有资格骑它:一则你披荆斩棘、至自身于刀山火海之中,只为华夏炎黄子孙复我北地;再者,朱龙已死,纵天王不再为王为将,天王亦要行走天涯,若无良马怎可?其三,我欠那小子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能不给你啊。”老人牵着白龙,慢慢的走到冉闵面前。“对了,我忘了,这本书你拿着,只能你一个人看啊,唉,不对,你媳妇也可以看。但这是天机千万别让别人看见啊。”老者在冉闵耳旁轻声耳语。
“好了,如今那小子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你们就走吧,我不送了。”老人脾气古怪,送完东西就赶人。冉闵经过遏陉山姬兴华的事对这些人早已有了敬畏,便没说什么就骑马离开了。可当他与张昕行至半里外再回头看,房子没了。骑马赶回老槐树下,只看见五具胡人的尸体,老妇人死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根槐树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