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本是最热闹的时候,郑婷离开了这座城市。日益剧增的孤独感吞噬着我的心,堂姐他们回了老家,我一个人的周末无处可去,明后两天又该怎么过。看电视剧,也越来越没了心情,逛街,又一百个无感,只能想着去图书馆,借着国内外书籍的熏陶,去去心里的戾气。洗了澡,看着手机里仅10086发来的短信,不胜歔欷。欧宇信,你忙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时间给我打吗?我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能服软,心里又似无数只虫子在咬,还是不争气的拨了欧宇信的电话。最后还是无功而返的关了手机。欧宇信,到底怎么了,你让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所措,大不了就是红了眼的分手。又怎么了,值得你避而不见的屡次玩失踪吗?
周末的图书馆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在一处角落,双脚相互交错,席地而坐,在这里随处可见。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每个周末,必会如约而至。每天面对不是那么喜欢的工作,这里便成了我寻找安宁,寻找心灵慰藉的圣地。书城里徜徉,喧嚣全部不见,书中自有黄金屋,现实里格格不入的我,在纸质的世界里,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坐在地上,一页页翻动的书声,沉浸在大冰的描述的世界故事里。我相信,这片不大的空间里可以让我暂时忘记和欧宇信之间的不快。
清早,我陪着这座书城,看着它门庭若市;夜晚,又等着它人去楼空,关门打烊。站在书城门口,盯着街上的人群,霓虹灯下的这座城市,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此时属于它的夜才真正的开始,而却是我感到最孤独的时刻。年轻人的醉生梦死,歌舞升平,老年人的广场舞,大妈的饭后谈资,全部和我无关。
人群里,有多热闹,于我而言,就有几倍的忧愁。“哥,你在外面?”
“和几个朋友一起聚聚,冯涛也在。小小,你那里怎么这么吵,现在都十点了,你赶紧回家,欧宇信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安安静静的听着老哥的话,心里一丝充实。那边传来冯涛的问候声,让叮嘱我别重色轻友,该回家的时候就回家。千里之外的家,如今甚是牵挂,我错了,我不应该在爱情失意的时候,才想起家里的好。
“欧宇信这两天工作忙不过来,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出来看看大妈妈们跳跳广场舞。老哥,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你让涛哥也少喝点,上次都喝到住院了,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强颜欢笑,告诉老哥我很好,一个人的天南地北,即使伤痕累累,也早就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涛哥知道了,你在外边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欧宇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哥哥们,我们帮你收拾他去。”冯涛抢过老哥的手机,大义凛然。
“不会,欧宇信不会欺负我,你们放心吧,好了,我车上太吵,我们改天再聊吧,拜拜。”挂了电话,找了一个最靠窗外的位置站着,看着外面的一闪而过。
欧宇信不在家的第三个夜,闲着发慌,担心自己迟早因为欧宇信抑郁身亡,打开电脑,看了大话西游。那句,我猜得到故事的开头,却猜不到故事的结局。对号入座,我们之间还兑现细水长流,看天上云卷云舒的诺言吗?你说的即使我不要你,你也会死皮赖脸追着给我做最爱的蛋炒饭吗?
我和欧宇信像失了群的大雁,各自飘零,找不到彼此。眼角下的流泪痣,你带着他去了哪里?想着念着,伴着灯光入睡。
欧宇信不在的第四天,我终于受不住这煎熬。大清早,头没有梳,就上了车去到林俊杰楼下。
“林俊杰,他究竟去哪儿了?”声音里带着乞求和无奈,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为了爱,像两年多前的何丽,低到尘埃里去。
“吴誌,阿信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别那么担心。”林俊杰带着心疼的眼神看着我,虽不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也八九不离十,浓重的黑眼圈,毫无精神气的脸,早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为自己心疼。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不是肉体上的摧残,而是精神世界的崩塌,欧宇信对我做的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欧宇信在哪儿。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似的,蒙在鼓里。”最亲密的关系,最伤人的隐瞒,整个世界都知道你爱的人身在何处,除了爱他的你一无所知,这不可悲吗?
林俊杰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劝我别担心,欧宇信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可关于欧宇信的现在却连只字片语也没有。
我落寞的来,落寞的去,什么都带不走,比起徐志摩,我的背影更显凄清。穿梭于这座城市,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只要和欧宇信相关的地方,我都翻遍。我不信,他们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欧宇信的影子。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已,这座城市这么大,若欧宇信有心躲藏,又或者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就算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于事无补。
这一切都不像从前,欧宇信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就连我也变得神经兮兮。这陌生的城市啊,到底还有多少忧伤等着我。若不是我再也受不住这空气莫名其妙的安静,我不会想去问吴楠,那个我一直看不透的男人。盯着他长得比女人还过分好看的脸,见着我却如便秘似的,我不在意。只要他能告诉我欧宇信的消息,看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大不了就是相互伤害。
“吴楠,你和欧宇信关系这么好,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要是想分手,没问题,只要他亲口告诉我,我不会死乞白赖。”
分手,多伤人的字眼,和欧宇信在一起后,我自卑过,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欧宇信走到陌路。